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山万万没想到,鲁灿这头蒜竟然早被人家盯上了。还牵扯到通敌上面,如果他没有加入捕渔监,恐怕今天真要麻烦了。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前几天他撬开了那南箫探子的嘴,才导致这一切揭露的。

    不用说他心心念念的那个花魁就是南萧的探子,另外一所宅子里的那个女人估计也是。

    安小山心说,这不倒霉催要不找人看看?

    那个络腮胡子死活要等上面的人来了一起处理。安小山哪有空等他,这事儿他也不想掺和。只是告诉络腮胡子,事处理完了把房子给他留下。

    郭四并没有走远,他就在远远的街角等着安小山,看他出来立即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看着安小山满脸的欲言又止。

    “是,我在捕渔监有身份,只限于你知道,敢泄露给任何人,我就打断你三条腿。”安小山威胁道。

    郭四听了这话吓得浑身颤抖,他现在对于这位管事大人比以前害怕十倍百倍,没想到管事大人在捕鱼间还有身份。

    现在想来鲁灿失败的不冤枉,说不定早就被管事大人弄死在哪个阴沟里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庆幸,幸亏当初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不然现在自己也是一副骨架了。

    “小人自然不敢,一切都听管事大人的,不过小人只有两条腿呀。”郭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两条腿哀伤的说道。

    安小山忘了这件事,他就是顺嘴一说,没有三条腿,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幸好他自己不用懂得这种悲伤。

    安小山原本还没有理由怎么收拾韦家,把这个绸缎的生意光明正大的断了,此时他突然灵光一闪,眼前不放着一条路吗?

    两个人到了鸿宾楼,这里是他们约好了,跟皇宫绸缎供货商见面。因为房子的事,他们两个来的晚了一些。

    安小山以前想当然了,并不是只有伟大一个绸缎供应商,而是二三十个这些人是以韦家为首而已。

    这些人不认识安小山,但是他们认识郭四,一看郭四战战兢兢的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他们先是诧异了一下,紧接着明白了此人的身份,赶紧起身,客气的见礼,只有一个肥胖的员外模样的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抬。

    姿态从容,行为矜持,好像等着安小山再给他见礼。

    “管事那位就是韦员位,韦淑妃的亲大哥,也是最大的绸缎供应商。”郭四跟安小山介绍道。

    安小山点点头坐在了边上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时间整个房间气氛好尴尬。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有的看着安小山,有的看着韦员外。以前鲁灿在的时候,都是十分谦卑热情的跟这位韦员外主动打招呼,几乎这位员外怎么说怎么是,但是今天来这位是有点不懂规矩吗?

    谁不知道韦淑妃现在是皇上面前最受宠的妃子,内宫之中,除了皇后太后,谁敢惹她,甚至皇后都要暂避锋芒,怎么今天这个小太监是没弄明白吗?

    “郭四公公以前什么规矩,你没跟这位新的管事大人说过吗?”

    韦员外慢条斯理的开口了,今天他必须调教一下这小太监,让他知道这里谁做主。

    “回员外,现在都是安管事做主。”

    郭四不敢惹韦员外,但是他更不敢惹安小山,所以他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郭四,你是谁的手下?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问你,你都要张嘴,没规矩吗?”安小山用茶碗盖轻轻敲击了一下茶碗,吓得郭四一哆嗦。

    立即弯腰一伸手啪啪给自己来了两个耳光,这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懵了,郭四反应快,这两个耳光可不是打在他自己的脸上,而是打在了韦员外的脸上。

    “安管事,你真不知道我是谁啊?知不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韦员外终于忍不住了,也不再故弄玄虚,啪的一声把茶杯扔在桌子上。

    他这一发怒,满个屋子禁若寒蝉。可见平日里,积威之深。

    但是安小山根本不为所动,韦淑妃他都硬刚了,她哥哥算个屁呀!他英俊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但是嘴角慢慢挑起一丝冷笑。

    “得罪你是什么下场我真不感兴趣,但是你自己要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你最好是回去问问你的母亲或者父亲,问我实在是找错人了。”

    安小山直接把话题往歪了带,侮辱这位被员外。这年头动辄提人父母跟骂人没区别。

    这话一出口,整个屋子里都安静了,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韦员外,这事儿要忍了,那可比打耳光还丢人。

    瞬间所有人也都反应过来,这位新的管事,好像是故意要跟韦员外硬刚啊。

    “姓安的,你找死。”韦员外这六个字是从后槽牙缝里蹦出来的,瞪着大眼睛死死的看着安小山。

    胖大的身躯绷紧,仿佛一头要发怒的野猪一样。安小山不屑的一笑。

    “淑妃娘娘试过了,但是没弄死我。反而把她的贴身宫女青檀的命搭进去了,淑妃娘娘没告诉你吗?青檀被皇后杖毙了。”

