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勃跟着郑和平到了医院,在一间病房门口,看到了那个在酒店里见过的安保人员。

    “罗秘,我把人带来了。”郑和平上前微笑着说道。

    “那行,人交给我就行了。”

    郑和平一看对方没有要留下自己的意思,于是转身看了一眼陈勃,离开了。

    “你好,我是罗洋,庞省长的秘书,今天的事,多谢你了,要不是你,现在真是不堪设想,我现在想想还是感到后怕。”

    陈勃这才知道,这个人不是所谓安保人员,而是庞国安的秘书,自己一直都待在酒店里,庞国安进来的时候,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罗秘书,您客气了,我也是凑巧懂一点。”陈勃客气的说道。

    “唉,啥也不说了,庞省长要见见你,你进去后不要耽误太多时间,他还需要休息,明天还得继续视察,医生说今晚在这里观察一晚上,如果晚上没事,明天就可以继续工作了。”罗洋说道。

    罗洋带着陈勃进了病房,病房里除了庞国安,还有一个人就是谢元春。

    陈勃是跟在罗洋身后的,进去后,罗洋就闪到了一旁,对庞国安说道:“他就是陈勃,当过兵,现在在市府办工作。”

    庞国安点点头,向陈勃伸出了手,陈勃急忙走过去,双手握住庞国安的手,庞国安也只是说了句谢谢。

    “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庞国安指了指罗洋说道。

    罗洋点点头,陈勃这时候很想说,我这就要被赶回监狱了,估计以后咱们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但是他并未提出任何要求,很腼腆的就退到了一旁。

    从始至终,谢元春都没说话,只是暗暗打量着陈勃。

    市府办人很多,他不可能认识所有的人,就是觉得这个人很面生,或许是从下面借调来帮忙的,市府办这样的人不少,回头自己要问问郑和平。

    不管怎么说,陈勃为庞国安争取了时间,如若必然,说不定他现在正躺在太平间里了。

    可能是说给陈勃听的,也可能是忽然想起来的,庞国安看向谢元春,说道:“唉,真是没那个口福,这酒店做的煎饼不错,明天还得吃,我在省城都没机会吃到这么正宗的煎饼。”

    “老领导,还吃啊?”谢元春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哎,不吃的话才让人笑话,不能因噎废食吧,再说了,那煎饼做的确实很地道,对了,是不是临沂老乡做的?”庞国安看向陈勃,问道。

    陈勃犹豫了一下说道:“是专门请临沂老乡做的。”

    “你看看,我就说嘛,元春,有心了。”庞国安很高兴的说道。

    陈勃看了一眼一旁的罗洋,于是罗洋就带他出去了,他和这些大领导实在是没什么可聊的,所以见个面也就差不多了。

    陈勃不好告诉病房里的领导,但是不能不告诉罗洋,而且正好借着刚刚省长说明天继续吃煎饼这事,可以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处境说出来,就看罗洋怎么安排了。

    “罗秘书,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嗯,刚刚省长说明天还要吃,你得亲自给市府办那边说一声,别让临沂老乡从酒店走了,不然就不好再找回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那位老乡还在不在,这得您亲自去问问。”陈勃犹犹豫豫的说道。

    罗洋快四十岁了,给庞国安当秘书十多年了,所以一看就知道陈勃话没说透,于是背着双手,问道:“咋回事?”

    陈勃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我也是刚刚到市府办不久,这不,正赶上这次的接待工作是市府办,所以,我看了看庞省长的履历,就向市府办领导建议搞点庞省长家乡的小吃,结果出了这种事,所以,出主意的是我,承担责任的自然也是我,我要回原单位了,南港市监狱……”

    陈勃说到这里,罗洋就全明白了,庞省长出事后,市里肯定是要追究责任的,哪知道这主意是陈勃出的,人也是陈勃救的,可是他还是要被赶回去。

    罗洋伸手搭在陈勃的肩膀上,说道:“这事你不用承担责任,这事和你们有啥关系,你们也是好心,需要我和市府办打个招呼吗?”

    “不用不用,我说这话没有要罗秘书打招呼的意思,这是市里的安排,无所谓,我原来的工作也挺好的,清闲,就是不太自由,进出不方便,不过我都习惯了,我还是回去工作吧。”陈勃拒绝了罗洋的好意。

    话说到位就可以了,自己和罗洋并不熟悉,现在要是因为这点事提要求,要回报,那这人情就显的太廉价了。

    陈勃告辞离开后,罗洋一直站在走廊里,直到陈勃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自己都要被赶回去原单位了,居然还在这里装,当然了,他又想到,或许他不是装的,而是被今天这事吓怕了。

    而且一出事就把他踢出来当替罪羊,也许是伤心了。

    此时,护士又过来检查,谢元春走了出来。

    “谢市长,这个小陈挺有意思的,刚刚和我说他被赶回原单位了,我说要不要我替他求情,他说不用,就这么走了,看来是生气了,但是我觉得这么对人家不太公平……”罗洋把这里面的前因后果说了一下,谢元春也很是惊讶。

    “有这事?回头我问问情况。”谢元春一愣,说道。

    从病房楼出来后,陈勃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去找祖文君了。

    “怎么找到这里来了?”祖文君正在写病案,抬头一看敲门进来的是陈勃,有些诧异的问道。

    “来看看你,嫂子,你这会不忙吧?”

    “忙不忙的没啥意思,坐吧,喝水自己倒。”祖文君写完最后几笔,合上病案本说道。

    “我可能要回监狱了,我赌了一把,不知道赌的对不对,省长在你们医院病房呢,你知道吗?”陈勃问道。

    “这事我听说了,和你有啥关系,你到医院来干嘛了?”祖文君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