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燕农当即一脸感慨的说了句。

    “老天爷,这打的什么神仙仗?”

    “是,这仗打的确实匪夷所思。”

    寥燕农的副官也感到难以置信:“淞沪警备总团顶多也就一个甲种师的兵力,在日军四个师团的围攻之下岿然不动不说,还反过来吃掉一个师团,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寥燕农喟然道:“要是咱们国军的各個部队都能这样,小日本又怎么可能打进中国?当初淞沪会战的时候就把他们全干掉!”

    副官忽发奇想:“总司令,要不然给统帅部打个电报,把淞沪警备总团调来大别山?这样的话,咱们豫鄂皖边区游击总队的战斗力就能比现在提升一截,鬼子就再不敢轻易进大别山围剿咱们,咱们还可以反过来主动出击。”

    “胡说什么呢。”寥燕农哂道,“淞沪警备总团奉行的是独立自主的政策,跟八路军和新四军一样,根本不受统帅部调遣,何况淞沪警备总团留在淞沪能够发挥的作用,比来大别山要大得多。”

    接着,寥燕农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呢,让淞沪警备总团派一批军官前来大别山任职倒是可以的,不管怎样,淞沪警备总团都有我们桂系的几千老兵,支援我们一批军官也应该。”

    “对,就是这个理。”副官和几个高级将领连声附和。

    远在长沙的第九战区副总司令长官薛伯陵,还有即将组建的苏鲁边区主席于孝侯也发出了跟寥燕农同样的感慨,这个严峻,打的是什么神仙仗?竟然愣是从日军的口中拔了一颗牙!

    于孝侯甚至打算派一个军官团到淞沪学习。

    这个想法,倒是跟寥燕农的思路异曲同工。

    ……

    公共租界,军统淞沪站站长汤敬吾和联络官孙刚也通过收音机听到了这个消息。

    汤敬吾现在已经不在联合大学教书了。

    现在他的公开身份就是军统淞沪站长。

    自从淞沪警备总团光复淞沪市区之后,军统局在淞沪的活动就从地下转为公开,一度还曾经跟反谍处联手,帮助杨诚他们对付租界的日本情报机关,而且还取得了不小的成课。

    但是好景不长,这种合作很快就中止。

    是戴老板下了一道密令,叫停了合作。

    现在军统淞沪站跟反谍处的关系很微妙。

    正因为这,汤敬吾就格外的关注这场战役。

    从索菲娅的广播中听到,淞沪警备总团在昨天晚上的战斗全歼了第一一六师团,汤敬吾两人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三万国军,在七八万日军的窥伺之下全歼将近两万日军?

    怎么可能呢,就是编故事也不敢这么编啊,绝对不可能!

    然后很快,他们就看到租界的学生开始打出标语上街游行。

    街头巷尾的市民也开始热烈讨论这次大捷,还有沿街叫卖的报童也在高声喊着大捷大捷,淞沪大捷,淞沪大捷。

    到了这会,就由不得汤敬吾他们两个不信。

    汤敬吾便忍不住感叹,活阎王尽打神仙仗。

    先是奇袭闸北火车站,再是全歼静冈联队,再是全歼第三师团,这次就更夸张,居然在日军三个野战师团的环伺之下全歼了日军一个四单位制师团,简直吓人!

    ……

    淞沪战场。

    第一批两架九六式攻击机只负责侦察,在将闸北战场的大概情况报给苏州之后,司令部的命令很快就下来。

    第十五师团和第二十二师团很快就撤离了淞沪市区。

    其中第十五师团撤往嘉定县城,第二十二师团撤往青浦县城,紧接着第十七师团也撤出南市,退到了松江。

    可怜的苏锡文,连屁股底下的椅子都还没有坐热呢,就又如丧家之犬般撤离了淞沪市府大楼,不过这次他不敢再回租界,而是直接跟着日军跑到了松江,并在松江弄了个公署。

    八点左右,从徐州机场、武汉机场以及日本本土起飞三个陆上攻击机编队先后飞抵淞沪上空。

    说起来鬼子也是很无奈,他们不敢在淞沪周围五百公里内的机场驻扎侦察战斗机或者爆击机,就只能从距离更远的机场甚至本土起飞长程攻击机来淞沪实施轰炸。

    这就使得效率大大降低。

    三个攻击机编队先后飞临淞沪的上空。

    紧接着就是无差别轰炸,就是不管还有没有鬼子仍在顽抗,直接对着所有可疑目标投掷航弹。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整个闸北的地表阵地除了警戒哨,就再找不到一个人。

    在日军第十五师团、第十七师团以及第二十二师团撤走后,淞沪警备总团战场都没打扫,直接就撤退到了地下掩蔽所呼呼大睡,整个作业流程简直不要太熟。

    毕竟之前十个月也不是一直风平浪静,鬼子的陆军航空兵甚至于海军航空兵隔三岔五的都飞到闸北来轰炸,所以淞沪警备总团的官兵早就总结出了一套流程。

    航空兵对闸北的轰炸持续到上午十点。

    十点过后,鬼子的四个炮群也返回到原来的炮兵阵地。

    随即对着整个闸北发起毁灭式的炮击,这次炮击足足持续了四个钟头,下午两点多才停。

    不过鬼子的“报复”也就这点东西了。

    在打完所有的炮弹之后,鬼子的四个炮兵联队也在步兵的保护下撤了一个干净,闸北也变得比之前更破败。

    ……

    傍晚时分,闸北火车站的大型地下掩蔽所里突然之间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

    正在熟睡的宋满被人从睡梦之中摇醒。

    “干什么?”宋满有些不满的坐起身。

    刚刚他梦见自己回家了,离家一年多,终于见到了正在河边洗衣服的自家媳妇,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扛回家,再扔在床上,然后三下五除二脱去衣裳,正要入巷时却被陈喜叫醒。

    狗日的山娃子,你就不能晚几秒钟叫我?

    啊嗯?呸!几秒钟哪够,至少晚十几分钟。

    “好像有人在上面唱歌。”陈喜指了指直通地面的排气孔。

    每个地下掩蔽所都有一个甚至多个排气孔,不仅用来通气,也可以用来监听来自地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