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停止了耸动,迷茫地回答:“金府,是曾经此处的修仙世家吗?我不知道,自出生起就从未见过关于金家的东西。”

    “行,你继续忙吧。”

    凌逍轻叹一声,如同鬼魂一样退出去。

    老头发了一会呆,直到身下的女子哀哀催促,两条腿像蛇一样盘绕而来,他才重振精神,继续为家族血脉延续努力了。

    那厢,凌逍又闯入其他房间,仔细询问过燕、云两大家族的其他人,得到的回复却大同小异。

    不死心的凌逍,又发动神识,在方圆百里内来回扫荡,恨不得把整座燕云堡翻过来找。

    可惜终究无所收获。

    走出云府,凌逍站在街上,看着天上的太阳,恍惚了好久好久。

    关于金家的一切,早已湮灭在一场大火之中,无人生还,无物遗存。燕、云两大家族降临此地后,直接像扫垃圾一样,将灰烬也扫去了。

    回想当年金家三老的音容相貌,凌逍不由唏嘘。

    当金清等人费尽心思保护金灵儿的时候,幻想着金家的光明未来的时候,是否又能预料到,整个金家会迎来毁灭的结局呢?

    末了。

    他收起无谓的愁绪,离开燕云堡,一路向西北而去。

    星陨峰。

    丑陋匍匐在平原的山峰,历经二百年风云沧桑,在这个时代被赋予了全新的使命。

    鲸澜皇宫,便矗立于此了。

    比起当年,平原上更多了几百条四通八达的官道,似大地的脉络延伸远方,道上行人匆匆,不仅有修士,更有普通百姓,通往星陨峰下那几座京畿重镇,拱卫至高无上的皇权!

    星陨峰下,遁光寂绝。

    凌逍大摇大摆地飞过,自然引起了道上人们的惊呼。

    “那人是谁?”

    “居然敢无视禁空律令?”

    “何止是律令,连禁空的禁制都奈何不了此人!”

    “……”

    百姓们议论纷纷,王朝的兵器们岂会毫无反应,凌逍一路飞过,便激起一路的军团如雨点般腾空,急逫而来。

    不过这些军团好像接到了某种命令,只一路跟着凌逍,并不上前盘查。

    “展示武力吗?”

    凌逍“嘿”了一声。

    不得不说,身后军团的实力还是可以的,修为俱在筑基中期以上,其中三支最精锐的,更有金丹坐镇。

    于当下的北冥岛,如此军力,足够横扫一方,甚至士兵的个人实力过关的话,都能用人海战术剿杀元婴了!

    料来江鱼派出他们跟在身后,便有威慑之意。

    可惜这招对凌逍无用。

    他视军团如无物,遁光速度丝毫不减,笔直飞临星陨峰。

    某位“俊杰”早就收到了消息,早早打开星陨峰禁制,亲自飞出来迎接。

    “你们退下吧。”她斜了眼凌逍背后傻乎乎跟着的军团们,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和怒色。

    一帮废柴!

    连元婴都威慑不住,要你们何用?

    她真在考虑,是否要让寒山重新出山,好好调教一下这帮不思进取的军团了。

    “女皇陛下!”

    “天啊,是陛下出关了!”

    官道上,人们仰望那个无上尊贵的身影,无论修士还是凡人,俱都是满脸尊崇之色,迫不及待跪伏于地,顶礼膜拜。

    就连天上的凌逍也拱手,欠了欠身。

    江鱼双眸一亮。

    百姓跪不跪她不在乎,但是面前男人给足的尊重,却让她发自内心感到高兴和骄傲,仿佛过去苦心孤诣的一切野心展望,皆是值得了。

    “平身罢!”

    她轻轻挥手。

    云袖在风中飘舞,她身姿如仙,巧笑倩兮,不改当年。

    凌逍打量着她,暗忖她这个月是不是补品吃多了,怎么气色变这么好?

    “随本宫来罢!”

    二人降落遁光。

    星陨峰的变化倒没那么大,除了多了点建筑以外。说是皇宫,实际上仍是当年紫凤台的模样,依旧每隔几年便大开山门,招贤纳良。

    凌逍神识扫过,轻易便找到了好些个天赋十足的新晋弟子。

    然后,他面露古怪:“关琳只是四灵根,紫凤台连这种的也收?”

    江鱼本来挺开心的,但提到这个,怒火腾地就烧起来了,柳眉倒竖,森然道:“要不是某人把她捧上来,本门何至于收下这种废物?”

    当代武举状元,要是不收入门中,势必惹人非议!

    如此也就罢了,毕竟能打下状元的,实力毋庸置疑,紫凤台上下佩服的人也不少,顶多江鱼看她不太顺眼而已。

    可收下之后,凌逍施加在关琳身上的秘术失效,紫凤台才发现这位当代状元,居然只是个四灵根!

    这下,所有人炸开了锅,有质疑武举舞弊的,有抗议赛制不公的,紫凤台上下舆论各异,人人奋勇争先上疏参奏。

    江鱼眼中闪烁着冷光。

    那些奏疏,简直要把她烦死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她清醒意识到持续两百年的武举,看似公平的赛制背后,原来还有这么多利益纠葛!

    从这方面来说,凌逍倒是帮了她一把。

    但休想让她道谢!

    “那个死丫头,我给她安排了减肥课程,我让她婴儿肥!哼哼……”她略显得意地说。

    “堂堂女皇,如此针对一个小丫头,传出去不好听吧?”凌逍无奈。

    “谁让本宫针对不了某人,只能拿她泄愤了?”江鱼一挽鬓角乱发,冷哼道。

    “等一下,你带我去哪啊?”凌逍突然意识过来。

    话音未落,他已和江鱼踏入一座幽深的殿堂,甫一进门,他倏然感觉到耳边极静,一切声音离他而去了。

    她转过身来,眼中闪动着鱼儿的狡黠:“你觉得像什么地方?”

    凌逍打量着眼前如迷宫一般的深帷轻帐,看向深处那华丽的床榻,咽了咽唾沫:“只怕不是藏经阁。”

    江鱼缓步走近他:“很好,还有呢?”

    凌逍忍不住后退一步,警惕无比地看着她:“你别过来啊,我宁死不从的!”

    我只想来看经,你却带我来开房?!

    这好吗?

    这不好!

    江鱼直接一脚踹了过来,骂道:“禽兽,想什么呢你?”

    凌逍忙不迭躲过,跟着一枚钥匙砸了过来。

    该钥匙巨型,足有拳头那么大,铭刻古朴的云纹,凌逍怔怔接过,听她说道:“开那边的门的,门后的通道,直达藏经阁最高层,你从那里过去,别搁外边瞎晃悠!”

    她瞪了凌逍一眼,兀自走了。

    还有一堆奏章等她批阅呢,哪有空开房?

    凌逍恍然大悟,穿过轻纱帷幔,果见一扇巨大的石门矗立,此门也不知是何材质所铸,连他的神识都没察觉到,那上面盘踞的禁制灵纹,更让凌逍感到一丝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