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纪凝雪并没有说,如果没有她纪凝雪在海东市三个月的辛苦付出,也就没有今天的陆榆。 相依为命,不离不弃,早已成为一个整体。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们之间的经历,我也有所了解。”叶天龙轻叹一声说道。 “您既然知道,那您就应该相信,我那句话是真的。” “您就权当,是我在逼您吧,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受任何伤害。” “所以,爸爸,对不起,如果您不全力帮助陆榆的话,那我以后,也不会再踏进叶家的家门。” 纪凝雪现在的脑子,同样很乱。 她能想到,自己对叶天龙这么说话,完全就是在逼叶天龙。 但,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在纪凝雪心中,陆榆和她腹中的宝宝,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 哪怕她自己都可以受到伤害,也不愿意让陆榆和他们的宝宝,受到半点委屈。 “小雨,我会全力出手的。” “以后,你千万不能说这样的话了。” 叶天龙沉默良久,还是轻叹一声说道。 “好。” 纪凝雪点了点头,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 京城叶家宅院,叶天龙的房间内。 “真是女大不由娘啊,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我在凝雪心中,地位永远比不上陆榆那小子。” 叶天龙放下手机,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叶将,小姐这么做,才符合她的性格,并且良平也觉得,这是最正确的方式。” “您虽然是小姐的亲生父亲,但你们之间,没有半点感情基础,这才短短相认不到几天。” “如果她就跟您无比亲密,您觉得现实吗?这根本不可能。” “反倒是陆榆,他们二人一起互相陪伴,走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感情早已经比金子还坚定。” “陆榆都能为了他触怒上面,他们两个,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对方,付出生命。” “所以,您也别多想。” 仲良平上前一步,轻声对着叶天龙解释了一番。 叶天龙自然能够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凝雪能愿意喊我一声爸爸,我就已经很是满足了。” “别的,不敢奢望太多。”叶天龙缓缓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仲良平看了叶天龙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纪凝雪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不管叶天龙用什么方法,都要将陆榆保下来。 不过,仲良平和叶天龙,都能理解纪凝雪的想法。 在她的心中,陆榆的地位,比任何人都高。 或许为了陆榆,她可以随时放弃一切。 不管是叶家千金的身份,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并且,就算纪凝雪不打这个电话,叶天龙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帮助陆榆度过难关。 只不过,有了纪凝雪这个电话,他更是不能有半点藏私,哪怕将自己交代了,也也在所不惜。 “良平,你还记得,那一次我在北境,斩杀千名俘虏的事情吗?” 叶天龙一根烟抽到一半,忽然抬起头来问道。 仲良平闻言一愣,脑海中瞬间浮现了那时候的回忆。 那一次,叶天龙带人征战。 一战之后,斩敌无数,立下大功,马上就要回城受封。 回去的途中,途径北境边缘地带,与一队雇佣兵遭遇。 其中有十几名五花大绑的龙国女人,被那些雇佣兵囚禁,长期遭受非人虐待。 叶天龙一怒之下,将那一队雇佣兵直接斩首,一个不留。 甚至那些雇佣兵不做反抗缴械投降以后,叶天龙依旧是下令全部斩杀。 根据兵队管制条例,不能杀掉俘虏,所以叶天龙那么做,俨然已经触犯了兵法。 那件事情,到最后几经波折,才压了下去。 “叶将,您那次做的没错,那些人已经不算人了,该杀!” 仲良平微微咬牙,想起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情,还是忍不住一阵怒火中烧。 “我知道,但抗了法就是抗了法,所以我本该本送到兵事法庭的。” “然后……,我觉得还可以用一次。”叶天龙微微眯眼,香烟在指尖升起烟雾。 仲良平闻言精神一震,心跳速度也是跟着加快。 “叶将,您,您是说,万人……万人血书??” 仲良平此时,实在是难以压制内心的激动。 那个时候,叶天龙还是一星将者。 马上就要回城受封,升任二星将统的时候,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别说上任将统了,怕是连一星的帽子都保不住,还要被送上兵事法庭制裁。 结果,七名将者,三十名校级,千名尉级,以及数不尽的士级,携手书写万人血书。 一封血书,震撼上面无数人,强行保下叶天龙。 那一次事情造成的影响,不可谓不轰动。 那股强大的力量,更是无人能挡。 如果这
一次,叶天龙也要这么做的话,可能,真的能够扭转局势。 “你觉得,怎么样?”叶天龙抬头看向仲良平。 而仲良平沉默近半分钟,还是微微摇头。 “叶将,有些事情,做一次也就够了。” “上面能容忍一次,但不代表能容忍第二次。” “还有,您当初做的事情,跟陆榆所做的,有本质上的区别。” “您那件事情,其实上面也不想制裁您,只不过按照兵法,您罪责难逃。” “然后我们万人奉上血书表态,上面也就顺坡下驴,暂时放过了您。” “可陆榆这次,那是触犯到了整个龙国的威严,这绝对无法饶恕。” “上面没有直接将他带走格杀,已经算是给您面子了啊!” 仲良平一番话,使得叶天龙的心,缓缓沉寂了下去。 这万人血书,是他现在能想到唯一的办法。 要是这条路也行不通,那陆榆这件事情,他根本都帮不上什么忙。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凝雪都对我说出了恳求的话语,我但凡有一点希望,都要去试试。” 叶天龙将手中的烟头摁灭,长叹一声,靠在椅子背上说道。 仲良平再次沉默数秒,才缓缓抬头说道:“叶将,您已经离开那里多年。” “哪怕不说人走茶凉,可也已经物是人非,又有多少人,愿意做出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