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珊敢耍横撒泼,黄厂长还是要体面的。

    他试图和吴珊姐弟俩讲道理。

    “今天这两位是我请来的客人,人家给产品销售出了不少力,侬不要乱说话,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

    还有侬,吴玮!快拉着侬姐姐回家,别跟着在这里瞎胡闹!”

    “黄天华,别在吾面前装胡样!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她们两人谁是侬姘头?”吴珊冷笑。

    没想到她今天还真抓了个正着!

    眼前这两个女的:

    一个白白胖胖,天庭满地阁圆,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相的,还透出一股子成熟女人的韵味;

    另一个高高瘦瘦,青涩归青涩,衣着却不俗,脸更是娇美,柳叶眉杨柳腰,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不管哪个,都比人老珠黄的自己要强!

    可惜,都是乡下人。

    吴珊作为沪市本地的姑娘,自小家境也过得去,除了当年瞧上了年轻俊朗的黄天华,其他时候向来不太瞧得上外地人,外地的都算乡下,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愤怒、猜忌、嫉妒、鄙视,让这个女人面目全非。

    她恨恨地瞪着何爱清和苏小璃,“还是两个都是!老黄,你艳福不浅啊!”

    她的伶牙俐齿全都用在了胡说八道上。

    黄天华原本酸涩的心情,顿时被她气得血管都差点爆了。

    真想抽她两个大嘴巴子。

    算了,不能打女人。

    黄天华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脸颊火辣辣,没开始抽能都已经开始疼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人平时很有领导派头,严肃起来一般人都要怵。

    可吴珊是谁,几十年的枕边人,要不是她当初看上这个穷小子,哪有他的今天。

    “干什么?!离婚!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你别想,你的姘头也别想!”

    吴珊越看对面两个女人越生气,急红了眼睛,抄起桌上的纸笔就开始乱砸,身后的吴玮也不拦着。

    厂子的剩下的人谁敢拦,纷纷屏住呼吸躲到一边,谁也不想贸贸然出头,别被砸着就是好的。

    何爱清也无语极了。

    这女的疯了吧,鬼叫什么?!

    好好地来谈个生意,是奔着赚钱来的,谁知道会摊上这种破事儿!

    她一个成年妇女摊上也就罢了,毕竟在市场里待的时间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倒是苏小漓,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哪能这么被人泼脏水?

    她扭头看向苏小漓,这丫头倒是一脸淡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也对啊,自己又不是黄厂长的“姘头”,理这个阴阳怪气的疯女人作甚?

    他们自己家的事儿,让他们自己斗去。

    她和小漓犯不上惹一身臭。

    只是这做代理的事儿,看来得从长计议了。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齐家治国平天下。

    他黄厂长的家宅不安,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厂子他能搞好。

    就算是他能搞好,保不齐哪天这个疯女人跟他闹起来,无心管理,或者代理们打来的钱被卷跑了……

    又或者她一上头,一把火把厂子点了……!!

    哎呦哎,可了不滴了!

    “黄厂长,看来您家里有些事儿,今天我们就先不打扰了。”

    何爱清急冲冲地站起来,话说拽起苏小漓就要离开。

    苏小漓也巴不得早点离开,谁有闲工夫在这种事儿上扯淡。

    黄天华羞愤异常,好不容易刚讨论出个方向,还没讨论出个具体结果呢,就被自家女人搅了局。

    这让他以后还怎么跟人家合作啊!

    “黄厂长,代理权的事儿还作数,大前提是厂子内部股权分明、账目清晰、生产稳定,我不希望合作伙伴在这方面拖后腿。”

    苏小漓面色冷冷,毫无表情地留下一句,跟着何爱清离开了。

    那个叫吴玮的还想拦两人,被何爱清一巴掌甩开。

    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想当初xian里高管的车她都敢拦,又哪里会怕吴玮?

    何爱清气势冲冲,拉着苏小漓出了门。

    付众追了出来,“何姐,你看这事儿闹的,今天真是对不住了。”

    何爱清气还没消,可有气也没必要对着付众撒。

    又不是付众有家庭矛盾。

    “老付,咱俩是亲戚,这也不关侬的事儿,我肯定不能说侬什么,侬也不用道歉。

    但是有句话还得麻烦侬转告黄厂长,我和小漓阿妹想法一样,如果他的家人这么闹腾,哪家都不敢跟他们深度合作。”

    说完,她朝着付众挤出了个苦笑的脸,拦了辆黄鱼车径直走了。

    付众呆愣在大门口好半天,叹了口气,才往工厂里走去。

    好好的一次会面,咋就成这样了!

    苏小漓将何爱清送到火车站,当天还有最后一班火车回清州。

    等车的功夫,何爱清又拉着她的手聊了好久,如果没有黄厂长的家人闹事的话,这个代理她何爱清也做定了。

    可现在这种情况,她劝苏小漓还得再认真考虑一下,毕竟挣点钱不容易,不能往火坑里扔。

    苏小漓知道何爱清是真心为她考虑,忙点头应下来。

    她也觉得今天留下不少遗憾,好多事都还没展开聊呢。

    就是聊了的,又不知前路如何,厂子内部管理被人拉胯,很多事能不能推行下去也是个问题。

    一桌麻将几个人玩得正好,桌子被人掀了……再组局有那么容易?

    要不,再去找找别的厂家?

    只是哪儿还有那么巧的机缘,再让她碰上呢。

    她不知道的是,在两人离开厂子后,

    苏小漓有些闷闷不乐,低着头瞎琢磨着往酒店走。

    “小丫头,不开心啊?”一个声音笑道。

    有点耳熟。

    苏小漓抬头一看,火车上那个闲汉?

    凌义成此刻斜靠在弄堂的墙上,胳膊下夹着一个手包,嘴里叼着一颗烟,正朝她笑呢。

    苏小漓瞥了他一眼。

    果然是闲汉,闲得蛋疼。

    我不开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没继续往前走,不进反退,打算绕另一条弄堂回酒店,反正七拐八拐的,总能拐回去。

    谁知她刚一转身,就看到对面来了个壮汉,气势汹汹,手中还提着一根棍子,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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