林月花一时间愣住了,脸上火烧般滚烫,鲜血仿佛要从脸皮里溢出。

    她眼神游移不定,闪烁着羞恨的火花。双手紧握,身体微微战栗,好像被人抓住了奸情,将她扒光衣服,游街示众。

    “行了,不要乱传谣言。是范老师让林月花教我学习的,她晚自习跟我说话也只是在讲题。不要动不动就谁喜欢谁谁喜欢谁,看谁都像谈恋爱。”李庄生果断起身,环顾一周,最后停留在第一个攻击林月花父母的人身上,神色冷峻,“还有,攻击人家的家庭和去世的父母太没品了,下次不要再说了!”

    顷刻间,所有人冷静下来。而李庄生站在道德高地的话也堵住了攻击者的嘴。教室陷入一片尴尬的安静之中。

    林月花扭头离开,她似乎是想用跑的,但还是一步步走出了教室。

    有的人依然不忿,有人的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否去告老师。

    李庄生本想去追,但终究没有行动。林月花一直是个高自尊的人,这个时候,她一定不希望别人在场看见她的狼狈样。

    整个晚自习,林月花没有再回来。想来也没有告诉老师。

    李庄生课间好奇地拉过一個班上还算聊得来的男生,问为什么会有人觉得林月花喜欢他。

    林月花对他并没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最多就是在他学习的时候给他削削梨子。别人传他喜欢林月花都能说得过去,传林月花喜欢他也太离谱了。

    那个男生说因为林月花平时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好像谁都欠她五百万,但对你却非常亲近,只会对你一个人笑。李庄生回答因为我会请她吃饭啊。男生又反问李庄生为什么要请她吃饭。李庄生怒道废话,我如今号称玉面小孟尝,班上谁没受过我的恩惠,你上次向我借笔芯至今没还我都没说啥呢!

    男生想了想说有道理,但就是觉得她对你和对别人不一样,反正别人就是这么想的。

    李庄生心说有什么不一样,她不是一直都这样?但晚自习时一个人想了想,现在的林月花只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他无意中总是会把林月花对他的态度视为理所当然。

    好像她就该如此,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

    “怎么这么慢?”

    车棚,李休羽撅着嘴,将有些冰凉的手伸进李庄生的脖子里。

    “嘶哦……”李庄生打了个哆嗦,但并未将其甩出。

    “嚯嚯嚯,舒服舒服……”

    李休羽双手贴着李庄生胸膛的肉,眯着眼睛做陶醉样。

    “诶,你认不认识原来高一(22)班的人?”李庄生微微弯着腰,方便其取暖。

    “这我怎么……好像认识一个,就是你不喜欢的那个伊云水,怎么了?”

    “啧,怎么偏偏是她。算了,你帮我打听一下,当初林月花住校时候的室友有哪些人。”

    “行啊,但你打听这个干嘛?”

    “有传言林月花高一偷过室友的钱,但我觉得这事情有蹊跷,她不会是那样的人,伱帮我调查一下具体是啥情况。”

    李休羽弯起手指,在李庄生胸前挠了挠:“呦呵,怜香惜玉啊!”

    李庄生苦笑:“林月花你又不是不认识,她虽然命苦,但自尊心那么高,怎么会偷人家钱?”

    “你是不是喜欢她?”李休羽眉头一皱。

    “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我那是……因为她很可怜,而且她是我学习上的师父啊,人家尽心尽力教我学习,你也看见了!”

    “我听说,胡梦蝶送你的早饭都让给林月花吃了!”

    李休羽暖够了,将手伸了出来,哼哼唧唧。

    “那种小事先不要再说了,好妹妹,你先帮我这个忙咯!”李庄生握住李休羽的手,脸色谄媚。

    “我可以找到林月花的室友,但就算有什么隐情,她们也未必肯跟我说实话呀。”

    李庄生揶揄着怂恿:“你是校草好不好,用你的美色去色诱她们啊!”

    李休羽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去你的,你不是校草哥么,你怎么不色诱!”

    “人艰不拆好不好!”

    “行了,我尽量吧,帮你打听打听。”李休羽眼一斜,“不过我有个条件昂,以后胡梦蝶给你送的早饭,你至少也得跟着吃昂。”

    她心想花的都是我的钱,你居然全部让给别的女生吃,这不是显得我很像大冤种吗!

    第二天早上,小雪纷纷,林月花还没有来学校。

    李庄生问范老师,对方也很惊讶,打电话给林月花家里,或许林月花的奶奶还没睡醒。

    早读结束,李庄生走出教室,倚着走廊观望稀稀疏疏的小雪。

    天空中阴云密布,让本就阴暗的早晨更加昏黑。稀稀拉拉的雪花打在李庄生的脸上,冰冰凉凉的。这世界好像没什么变化,如此小雪,刚落下就化了,唯有枯枝上隐约堆着斑驳白点。

    李庄生沉默片刻,转身回班,跟值日班长说身体不舒服,要去医务室。说完他便扣下一个夹子上的铁丝,装进兜里转身离开教室。

    来到车棚,将电瓶车推到后门,李庄生取出铁丝,捅进后门上挂锁里,戳了几下,开了。高中时无聊捣鼓的本事,当年晚自习和张起翔偷溜全是凭借这手艺,没想到时隔多年功力不减。

    李庄生披上雨衣,前往林月花的家中。他一路仔细观察,可惜路上并未发现林月花的身影。

    终于来到林月花家门口,天也才刚蒙蒙亮。林奶奶刚起来,推着小车,正准备去附近的农贸市场摆早摊。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林月花在家吗?”李庄生问掀开雨衣的帽子。

    “啊?你是小花同学吗?”林奶奶望着对方雨衣下的校服,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对的,我是值日班长……”李庄生随口胡诌,“今天看林月花同学没来学校,好像也没请假,班主任让我来看看情况,请问她是身体不舒服吗?”

    “她没去学校?”林奶奶惊讶地放下小车,但随即又想到什么,脸色平静了下来,叹气道,“哦,她今天没有去学校啊……唉,这死丫头,怎么不请假啊,还让你专门来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