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保长也正在盯着她看。

原本魏王府有很多侍女,全保长最近也是和赵与芮一样,美女看多了,倒没觉得陶氏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知为什么,现在看看陶氏,突然觉得陶氏长的也不错。

就是这事情来的太突然,与芮也没和他商量,全保长有点发蒙,关键是赵与芮最后一句,以后也会是官员?老子也能当官?全管长确实有点喜出望外。

“你要愿意嫁过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此时赵与芮还在说。

“聘礼本王出,必然丰厚,不过嫁事,咱们要低调处理,还有,以后胡---”赵与芮看了眼她女儿。

“香儿。”陶氏赶紧道。

“以后胡香儿,也算本王的亲戚,将来找个官员嫁了,当个贵夫人也绰绰有余。”

赵与芮说完,感觉把握很大,这对陶氏来说,简直是天下掉下的馅饼,想不到她有拒绝的理由。

陶氏满脸通红,再次看了看全保长,最后咬牙道:“奴家回去和松儿商量下。”

说罢又加了句:“多谢沂王厚爱。”

这事不但涉及到她自己,还胡松的前途,还有女儿胡香儿的将来。

其实来之前,陶氏对女儿还是有点信心,长的比较漂亮,看看有没有机会留在沂王身边,没想到沂王居然看中自己,要让自己当他舅姆。

她脑子里一时也有点慌,赶紧先找個借口跑回家再说。

陶氏前脚刚走,全保长就惊叫:“与芮,这么大的事,你不事先和舅舅说一下?”

赵与芮笑道:“来之前我怎么说?我得看到人才行?”

“舅舅现在是沂王舅舅,一般人,哪配的上你。”

“与芮得看看陶氏才能决定。”赵与芮道:“这陶氏长的也算周正,稍加打扮,也不失为个美妇,她儿子在宫当官,勉强配的上舅舅。”

全保长满脸通红,双手情不自禁搓了起来:“这事,这事,对不住你舅姆啊--”

“舅舅不喜欢?那算了,我替她重新找个。”

“别”全保长其实心里已经有点痒痒,正如赵与芮所说,仔细看看,陶氏长的还算周正,打扮打扮,可不亚于徐氏,更别说以后可能是全官员了。

“与芮一片心意,知道舅舅独自带着全勇不容易,舅舅岂能不知好歹。”全保长眉开笑眼,脸上乐开了花,万万没想到,人到中年还有桃花运和官运。

赵与芮不动声色道:“舅舅还在壮年,若是此事成了,当尽快再替与芮生个弟弟妹妹才是。”

“那还用说,那还用说。”全保长眉飞色舞。

赵与芮这次可不是临时起意,全保长跟着他在王府办事,向来尽心尽力,又聪明,他能当沂王,也有全保长当时在余天锡面前吹牛的功劳,而胡松又是皇城重要部门内东门高班,他这样既拉拢了胡松,又稳定了全保长的心,可谓一石二鸟。

赵与芮在南宋无根基无人脉,现在唯有能用的,除了钱就是联姻。

另一边陶氏带着女儿回到家中,到晚间时,今日没当值的胡松回到家中。

胡松刚回到家,陶氏就和他说到今天沂王提议的事。

听到沂王舅舅要娶母亲,胡松也是目瞪口呆。

当然,从大宋法理上说,现在沂王是俞氏儿子,魏王一系,全保长已经不是他舅舅了。

但从血脉和人伦上说,一旦陶氏嫁给全保长,胡松就和沂王是亲戚。

这肯定是好事。

胡松稍微想了下,就立刻道:“沂王说的没错,有了沂王在后面,将来妹妹,或许能嫁个好人家。”

“而且沂王开了口,我们岂能拒绝。”

“就怕邻里说三道四。”陶氏羞涩道。

“沂王不是说婚事低调嘛?”胡松心想,这事,的确要低调。

一个是沂王府的管家,一个是内东门高班,这婚事要传到有心人眼里,恐怕又起祸端。

胡松都没有犹豫,就决定要嫁母亲。

正如他所说,沂王开口,他不好拒绝,而且对胡家确有好处。

只是沂王为何好好的要让舅舅娶他母亲?

