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录制完毕。

    接下来,各走各的路,各有各的节目。

    败者组的会在一周后比赛,两周后开始下一轮的录制。

    这段时间里,节目组也会加快剪辑速度,让综艺及早上线。

    李景霖准备的东西相当多,而且作品完成度极高。

    相比其他的选手来说,有东西,的确就更加淡定,更加有备无患。

    录制刚刚结束,李景霖便赶紧走出录制基地。

    来到停车场,等候了一段时间,便和洛诗瑶上了车。

    直奔车站。

    来到车站附近的商业圈,找到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两人便上到高铁。

    直奔杭州,转飞郑州。

    由于时间紧迫,这一路上两人匆匆忙忙。

    直到紧追慢赶的,终于在10点50的时候彻底坐上飞机。

    “呼......”

    李景霖松了口气。

    “瑶瑶,听说你们那边过段时间要有点动作啊?”

    “是啊......你以为为啥我现在这么闲?”

    洛诗瑶翻了个白眼。

    “因为提前给我们放松一段时间,就是为了接下来的忙啊......”

    “不过,这次要排的内容是真棒!”

    “嗯?什么?”

    “舞剧《孔子》,下个月就集训,集训一段时间后,会去鹰酱,那边有个文化交流,三天,五场演出。”

    洛诗瑶皱起小鼻子。

    掰着指头细数着之后的安排。

    “然后就是回到国内,持续四個月的各种活动巡演。”

    “过个年放个假,一月十七.....舞剧团,交响乐团,舞美部,要搞一个学习会,之后继续集训,明年二月份到三月份,需要去加麻大,蠢澳那连着跑13个地方,连活动带外交带慰侨演出一共有三十多场吧.......”

    “呵,听着都累死。”

    李景霖撇了撇嘴。

    这事儿,自己当初也赶过。

    顶级乐团,出门交流,就是这样。

    时间紧任务重,还特别赶。

    一场演出时长起码就是一个小时往上.....

    三天五场演出,一个月三十场演出什么的.....

    洒洒水啦。

    比这更离谱的都有。

    “也就是说,也就这段时间,以及过年,能轻松点?”

    “额.......差不多吧?”

    洛诗瑶将头一歪,抿了抿嘴唇。

    “回国的巡回演出里不算那么忙,也会有假期的。”

    舞蹈这玩意,是青春饭。

    而文化交流这玩意,特别多,特别重要。

    不是学习就是排练,不是排练就是演出。

    工作压力......也不算小。

    “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你说......这舞蹈可不可以也流行化呢?”

    李景霖捏了捏下巴。

    思绪开始纷飞。

    “舞蹈这玩意其实一直还挺小众的,反而是游戏,动漫里的一些舞蹈,好像特别火,感觉现在小年轻都喜欢整点那玩意,无论是看的还是跳的.....”

    “宣扬传统文化这吧......国际严肃场合里的文化交流倒是完全不需要担心,可这下沉市场里面可完全没有啊.......”

    “这想流行化可太难了。”

    洛诗瑶忍不住吐槽起来。

    “为啥有的歌曲火啊,因为人能跟着唱啊。”

    “那些动漫舞蹈为啥火啊,因为适合剪辑视频,或者一些up主翻跳啊。”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李景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的确很难。

    洛诗瑶跳的那些民族舞,古典舞......

    可太难了。

    并且,缺少一些更吸引人的联动。

    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一年一度的春晚里,上个节目什么的。

    这些舞蹈吧,直观上看起来的确美,而且很有内涵与深度。

    可想真流行,依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这么多年里,好像就《千手观音》叫得上名?

    正是因为模仿起来简单,有参与感,舞蹈这玩意才有可能真正风靡男女老少。

    “你别说,我倒是真有一个想法。”

    李景霖挑了挑眉。

    “回头咱俩试试。”

    “好好好,霖哥,让我眯会儿......”

    打了个哈欠,洛诗瑶将头靠在李景霖的肩上。

    闭上眼睛,呼吸开始平稳起来。

    倒不是真睡,单纯就是歇歇。

    赶路这玩意是真累,恐怕比剧烈运动还要难顶一点......

    好像在人流里挤来挤去,体力都被平均了一般......

    李景霖也没说话,闭上眼睛。

    小手不太老实的就握住了人家姑娘的手。

    洛诗瑶也没拒绝,轻哼一声,手指划了划李景霖的掌心,继续休息起来。

    直到凌晨一点,飞机到地。

    两人又迷迷糊糊的起身。

    走出飞机场,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迎了上来。

    “李教授是吧!”

    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微胖眼镜男笑呵呵的走了上来。

    “快来,终于等到您了。”

    “裴老特意交代我,让我提醒您,准备好一些......嗯,生活用品之类的,不然可能会麻烦。”

    “啊?”

    李景霖挠了挠头。

    马上懂了。

    “好家伙,这次的坑又是在农村挖到的呗?”

    “对....”

