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天晚上,晚班刚上了一个小时,突然停电了,我和梓彤趁机跑出去压马路。出了厂门,顺着小路走着,我前面看看没人,后面看看没人,就抱住梓彤说,来,让我背背你! 梓彤欣喜若狂,一下子跳到我身上,搂住我的脖子,我双手托起她的大长腿,哼着歌儿,迈步走在幸福的大道上。 结果才走了不到100米,就听到一阵哄笑,笑声是从路边的一个小破房子里传出来的,肯定是里面的人在那里看免费电影,羞得梓彤立马从我背上溜了下来,拉着我的手跑了好远才停下来,从此再也不敢在外面让我背了 从泰华厂出来,向北直走,在岔路口不要朝坪地方向拐,大概3里路左右,就会发现一条蛮大的河,好像当地人都把它叫做不老河。大河周围没有人家,两岸都长着很高的草,不过那会儿还是初春,蚊虫滋生并不严重。要不是有一次和李司机一起从惠州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前面车祸堵路,他赶忙抄了小路,这个好地方我还不知道呢! 从此之后,这里也就成了我和梓彤约会的绝佳之地啦,偶尔有空的时候,我们俩就会一前一后隔着很长的距离出了工厂,到了人少的地方再手牵着手,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 过去没有多久就是一片水田,间隔着一片蚝田,一些黄肚子绿背的木叶鸟从树梢飞过,原来的客家围屋早已拆掉,村庄变成了大片工厂,一栋栋居民楼和工厂厂房像食品包装纸似的把一条条路包裹的严严实实。 沿途都是附近工厂的工人,有一小部分是三十多岁的,不过大部分都是十七八岁的小青年,有的在路边小摊排队等鱿鱼小丸子,有的人在旁边冷饮店买冰激凌,有的三个一堆,两个一伙,蹲在路边吞云吐雾,信口开河 我们之所以往北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工厂的同事们一般出来的话,都会朝南边去,那边有家小商品批发市场,两家超市,还一些娱乐的场所,大家都爱朝热闹的地方去。 刚到前面岔路口,迎头走过来两个人,离着好远就喊“傅梓彤”。梓彤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去年一起从石门坐车来龙岗的两个老乡,虽然也知道她们进了哪家厂,可是平时都很忙,所以自从春节后就一直没有见面。 今天真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了,赶忙手拉着手聊了起来。没一会儿,她老乡还有事要去忙,只好相约抽空再聊,匆匆分了手。 走之前,她们俩看了我一眼,和梓彤咬了一下耳朵,其实大声说,我也听不大懂她们的方言,我就看到梓彤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朵根,说了一句什么,那两个女孩子笑着跑开了。 终于到了河边,风景真的很好。下午三点后的太阳红红的,一点也不刺眼,照的整个河面非常的漂亮,虽然这里离工厂不远,可是来的人并不多,所以每次离着河边好远,我就张开双臂跑向河边。 正在享受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腰被人从后面抱住了,瞬间全身像触电了一样麻麻的,很奇怪的感觉。我知道是梓彤,这样的场景我也曾幻想过,呵呵呵 终于梦想成真了,我慢慢的转过头,轻轻的反抱住梓彤的腰,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头发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真好。我们俩半天都没有说话,好久才分开,她取下发夹,那清爽的黑色长发披了下来,完美地衬托着她白皙的脸颊,俨然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古典美女。 正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出来了吧?梓彤抬眸,巧笑嫣然,专注的看着我。 嗯,是啊,有三个礼拜了吧?我不愿意睁开眼睛,轻声回道。 有的,对了,你最近和许主管怎么样,还好吗? 就那样吧,我上次特意去找他解释,表示我对他的位置没有企图,只想好好的做好这份工作,多跟他学些东西,他当场表示很理解,可是从后面来看,他好像并没有听进去,还是我行我素。 他可能是抹不开面子,再等等看吧!梓彤柔声安慰我道。 也只能这样了!最近一直加班,你休息够吗? 我没事的,这点活累不着我,你别担心。她忽然抬左手照着右胳膊上打了过去,有蚊子,可是忘记了手里的发夹,一下子刮破了一块皮,她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伤着没有?我帮你吹吹。我赶忙抓起她的胳膊,低下头,细心地吹着,不时地揉揉。 没关系,不疼。 还说没事,你看看,都冒血了。我心疼的捧着她的胳膊说道。 真的没有事,正哥,我喜欢你。梓彤低下头,很害羞,脸颊也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我也喜欢你!我看着她的眼睛,坚定了说出了这句话。 梓彤害羞的别过了脸,我知道她肯定心里在甜甜地偷笑着。我也终于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幸福,甜蜜的