在沂王舅舅的身份,现在娶个未成亲的小娘都没有问题。

答案只有一个,他胡松,以后只能死心踏地为沂王效命。

不几日,胡松在不当值的时候,带着母亲妹妹再次来到沂王府上。

赵与芮在后院密见他们,简单说了些事情。

全保长与陶氏成亲,在小范围庆祝,王府中只有赵与芮与全保长、徐氏等几个人知道。

对外就说全保长在外面找了个婆娘,不说是谁。

之后全保长一家会跟赵与芮去庆元府(明州),胡松以后可能很少见到。

沂王说的比较隐晦,好像在防着谁,胡松居然感觉到沂王好像在谋划什么事情。

接着赵与芮指了个约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是季虎儿,以后有什么事,我会让他到你家里和你联系。”并约定了联系的时间,口号等。

胡松此时有点郁闷,怎么感觉上了沂王的贼船?但这会也来不及回头,只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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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段时间,因临近年

底,赵与芮抢着过年前,又在临安城开了三家分店,已经有了七家分店,最大的群乐院,估计在过年后也能开业。

最近他的店基本很有规律,月初搞点活动,月中搞点活动,基本就是促销打折,保持生意持续火爆。

其间他联合秦家的酒楼和书店,去酒楼吃饭,送优惠卷来打台球,来打台球的送优惠卷去酒楼,还有优惠卷去秦家商铺买东西。

这种营销手段,南宋还是第一次,又弄的相当火爆,甚至还当地红楼和赌坊的老板上门,要和赵与芮合作,相互送优惠卷。

此时近七家球牌室,加上售卖台球桌和麻将,赵与芮的月收入,已经接近一万贯。

十二月二十日,临安城天气寒冷。

宁宗这会五天上一次朝,但沂王例外,可以十天一次,而事实上,自从九月份圣旨下后,沂王一共也就来过两次。

这要换成别人敢这么干,御史们早弹劾死他了。

但现在满朝都是史弥远的人,史弥远不哼声,其他人根本不敢出声。

监察御史中最凶的李知孝,更是史弥远头号打手,史弥远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尤其当初真德秀激烈反对时,立刻就被贬回家,当时让其回家的理由是守孝期没到,但现在孝期早过,宁宗都没想起来让他回来,其他人更是不敢提。

这天大伙刚刚来到宫门外,突然齐齐眼睛一亮。

一辆看起来就像暴发户的马车,轰隆隆的从远处疾奔而来,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群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家都不用猜,就知道临安城现在的爆发户赵与芮来了。

现场好多官员窃窃私语,因为自九月以来,一共才看到过赵与芮两次,这家伙上朝和上自己家门似的,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偏偏皇帝又仁厚,还不管他。

等赵与芮下马车时,如果嫉妒的眼神能杀人话,他在刹那间最少死了一千次。

赵与芮下车后,牛宝则驾着马车先到绑到不远处的大树上,等官员们进去后,皇城司守卫们会请他到门洞里避避风寒聊聊天,这也是大部份官员没有过的待遇,因为牛宝的身份也是皇城司官员。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回南宋从上乱到下,毫无组织和纪律,也难怪大量皇城司和禁军在当值时,都敢跑出来玩台球打麻将。

赵与芮刚下车,迎面就看到有人已经迎过来。

正是当初接自己的宗正寺主簿梁成大,不对,他现在已经升任寺丞,为从六品。

南宋七品文官就可以上朝,这家伙今天也是第一次上朝,没想到就遇到赵与芮。

当初梁成大在绍兴是相当牛的,举手投足,就帮赵与芮灭了齐彬家里。

如今事过镜迁,赵与芮现在是京师红人,官家最爱,梁成大媚笑着上前:“下官梁成大,拜见沂王,多谢沂王。”

“梁寺丞,好久不见。”赵与芮向他点了点头,然后长叹,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两人简单一句问侯,其实有好多意思在。

之前赵与芮听到史嵩之和余阶都是进京拜年的,猛然想起自己也要拜年。

像梁成大那边,他就让余保长亲自送了一百贯钱,和一些礼品。

当时梁成大受宠若惊,赵与芮第一次在绍兴送钱给他,他可以认为赵与芮还是新进藩王,有必要讨好自己,毕竟大宋宗室很多,而宗正寺又是管这块的。

可现在正当红的赵与芮还记着他,梁成大是相当震惊。

赵与芮也没与他多说,点了点头后往前走去,现场很多史弥远派系官员,纷纷问好。

“见过沂王。”

“沂王早。”

“拜见沂王。”

一路赵与芮脸上表情不是很好,大伙都看的出来,沂王被贬离京心情不好。

但沂王还是没有架子,努力和众人打招呼。

其实现场官员,赵与芮没几个认识的,不过他知道这些和他打招呼的,都是史弥远的人,不由心想,若是让赵竑登基当了皇帝,老子会不会被打成奸党载入史书?

“拜见沂王。”边上又冒出来一句。

赵与芮看了下,不认识,但还是强颜欢笑点头:“好好,好久不见。”

对面这人哭笑不得,但心中还是挺佩服赵与芮的。

对面这个是端明殿学士薛极,签书枢密院事。

和梁成大一样,是史弥远七大爪牙,四木三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