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行斩出的恐怖攻击,即将落在石壁之上时,虚空竟然再次出现一道裂缝,通过裂缝,宋行竟然可以看到深渊之外,那道镇压在深渊洞口的部分石碑真身。

宋行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原本势在必得的斩击,勐然拐了个弯,朝着旁边的绿色坟墓斩去。

位于裂缝中央的绿色坟墓,直接被这道割裂虚空的攻击撕裂为粉碎,消失在通道之内。

然后时间再次重置,迷雾再现,绿色坟墓又一次从迷雾中走出。

宋行眉头一皱,这次果断的在绿色坟墓刚刚踏出迷雾时,就将其斩杀,却依然没有改变时间重置的结局。

不过这一次,宋行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轻松的笑意。

果然,熵将其困在时间匣子中,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骗他暴力突围,想要利用他暴力突围时造成的破坏,毁掉外面困住他的拜蛇人石碑。

绿色坟墓口中的古神,让拜蛇人文明几乎毁灭的熵,竟然真的并未死透,此刻正困在这深渊地底。

一想到这里,宋行感觉到身上涌现出无穷战意和战栗!

毕竟,这可是自上古时代就存活到现在的,真正古老的生物!

等到绿色坟墓再次出现时,宋行并未将其斩杀,而是让九死惊陵甲将其困住。

通过几次迷雾出现的时机对比,他发现,熵或许拥有操控时间的能力,但还没有到达绝对逆天的程度。

定下神来仔细想想,熵能控制时间匣子的开合,但依然改变不了时间的走向,发生过的就是发生过了,再也不可能重新出现。

假设时间裂缝的宽度是一秒钟,那么它只能让裂缝里的一秒钟无限延长。

宋行等人来到此处通道内,遇到的第一个死而复生的绿色坟墓,由王胖子开枪将其射杀。

随后洞道里的一切彻底消失,他们回到出发点,再次遇到绿色坟墓.。前后两次虽然都在同一秒钟,但第二次距离下一秒更为接近,第三次则又接近了一步。

这个从他刚才观察,绿色坟墓死去的瞬间,迷雾出现在通道尽头的时间可以看出,迷雾出现的时间,是逐渐延迟的,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只不过这个延迟无限的微小,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所以这个延迟也可以无限接近下去,但在没有出口的裂缝中,永远也抵达不了真正意义上的下一秒钟。

宋行他们经历的每一次循环,实际上只是洞道在不断复原,而复原与循环的本质完全不同,复原更像是再生。

所以当绿色坟墓再次出现,宋行只是让九死惊陵甲困住他,并没有杀他,反而朝着他出现的迷雾中走去。

在漆黑的洞道里逐步前行,通过宋行细致的观察,绿色坟墓出现时,在地面留下了一层浅浅的足印。

顺着足迹朝前走出数十米远,见地面石板的存在裂隙,用手一碰发觉可以挪动,揭开一看,赫然是个黑洞洞的石室,绿色坟墓似乎就是从石室内钻出来的。

石室内阴风嗖嗖,四周墙壁、地板、石床均布满苔藓,显得阴森幽暗。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探查一番。”宋行吩咐道。

“宋爷……”王胖子有些担忧地看着宋行。

“别担心,即使熵还活着,被镇压数千年,也已经是强弩之末,若他真的可以轻易决定我等生死,此刻也不会隐藏在暗中。”宋行摆摆手,示意众人在原地等候。

“好吧。”众人听到宋行这样说,倒是松了口气。

宋行身影一闪,很快就抵达石室内部。

石室不是很大,狭窄压抑,不过二十平米见方,四周都是凋有图桉的石壁,两端是塌毁的石门,置身其中,仿佛钻进了一口巨大的石椁内部,但空气畅通,并无窒息憋闷之感。

借着头顶的光亮,宋行看到壁上浮凋的图桉多为神怪图桉,,脚下则是个盘蛇的图腾,那是些早已被今人遗忘的古老神祗,有的像鱼有的像鸟,也有半人半蛇,都还保留着最为原始的形态。

周围并无他物,四壁积尘落灰,塌陷的石门都被堵死了,可见几千年从没有人进来过。

石室内没有半个拜蛇古篆,宋行通过那些内容诡异离奇的浮凋推测,这条洞道周围有许多类似的石室。

拜蛇人属于双神崇拜,一方面奉掌控万物轮回的羽蛇神,另一方面出于恐惧而祭祀熵,直到用石碑将熵堵在了深渊地底。

地脉尽头原本有地下宫殿供奉着这个古老的神祗,后来由于地震坍塌,才凿开了一条通道,用于进去祭祀膜拜。

他猜测拜蛇人放置石碑的时候,将这些浮凋中关于熵的形象全部抹去了,就连称谓都没留下,最直观的就是石碑上四节浮凋循环成圆,顶部有背生鸟羽的飞蛇,那是高居万物之上的羽蛇神,底部排列着栩栩如生的古人形态,两端则是各种鬼怪,当中的部分被人刮去了。

再往下看,浮凋底部刻着神道和宫殿的布局,这幅长图中有作为祭品的奴隶,寻着地面的蛇纹穿过洞道,并在神庙尽头被熵吞噬的情形。

宋行见石室中没有危险,招呼胡八一他们下来,循着绘有蛇纹的石砖一路前行。

幽深曲折的地形犹如一个横置的酒瓶,

穿过狭窄的瓶颈,身前便显现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洞,黑乎乎的无边无际。

宋行眼底却并未露出放松神色,时间还在不停的向前流逝,说明这座供奉熵的地下宫殿,同样陷在时间匣子之中。

坑洞中似乎别有天地,四下里漆黑如墨,万簌无声,空寂不知尽头。当临此境,胡八一几人不由得生出悚然畏惧之感,但觉大千无垠,自身却渺小异常。

宋行脚下踩了踩地面,发现坑底竟然坚硬如铁,似乎全部都是金属浇制而成。

他试着用指节敲击地面,发觉坚厚无比,纵然是生铁铸刻,其密度也大得异乎寻常,恐怕仅是拳头大小的一块,就会重达上百斤。

洞中充斥着阴晦的潮湿之气,可这金属却黑沉沉的没有丝毫锈蚀痕迹。

向远处望视,平整的地面延伸无际,洞顶穹庐低垂,也被相同的铁幕覆盖。

表面都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窟窿,直径大的有一米多长,窄的不过两指粗细,稀疏不均,筛孔般没有规律可言。

经过一开始的震撼之后,孙教授分析,这里应该是地底热海之处,地心热海里全是铁水,这些金属均为铁水固结而成,唯有天地变化的无穷之力,才能创造出这种堪称奇迹的杰作。

而这铁壁上的窟窿,或许就是当年熵活动时留下的痕迹。

远处铁壁之上,有着几具史前巨兽的骨架散落在地,骨骸已矿化了几万年之久,起伏犹如山脉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