笑了,温暖的阳光下,两张幸福的笑脸,如花朵绽放。 我们站在岸边,远远望去,一片翠绿无暇,河边的一排杜英的红叶子已经飘落下来了,给脚下的绿色地毯绣上了朵朵美丽的小花,旁边的铁树长出了矮矮的枝条,有的已经结出了果荚,远远的看着像一条条可爱的麻花辫,可爱极了! 5点了,该回去了,不然赶不上饭时了,本来我的意思是在外面吃点就行了,可是梓彤不同意。我们牵着手刚回到马路主干道上,迎头就遇到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一个是韦小马,这次要好好的介绍一下他,广西人,少数民族,他每次介绍自己的时候都说自己和刘三姐家住的很近,祖上还有亲戚呢。但是他就是说不清楚他到底是哪个民族的,不像小普子,人家可以明明白白的说自己是黑彝。 据说这“韦”姓啊,并不属于汉姓,是壮族人自己造出来的,壮族人把牛叫做“淮”,在他们的发音里和韦其实就是一个音,所以这个韦小马经常说自己既是牛也是马,兼顾力量和速度,很多时候被人调侃道,那你真是当牛做马的命了。这小子很瘦,老是拱着背,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目光中总是充满了的光芒,“向人生挑战”是他的口头禅。 韦小马穿着工装,光脚穿着一双带袢的拖鞋,和韦小马勾肩搭背的叫岳刚强,他一只胳膊无聊的搭在韦小马的肩膀上,这家伙是江西人,喜欢打桌球,和韦小马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似的,工人们私下里都管他俩叫“双西组合”。 听梓彤说,女工们都管岳刚强叫“岳大姐”,因为他皮肤白白的,人很秀气,长着一对又细又长的丹凤眼,大多数女工看到他漂亮的丹凤眼都会很羡慕。不过这个绰号却让岳刚强很是恼火,而韦小马却偏偏特别喜欢当着大家的面岳大姐长,岳大姐短的。 岳刚强呢,心情好的时候当然不会生气,只是笑嘻嘻的看着韦小马表演,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就会生气了。每次他生气了,韦小马就眯缝小眼睛朝岳刚强坏笑,然后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没几下,这岳刚强立马就不生气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呵呵呵。 跟在他们旁边的是杨小霞,脸色白白的,车间里的女工基本上都是这样子的。她今天穿了一件红黄相间的衬衣,下摆没有掖到牛仔裤里,而是打了个蝴蝶结,系在腰间,打扮得像一只彩虹鹦鹉,把一绺黄头发搅在手指头上玩弄着,不耐烦的看着从面前走过的路人。 这杨小霞长的不漂亮,个头也不高,但公平的说,腿是腿,腰是腰,身材还是很不错的。自从过年的时候去穆才林家里遇到了她,李红梅就说少招惹她,还听说,她和厂里不少男工都关系很好,而一直传的最广的就是她和穆才林不清不楚,我平日里对她是敬而远之。 他们三个看到我和梓彤后,便停住了脚步,可能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我们。我和韦小马算是很熟悉了,他把右手中指放到了嘴里,嘹亮的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懒散的站在那里,不怀好意的歪着头对着我们两个坏笑,一句话也不说。 梓彤赶忙松开了我的手,我直冲着他们迎了过去,笑着问道,牛小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我都是叫他牛小马,他也不生气。 韦小马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给我点上,还是嘿嘿嘿的坏笑着,唐哥,我们去你们来的地方啊! 我接过烟卷抽了一口,直接朝他脸上喷了过去,调侃道,奥,三个人,蛮好的,前面草深的很呢,我们先回去了奥! 哎,唐哥,还是你厉害!韦小马一撇头,躲过了烟雾,可是屁股上没有躲过我随后跟到的一脚,这家伙赶忙拍着屁股跳开了。 梓彤也和杨小霞打了声招呼,我们便各自离开了,转身时我发现那个杨小霞别有深意的瞅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