    安小山冷冷的提醒他,其实安小山自己也觉得很奇怪这事儿,韦淑妃没跟家里说吗?怎么这头野猪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还在这儿跟自己拽的二五八万一样。

    安小山想多了,韦淑妃怎么会跟家里说这种丢人的事儿?何况这位淑妃娘娘气性极大,现在正在生气的过程中,哪里会提及这个事儿。

    安小山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这个屋子里炸开,韦员外的胖脸一哆嗦,眼神阴冷的看着安小山,想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其他人得互相看了一眼,脸上挂着莫名的意味。

    原来有仇啊,这一下有好戏看了。一个淑妃娘娘没有弄死的小太监,现在过来卡韦家的脖子了。

    “姓安的你不过一介奴才,真的以为赢了一局就能永远胜过淑妃吗?跟淑妃娘娘相比,你不过是随时都可能被捏死的蝼蚁。”

    韦员外恶狠狠的说道。

    安小山心中冷笑,这老家伙怕了,他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屋里这些人听的。让这些人明白,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韦淑妃,也一定是韦家,不要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我是奴才,但是也是陛下的奴才,不是你韦家的。韦员外,另外一件事问你一句,那鲁灿的两个女人是你送的吧?其中一位还是南箫的花魁。”

    安小山笑眯眯的问道,仿佛对那个女人更加感兴趣,不过他这一句话倒让韦员外误会了。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为了女人呢,安管事何必如此?鲁出灿有两个,你若喜欢三个花魁也不在话下。”

    鲁员外的大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把手一背肚子挺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小山。

    屋里其他人有的会心一笑,有的不屑一顾,有的则暗自叹了一口气。

    “也算是为了女人吧,韦员外我想知道那南箫的花魁是您亲自弄过来的吗?”安小山眼神灼灼的,继续给这个死胖子挖坑。

    “呵呵,多大个事儿啊,韦家在南萧也有不少生意,我每年都要去一两趟,带个别花魁回来不过是小事情,安管是要是喜欢,过几天送你一个就是。就算是南萧的小家碧玉良家女子,我韦家也不缺。”

    韦员外得意的说道。

    “可惜了我还没见过那南萧花魁呢,听说他是南萧的探子,韦员外原来你家里藏了这么多呀!”

    安小山嘴角上的笑容渐渐炸开了,屋里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惊讶的看着两个人。

    通敌叛国可不是小事儿,这是诛九族灭家的大罪,没人相信韦员外会干出这事儿,但是这个小太监无凭无据,恐怕也难以栽赃吧。

    “你胡说八道,欲加之罪。姓安的你想干什么?靠这种伎俩栽赃我,你想多了。我妹妹乃是淑妃娘娘,谁叛国我也不可能。”

    韦员外用粗壮的手指一拍桌子,怒吼着说道,恨不得把安小山给生吞活剥了。

    桌子上的茶杯被震的一阵跳动。

    安小山微微一笑,把青铜龙鱼趴的一下,扔在桌子上,声音可比刚才韦员外拍桌子小多了,但是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天气很热,甚至伴着窗外的蝉鸣,但是所有人看到这个青铜龙鱼的时候,骨子里的往外冒着寒气。

    韦胖子深深的吞了一口唾液,依然绷紧着身子,瞪大着双眼,但是没了刚才的校长企业,而是浑身有点瑟瑟发抖。

    “安公公我可以解释!这个我真的是可以解释,作为皇亲国戚,我怎么可能通敌叛国呢?您……您说是不是?”

    卓胖子脸上的汗水唰的一下子就下来了,嚣张变成了讨好,他毕竟不是自己的妹妹,面对捕渔监这种机构他也肝颤。

    “好啊,你最好现在解释清楚,不然就得跟我走一趟了。那燃烧的花魁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你送给鲁灿的两个女人都是探子,你家里还养了多少?”

    安小山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往下抛,每一个问题都像斧子一样劈中了胖子的脑门,最后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屋子里其他所有人全都变成泥雕塑,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引起安小山的目光转移向他们。

    “我只是说大话了,家里怎么可能养那么多南萧的女人吗?每年我过去,不过就是进货出货而已,安公公真真的没有了。

    至于那个南萧的花魁,根本就是骗人的,是从临水上买的一个船娘,只是让鲁灿开心一点而已,对了那个船还是老高推荐的……。”

    韦胖子一边擦上脸上的汗,一边委屈的说道,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眼神猛然朝着身后某个方向瞥了过去。

    “韦兄,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啊,我推荐的是没错,可是我没让你带个探子回来啊。”一个书生模样的商人站起来,哭丧着脸说道。

    “废话,若不是你说,那船上的船娘如何风骚妩媚,我能心痒难耐的去吗?我现在想起来了,那船娘跟我玩了一次就死活要跟我走,让我给他赎身,甚至私奔也行原来有事儿啊。安公公抓他……”

    韦胖子现在急于祸水东引,直接指着老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