    两人对视一眼,有点无奈。

    不过,倒是轻车熟路的上了车,来到附近24小时营业店,买了日常用品,便重新上车,前往目的地。

    习惯了。

    中华大地十分神奇。

    你永远不知道会在什么鬼地方挖到了不得的东西。

    隔壁西安为了修个地铁,都还挖出来几千个墓呢,在农村挖出来遗址啥的,不稀奇。

    这一路前半段还好,后半段有点颠。

    直到凌晨的三点多,一行人才到达舞阳县。

    刚下车,就看到一个老头迎了上来。

    “李教授,您来了!”

    老头有点颤颤巍巍的,但中气十足。

    “哎哟,裴老您怎么这么晚还等我啊......”

    李景霖大惊。

    他真就等了。

    裴文点点头,看到了李景霖身边的洛诗瑶,乐了出来。

    “瑶瑶,你也来了啊?”

    “裴老好!”

    洛诗瑶甜笑的对裴文问了声好。

    旋即乖巧的站在一边,当个透明人。

    裴文看了看眼前这俩年轻人。

    捏着胡子,微笑颔首。

    没说什么,但似乎什么都说了。

    “李教授,您来的正好......屋里面都吵翻了......”

    想起这个,裴老的微笑就消失不见。

    面露愁容。

    脚步匆匆,带着李景霖便来到了遗址旁考察队的施工板房里。

    “孙老头,我跟伱说,这就是笛子!!不信等仿制品做出来,弄个笛膜吹吹看!”

    “放屁!这他娘的是箫!竖着吹的!!”

    “去你俩大爷的,屁的笛箫,这一定是篪!”

    “滚你蛋的篪,篪,长尺四寸,围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横吹之,小者尺三寸!你说锤子说!!”

    刚进门。

    李景霖便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抬头看。

    几位年龄不一的专家正争论的面红耳赤。

    听到有人进门,几人下意识抬头看去。

    被叫做孙老头的教授抬起头。

    看到李景霖年轻的脸。

    微微皱眉。

    “这谁啊,把实习生带来干什么?”

    “哈哈哈!!孙副教授,您可眼拙了!!”

    裴文哈哈笑了起来,走进屋。

    “这位职称可还比你高半级呢!”

    “啊?”

    孙老头闻言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

    旋即脸上微微发红。

    没有对李景霖年纪轻的狐疑.......因为孙老头见过太多天才。

    更没有对李景霖身份或者能力的质疑。

    废话!

    这人要是个菜包,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这位......”

    “啊!音乐研究所那边推荐过来的,叫李景霖,行走的乐器百科,在乐器学上很厉害的。”

    听了裴老的话,孙教授眼前一亮。

    便赶紧跑过来,热情的拉住李景霖的胳膊,就往桌子这边拽。

    “来来来!李教授!”

    李景霖苦笑一声,也没躲避也没反抗,直接跟着孙教授就来到了桌子旁。

    “李教授,您来看看,这玩意是什么?”

    看到考古拍出来的图片后,李景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帮人分不清这件乐器。

    外形朴实无华。

    一根中通骨管。

    上面七个孔。

    也正是因为太特么朴实无华了,所以真的没有什么能够确认的特征。

    很难归类!

    而且,这次出土的样本不少。

    形状规模各不相同。

    有七孔,有八孔......

    令人摸不到头颅。

    目前,在考古队。

    这件文物,暂时有两个名字。

    【贾湖骨管】

    【鬼东西】

    乐器的分辨,实际上是很严谨,并且很麻烦的一个学科。

    鬼知道光是一个笛子就有多少分支。

    如果贸然就说这个器物是什么......

    造成的后果影响十分严重,会有巨大的偏差。

    比如,觉得这是箫。

    那么以后的研究,分类,都会归到箫类,然后开始展开相互对应的比对与研究,琢磨这里面的发展路线,甚至对比其他的箫类文物。

    是的,一旦初期分类错误。

    整个历史学界,考古学界,文化艺术史,传统音乐界等等多种领域,多种方面的研究,都会因为这么一点偏差,产生巨大的失误。

    这失误的代价,太大了。

    失误一次。

    保底浪费二十年时间。

    二十年啊!

    这几乎是一代研究者了!!这得影响多大!!

    所以到目前为止,谁也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什么。

    就算确定,各自也都拿不出足够厚重的证据。

    “这......”

    李景霖眉头紧皱起来。

    “嘶......骨制,七孔.......这七孔的排列顺序应该是跟音列有关,没有吹孔,不太可能是笛子......”

    “哈哈!你看!我说的吧!这肯定不是笛子!!”

    孙老头哈哈大笑起来,开始对着刚刚和自己争辩是笛子的教授骑脸输出。

    “不过,应该也不是箫......”

    李景霖的摇头,让孙老头一滞,却让孙老头对面那人开心起来。

    “哈哈,是篪?或者竖笛?”

    “没有哨孔边陵啊,竖笛指定是不可能了......”

    李景霖沉默片刻,突然抬头问了起来。

    “仿制品有吗?!”

    听到李景霖的提问,屋子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焦头烂额的声音。

    “在磨了!快搞好了!别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