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庄生平静地讲述着,这一次的他不带有任何激动的情绪,也没有特殊的目的,仿佛置身事外,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一瞬间居然想的是,看见就看见吧,你不亲有的是人亲……哈哈,对不起对不起,这个想法很猥琐很下头是吧。我为我自己生出这样想法为你道歉,这确实挺不礼貌也挺不尊重人的,但是有个女生能这么爱我真好,被爱的安心感真让人快乐。”

    “我不用怀疑自己是否被她爱着,不会怀疑对方是否虚情假意,我不用纠结因为随意触碰她、和她开玩笑,而会让她心里感到冒犯和不悦。我可以毫无顾忌地喜欢她,因为我知道我对她所有的真心都必有回报……甚至会远远超过我的付出。”

    胡梦蝶嘴唇动了动,但也只是轻轻蠕动,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或许是站的太久了,她感到有点腿软,想要回家躺下来休息休息。

    “哦,你跟我说过你爸爸的事情,因为缺爱所以渴望别人对你好而忽略了付出么?我不知道你高中和别人在一起是不是也这样,如今也无法求证了。但是你在视频里的笑容确实没有对我展现过……我不是想说你一定更喜欢那个谁,人家一定是真爱,毕竟那只有十秒钟的视频不能完全说明什么,非要给伱扣帽子太像是栽赃了……但是啊,我今天一直在想,为什么祝枝雪和我在一起是那么开心,而胡梦蝶当初却总是那么平淡?”

    李庄生当着胡梦蝶的面好像是在质问,可语气异常平静,只是微微起了些波澜,旋即又放下了。

    胡梦蝶发着呆,路灯清冷。好冷啊好冷啊,好想把手揣进兜里暖和暖和。

    “原因怎么样根本无所谓了,喜欢还是不喜欢有什么区别么?我感觉你就像是一个精明的计算师,计算着应该对我投入多少才能到达及格线。其实这样也不能算错,但你肯定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的吧。唉……呵呵,我怎么说着说着又像是怨妇一样了?”

    “爱不爱的是什么东西我不了解,但是你说你爱我的时候,我尴尬的无地自容。而祝枝雪说她爱我,我却毫不怀疑,甚至因为我没有那么爱她而愧疚。”

    “有这么一個爱我的女生,我对她负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哦,我知道你还想问什么,是的,我现在还是对你有点特殊的感情,因为你是我的初恋嘛,是我第一任妻子嘛,但我相信这终究会消散的。说不定过几年回忆起来,当初自己真是幼稚得可笑。其实这样的心情实在对不起祝枝雪,她明白却包容了我,我只能更加对她好。”

    “胡梦蝶,其实你也蛮好的,只不过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好。我既然不是你的初恋,那么说明以后即便不是我也没关系,我不是你的必然选项。而祝枝雪却是从一开始就坚定地选择了我,我也愿意相信我就是她余生共白首的人。”

    “你可以理解为我依然在意第一次,也可以理解为我想要那种小孩子的天真的爱情。随便你怎么想都有道理。但至少,我和她亲吻时候是不带有一丝疑虑的纯粹的开心。”

    “我跟你说这些,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向你说明我全部的想法。食言是我的不对,刚离婚不到半年就另寻新欢。你可以怨恨我,对不起,但我已经找到了这个世界最爱我的女孩,我不奢望你能祝福我,只希望你也能放下,再去找一个满眼都是你的男孩子。你这么温柔漂亮,肯定比我容易得多。”

    李庄生终于把心里话说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啰里啰嗦,又有点颠三倒四,但好歹是说清楚了。

    他觑着胡梦蝶的脸,还是看不清。而且不知道从何时起,胡梦蝶没有再说一句话了。

    轻轻搓了搓手,李庄生心里有些发紧。这一次真的没有抱着任何特殊目的,既不是为了激她,也不是为了发泄,更不是为了拷打胡梦蝶。

    他的心情并非真古井无波,但他已经尽其所能的做到平和以及客观。完完全全的心里话,根据以往的交往经验,胡梦蝶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嗯。”

    翘首以盼等了许久,终于等来胡梦蝶的回应。虽然只是一声轻“嗯”,但是李庄生终于舒了口气,假定这就是肯定的意思。

    “那我就先走了哈,天这么冷你也早点回去吧……”李庄生干笑了一声,轻声嘱咐,“还有你妹妹梦柯的事情,开学后你多上上心。我建议多跟她沟通让她有个良好的心态,然后再跟他们老师沟通,如果实在不行就转校,虽然还有半年就小升初了,但遇到这种事情该转就转……转校遇到困难尽管跟我说,我给你们找找人。如果转校之后还有类似的问题,也可以再来找我商量……”

    李庄生本来都要走了,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大堆。可说完自己又觉得好笑,这真的太鸡婆了。

    “我真的走了,你早点回家吧。”李庄生骑上电瓶车,蹬开脚撑。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怕回头看见胡梦蝶在哭,又会感觉心疼。这对不起祝枝雪。

    寒风在他耳边呜咽,他差点以为是谁的哭声,只能拧紧油门,加速离开。

    李庄生走了许久,胡梦蝶依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凄冷的路灯打在她身上,她好像冰雕一样被冻僵了。

    不知道过多久,胡梦蝶缓缓地蹲坐在了马路边,将脸埋进膝盖。她几乎得到了她想要知道的一切,她现在好累。她想回家休息,但心里软绵绵的,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即便她就在小区门口,离家也没几步路。

    ……

    “不是只送她回家嘛,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客厅里,沙发上,等了许久的李休羽疑虑地打量着李庄生。

    “坐了一会儿,她昨天遇到了那种事情,心里害怕嘛。”李庄生笑笑,回家看见李休羽的脸,还是挺让人安心的。

    “重色轻妹,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就放心我一个人回家!”李休羽不满地哼哼。

    “我不是给你打上车了嘛……这大过年的打车真贵啊。”李庄生笑着摇头,“你在客厅干嘛,等我啊?”

    “不准把她看的比我重要!”李休羽上前在李庄生身上闻了闻,似乎这样就能闻出李庄生和祝枝雪做了什么似的,凶巴巴地说,“她只是你现在的女朋友,而我才是你永远的亲人,知不知道?”

    李庄生笑吟吟地摸了摸李休羽狗头,转身回房间:“知道知道,你俩同时掉河里,我救你行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