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靖哈哈一笑:“你还真的是未卜先知啊,要是留了一批不会水的兄弟在那里,只怕就要完蛋了。不过…………”
说到这里,只见孙恩那边的渡口已经燃起了三色的狼烟,而对面的蒜山渡口那里,也跟着是一阵火把摇晃,以示收到信息了。
刘裕叹了口气:“坐渡船是不成了,铁牛,毛兄,全都下水,大家分散行事,各自找地方上岸,我们人太多容易给一网打尽,分头行事。记住,保管好自己的烟棒,不要勉强,实在不行,就点烟求救。”
刘敬宣不屑地摇了摇头:“我才不会求饶呢,死都不会。”
刘裕正色道:“阿寿,这只是演习,比赛,不是真正的打仗,就算这次进不了老虎部队,以后也有机会,犯不着把命真的给送了。现在他们肯定是全力围堵我们这一小队人马,我们没有武器,这江水又太冷,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千万不要勉强。”
刘敬宣点了点头,手伸到江水之中,掏出了那根用油纸包着的铁棒:“说说而已,我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收着呢。”
刘裕转头看着众人:“我们三人一组好了,分头行事。祝大家好运。”
檀凭之勾了勾嘴角:“寄奴哥,这回我们就不跟你了,我和兔子跟铁牛一起。”
刘裕微微一笑:“那谁肯跟我走呢?”
刘敬宣哈哈一笑:“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我可不能落在你后面,寄奴,我可不是要你带我,我是要跟你比个高下,看哪个先到终点!”
刘裕微微一笑,他知道刘敬宣这要强的个性,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跟自己分个高下的,至于另一个同伴,他看向了何无忌,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刘毅说道:“寄奴,这回我也想跟你比个高下,如何?”
刘裕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刘毅必然是觉得跟自己一队,把握最大,机会最多,但他还是叹了口气:“希乐,你要知道,现在无论是孙恩他们,还是那个穆幢主,估计都是要追杀我,跟我在一起,反而是危险。你的两个弟弟都在对面,不如找他们吧。”
刘毅摇了摇头:“他们已经安全离开了,不跟我们在一起,现在这些人里,我带来的人一个也没有,想来想去,只有跟你一组了。”
刘敬宣冷冷地说道:“你想来可以,但不要打歪心思,更别指望扔下我们自己一个人跑。不然的话,我跟你没完!”
刘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阿寿,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刘毅是这种人吗?你可要知道,三人要一条心,齐心协力才能到终点,这道理你应该好好琢磨一下,别处处针对我才是。”
刘敬宣点了点头:“那就一起吧。各位,终点见!”
他说着,直接向着南边游了过去,其他众人也都互道珍重,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游走。
刘裕和刘毅,刘敬宣游在了一处,他一边划着水,一边说道:“咱们从哪里上岸,你们想好没有?”
刘敬宣勾了勾嘴角:“这一带你们熟,你们说吧,我听你们的。”
刘毅平静地说道:“渡口一带肯定是给严密封锁了,终点是在江乘那里,还有半天的时间,我们如果向东游三里,从京口东边的何家荡一带上岸,然后从京口穿过去,三个时辰不用,就可以跑到终点。”
刘裕摇了摇头:“这样要绕远路,不是太好,而且万一路上碰到麻烦,耽误了时间,可能就来不及了。”
刘毅的脸色一变:“你不会是想直接游到江乘吧,那太危险了,沿岸一定会给牢牢把守的。”
刘裕微微一笑:“这几十里的江面,怎么可能处处把守,他们最多是封锁那些渡口罢了,别忘了,这是京口,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一路往西游,游过江乘,到句容的九乡河那里,也就多游个三里路罢了,他们一定会防着东边,却不意我们会绕到西边过去。时间上肯定是来得及的!”
刘毅的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之色,一闪而没:“真有你的,这都能想到,那就按你说的来吧,咱们先在江里游,游过江乘三里,再上岸向东。”
刘敬宣哈哈一笑,向着东边掉头就游去:“那咱们比比,谁先上岸吧!”
半个时辰之后,南岸,蒜山渡口。
慕容南戴着铁面具,双眼之中精光闪闪,坐在渡口边的一块石头上,一手托着下巴,陷入了沉吟之中。
而他对面的天师道众人,以三大弟子为首,仍然是愤愤不平,徐道覆象只狗熊一样地走来走去,双眼通红,鼻子里喷着粗气,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药性没过的原因,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避之唯恐不及。
孙恩平静地说道:“穆幢主,刘裕偷渡过江,我们这会儿应该赶快巡江一线,不能给他摸上了岸,要是上了岸,只靠我们在南岸的这几百人,是没法控制了。”
卢循叹了口气:“大师兄,不是我要说丧气的话,其实就是现在也没法控制了,这几十里的江岸,处处可以上,他就那十几个人,我们不可能
找得到。唯今之计,不如在去终点的地方设伏。”
徐道覆恨恨地说道:“设伏设伏,设个鸟伏,从京口到江乘起码有六七条路,还不包括野路,按这个什么劳什子比赛的规则,终点前方圆五里内不许有战斗人员出现,咱们除非是瞎猫撞死耗子,不然哪可能碰到。都怪我们刚才还要脱什么甲,早点上去干了,哪会给他们跳江的机会!”
慕容南的眼中精光一闪,站起了身:“不,我清楚刘裕,他喜欢出奇不意,别看他五大三粗的,但心思非常细,就象这回他跳江,不也是出乎了三位的意料之外吗?”
孙恩的双眼一亮:“穆幢主的意思是?”
慕容南转身向自己的座骑奔去:“他一定会绕到江乘的西边,我们到那边的路上去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