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姜栀接到了季柏年的电话,让她去医院签署有关于同意更换姜忆慈的主治医生的协议。

    前段时间,季柏年给了她一份很详细的医学实验报告,证明了他导师的手术方案是很有效的。

    姜栀很心动,接到电话后,立马动身前往医院。

    电梯里,有两名工人正在搬运铁架子。

    姜栀小心翼翼的站在角落里。

    电梯到达一楼,其中一名工人的手一抖,铁架子摔了下来,结果,一不小心擦到了姜栀的小腿肚。

    刹那间,姜栀白皙细嫩的小腿上鲜血直流。

    工人吓坏了,连忙给姜栀道歉。

    “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栀疼得直皱眉,弯腰摸到伤口,手指触到湿漉漉的血。

    啧,真疼!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带您去医院看看吧。”工人看姜栀一脸痛苦的样子,急忙又说。

    姜栀抬起头来,看那名工人年纪已经很大了,脊背有些岣嵝,顿时心生同情。

    “大叔,一点点小伤而已,我没事。”姜栀微笑着说完,便走出了电梯。

    盛康医院。

    姜栀直接去医生办公室找季柏年。

    在来医院的路上,她用纸巾擦了擦伤口,暂时把小腿上的血给止住了。

    可她一进门,季柏年就注意到了她受伤的小腿,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伤口看。

    季柏年推开椅子,快步的走上前去。

    “阿栀,你的小腿是怎么回事?”季柏年关切的问道。

    “被铁架子擦伤的,没事,血已经止住了。”姜栀面带微笑,仿佛毫不在意腿上的那点伤。

    季柏年弯下腰,仔细的看了看姜栀的小腿,发现伤口上干涸的血迹粘着纸巾的碎屑。

    “你用什么东西止血的?餐巾纸?”

    姜栀赶紧缩了缩小腿,不好意思的笑道,“嗯,没事的啦,我没那么矫情,血早就止住了。”

    季柏年故作生气的皱起了眉,瞪了姜栀一眼。

    “被铁架子擦伤,要打破伤风,你的心可真够大的。”

    在他的印象中,姜栀从小就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是个有点娇气的小姑娘。

    姜栀小时候摔跤,身上还没破皮,就开始疼的哇哇大哭。

    被虫子咬了后,也同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是这么一个怕疼的小姑娘,如今受了伤,却大大咧咧的说她没事。

    “我知道,我等下会去打的。”姜栀朝着季柏年做了个鬼脸。

    季柏年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姜栀拉倒自己的工位上,按了按姜栀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餐巾纸也不干净,下次不要用餐巾纸去擦伤口了。”

    季柏年边说边朝着柜子走去,翻找着医药箱。

    “我知道,只是出门在外,身上也没带碘伏啊,这才用餐巾纸应付了一下,至少能止住伤口嘛!”姜栀轻声道。

    季柏年猛地回过头,眼神凌厉的瞪着姜栀。

    “你还有理了,不及时处理伤口,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你这细皮嫩肉的,就不怕腿上留道疤?”

    姜栀被噎住了,抬手对着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不说话了。

    季柏年走到姜栀的身旁,单膝下跪,开始帮姜栀处理伤口。

    “你啊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知道吗?”季柏年抬眸望着姜栀有些委屈的小表情,严厉的语气顿时缓和了不少。

    “知道了,季大医生。”姜栀冲着季柏年做了个鬼脸。

    季柏年眸色深深的望着姜栀白嫩的小腿,开始耐心的叮嘱。

    “我现在帮你处理伤口,需要把那些淤血都擦掉,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要是实在忍不了,你就……就打我吧。”

    姜栀噗嗤一笑,“季大医生,你那么好,我怎么可能舍得打你呢?”

    季柏年的眼底亮起,仿佛闪烁着星光,“哦?我有多好?”

    姜栀怔了怔,顿时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刚刚的这番话,怎么就那么暧昧呢?

    她的本意并非如此,只是话说出口,就变了味道。

    “哎呦,你干嘛啊?”姜栀握着左拳,娇嗔的锤在季柏年的肩上。

    她和季柏年之前就经常开玩笑,姜栀都已经习惯了。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用力地推开。

    门板撞在墙壁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姜栀和季柏年面面相觑,两人不约而同的回过了头。

    顾庭宗面色阴鸷,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凝着一丝嘲讽的笑意,眼神冰冷刺骨。

    姜栀对上顾庭宗的眸子,还不到两秒钟的功夫,立即心虚的挪开了视线。

    嗓子眼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莫名憋得慌。

    空气静默,连同周遭的气压都变得低沉沉的。

    顾庭宗身姿笔挺的站在姜栀的对面,眼神带着讥笑,看似漫不经心的掠过姜栀受伤的小腿。

    多少个缱绻情深的夜晚,姜栀用她那双细嫩雪白的小腿圈住他的腰。

    “我也想听听看,季大医生有多好。”顾庭宗冷不丁的开口道,狭长的墨眸继续盯着姜栀。

    姜栀如芒在背,眼神不自然的闪躲了下。

    咽了咽嗓后,她保持着缄默,没有吭声。

    “怎么不笑了?刚刚不是笑得很开心吗?”顾庭宗的语气没变,依旧是一副冷冽的模样。

    姜栀哪还敢笑,秀气的小脸都快拧巴成了苦瓜脸。

    季柏年沉默了一瞬,面色依旧温润儒雅,笑着开口道,“庭宗,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顾庭宗凝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季柏年摇了摇头,赶紧解释道,“不是,我听阿栀说,你最近工作很忙,上次叫你去吃饭,都没时间。”

    顾庭宗幽幽的转动着墨眸,就这么寂寥无声的望着姜栀。

    姜栀没忍住蹙起了眉,被顾庭宗那锐利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她已经感受到顾庭宗周身覆着的那层戾气了。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邀请过我?看来,你也并非诚心邀请。”顾庭宗的态度很冷淡,意味深长的笑着。

    季柏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姜栀,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那次饭局,姜栀并没有邀请顾庭宗。

    季柏年不禁想起,他请姜栀吃饭的那天,还和顾庭宗在餐厅里偶遇了。

    只是,顾庭宗是带着别的女人去吃饭的。

    想必,姜栀也是因为忍受不了这些,才打算和他离婚。

    思忖完这一切,季柏年装出毫不知情他们俩准备要离婚的模样。

    “都怪我自作主张,我听阿栀说你工作忙,还以为你没时间,就没来打扰你,下次一并补上。”季柏年脸色和煦的解释道。

    顾庭宗冷眼睨着他,忽然低声轻笑,“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男人话出,姜栀又愣了愣。

    她的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察觉到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