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佐是试探也好,是真的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换换脑子也好,注定从陈平安嘴里套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因为,他也不知道真相、内幕。

    他的疑惑比王佐更多。

    他的麻烦更大。

    “龙耀会所等我,我过去一趟。”

    刚出六扇门,陈平安便联系了细九,不为别的,当初马洪泽的“尸体”,就是细九亲手处理的。

    如果一个活着的马洪泽出现在细九面前,他会不会吓尿?

    大白天的,龙耀会所没什么生意,会所里除了几个服务员之外,看不见别的客人。

    萧条,莫名萧条。

    “陈老大,您来了。”

    陈平安刚进会所,细九一路小跑下楼。

    与过去不同,细九出门没有什么保镖随从,没了往日的架子和派头,而有段日子没见,细九看上去憔悴不少。

    “你的气色看上去并不好,出什么事了?”

    陈平安扫了细九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哎,陈老大慧眼如炬,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细九先一顿彩虹屁,最后叹息摇头,“陈老大,今天您要不联系我,我也得联系你了。”

    “哦?遇到大麻烦了?”

    陈平安有点意外,难道细九也知道马洪泽死而复生了?

    “麻烦说起来不大,但要命!”

    细九点点头,一边走,一边道:“进门你也瞧见了,没生意啊,会所里的服务员都少了一半不止。”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周多了,再持续半个月,我的龙耀会所非得关门不可!”

    “龙耀不是天海最大的会所吗?生意怎么会不好?而且现在大白天的,客户都在公司工地当牛马呢,你着什么急啊?”

    陈平安倒是觉得,白天酒吧等娱乐场所没生意正常,哪家好人,大白天带妹子去会所蹦迪啊?

    不都是晚上蹦迪,蹦完以后,再去酒店开房吗?

    凡事,它都有一个流程!

    就好比一男一女相约出去逛街,奢侈品买了,饭吃了,电影也看了,喝完酒后,女的告诉男人,她要回家休息了。

    这就叫破坏游戏规则,这叫白嫖!

    成年人大家都懂,出来玩要懂规矩,不能花了男生的钱,转过头吃饱喝足回家了。

    那人钱不白花了吗?

    凡事,都有规矩!

    会所的规矩就是,白天没生意,属于正常情况。

    “不不不。”

    细九领着陈平安进了办公室,又亲自给陈平安倒了热茶,愁眉苦脸道:“以往龙耀会所,每天要接纳客人五千人次以上,从上周开始,每天只有一千多人次客人,从前天晚上开始,每天晚上只有七八百人次。”

    “你说,这生意还怎么做?除去用人成本,我还得亏钱。”

    “哎!”

    “差这么多?”

    陈平安吃了一惊。

    “不然我愁呢。”

    细九叹息道:“客人不仅没了,连场子里的几名经理都被人高价给挖走了,可把我气得不轻。”

    “我本想带点人去对方场子里搞事,你猜怎么着?我连对方场子开在哪儿都不知道!”

    “这帮废物,白吃干饭!”

    细九越说越气,脸跟苦瓜似的难看。

    “确实够废物的!”

    陈平安听后,不由撇嘴,愈发瞧不起细九了。

    自从叶凌天死后,青竹会被叶竹青解散,小刀会则因唐龙前往脚盆鸡发展,整个天海地下世界以龙耀会所一家独大。

    三块大蛋糕,全都进了细九嘴里,可这货把握不住,吃进嘴里,又忒么全部吐了出来。

    不,是被人打得吐了出来,更窝囊的是,都不知道被谁打了。

    “手下人调查不清楚,你就不知道问问过去常来你这的熟人吗?就不知道安排几波人跟着去吗?”

    陈平安顺手给出了个点子。

    会所可不能倒!

    要知道,青楼也好,妓院也罢,娱乐会所一旦没了生意,便意味着整座城市经济下行了。

    饱暖思淫欲!

    只有填饱了肚子,只有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才会去想着去嫖,去赌。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

    细九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道。

    陈平安白了细九一眼,都懒得骂细九了,心里更是万分后悔,当初让细九帮忙处理马洪泽的尸体。

    “好好好,这个法子好,陈老大,你稍等片刻,我马上安排人手去调查,一旦找到了,非得干死他不可!”

    “妈的,敢跟老子抢生意,反了他了。”

    细九抓起手机,骂骂咧咧出门了。

    陈平安也不着急问话,便任由细九去忙了。

    考虑到龙耀会所生意垂直下滑,而袁烈那死胖子,又是嫖客中的翘楚,商业精英一枚,便给袁烈打了一通电话。

    “喂,老陈,啥事啊,芜湖,爽……”

    电话响了好一阵,陈平安明显感觉到,电话那边的袁烈一哆嗦。

    “啪,下去,别趴老子身上,没看见我打电话吗?滚滚滚,你们都给老子滚……”

    没等陈平安开口,电话那边又传来袁烈的声音。

    “你们”二字,便表明袁烈叫了不止一个!

    “你是真不怕死啊,就不怕又被人吸干了?”

    陈平安狠狠咬牙,真服了袁烈这个吊毛。

    一个腰子的男人,差点被血修罗的女人吸干,在医院养了一个多月,又忒么开始折腾。

    不要命了?

    “老陈,这你就不懂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男人嘛,活着不就那点事儿吗?”

    袁烈事后一根烟,“这娘们儿不错,我得想办法搞钱,再跟她睡一觉。”

    “不然,我赚钱毫无意义啊。”

    “……”

    陈平安惨痛一闭眼,脑子里已经有了袁烈死在女人身上的画面了,他,没救了。

    “对了,老陈,打电话什么事?说,兄弟一准给你办了。”

    袁烈声音再起。

    陈平安深吸一口气,“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天海是不是又有新的会所,活着说,妓院开起来了?”

    “老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咋了,你也要嫖娼?嫂子能同意吗?”

    袁烈一听,顿时乐了起来。

    “去你妈的,你嫖娼你女朋友能同意啊?”

    陈平安气得破口大骂,什么猪脑子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