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极度荒凉的空间中,近乎遮天蔽日的冰龙身躯下,朱雀将千万年的故事娓娓道来。

林忘听得很认真,这些故事恐怕出了这里就再也没机会听到了,朱雀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他对远古时期的世界多一分了解。

“冰龙在形成它那幼童的身体后一直在这空间内寻找传送阵的位置。只要它能离开这里,在外界修炼千年便可再次凝聚出新的龙体。我的化身实力虽强过它不少,可毕竟需要持续封印其本体,抽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在这方空间肆意游荡。若不是恰好你来了这里,恐怕再有个千八百年它就能找到传送阵离开这里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前辈你的真身并不在此处。”

“没错,我真身在其他空间之中,那里有更大的危机需要处理,抽不出身来。”人形朱雀正色道,“和那边比起来,你们这一空间的危机根本算不得什么。”

二人正说着,地上的阿呆突然动了动狗爪,而后悠悠的爬了起来。

“哈哈哈哈——”

阿呆吐着舌头一脸的茫然,似乎是感觉到了身体有些异样,它小心翼翼的在自己身上闻了闻,然后试探着走了两步。

“阿呆,你的腿不瘸了!”林忘惊讶道。

被林忘这么一提醒,阿呆才如梦初醒一般扭过身子,看向自己那只已经可以沾地的后腿,狗嘴随之咧了起来。

“汪汪——”阿呆激动的叫了两声。

“毕竟它移植的是龙族的妖丹,体内多少也沾染了些龙的血脉,一般的伤痛残疾都能恢复。”朱雀笑道,“不过冰龙妖丹中的冰霜妖力已经被我消耗的所剩无几了,若是想要变强,还需要它自己修炼回来。”

“前辈,它该如何修炼?”林忘赶紧追问道。

朱雀道:“这你就不必操心了,待它第一次用出冰霜妖力时,自己便会领悟到了。”

此时的阿呆体型明显比先前大了几分,身上再无一根黄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洁白的、末端略微泛着些浅蓝的漂亮毛发。

此时的它只要不露出那标志性的傻笑,任谁见了都会夸上一句:好俊!

见阿呆已经没了危险,林忘真诚的向着朱雀说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我都说了,是你帮我在先,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接着朱雀向着东方遥遥一指,“冰龙后人为了保险起见,在这空间中留下了两个传送阵,其中一个在你用过后能量耗尽自毁了,而另一个只要你顺着这个方向一直走,便能遇到。”

“多谢前辈告知,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叨扰了。”林忘深鞠一躬。

“且慢,”林忘正欲离去,朱雀却叫住了他,“我先前见你的火焰灵力与我有几分渊源,不知你这道法是何人所授?”

灵力?道法?

不消片刻林忘便明白过来,朱雀恐怕还不知道林忘所在的空间已经无法修炼出灵力了。

“前辈有所不知,我所修炼的并非是什么道法,而是我们那一空间中称为‘内功’的一种武学。”

接着林忘便对朱雀讲述了他们空间中的修炼现状,以及自己所修炼的“红莲烬海”的来历。

“原来如此,”朱雀微微颔首,“不过你这内功确实与我有些渊源,我当年化作人类,在你们那一空间留下许多道法传承,我想你这红莲烬海,便是由此演变而来的。也罢,既然你我如此有缘,我便再送你一番机缘。”

接着人形朱雀单手结出一个林忘从未见过的法印,在他身后的巨大化身顷刻间便分解成道道红色流光,红色流光飞快的汇集在地面一点,最终形成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鸟羽。

“这么多年下来,我这化身所剩的灵力也不过十之一二了,”朱雀手指微动,红色羽毛便漂浮到了林忘身前,“我把这根用剩余灵力凝聚而成的羽毛送给你,其中的奥妙你在未来修炼时便会一一体会到。”

下一瞬,红色羽毛直接钻入了林忘体内。林忘只感觉一股暖流从自己胸口处不断下移,直到抵达丹田位置时才一点点趋于正常。

由于朱雀将化身剩余的灵力全部送给了林忘,他所维持的红色人形身影也开始缓缓消散,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只剩下了上半个身体。

“有缘再见。”这四个字说完,人形朱雀便完全消散于天地之间。

林忘冲着朱雀消散的位置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大礼,而后叫上阿呆一路向东走去。

一人一狗大概走了半天的时间,便看见前方不远处立有一个与乱山海中完全相同的传送阵。

“走了阿呆,咱们回无罪山庄,将那两个混账宰了!”

林忘招呼一声,带着阿呆走进了传送门内,阵阵闪光过后,二人便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中。

天炀城城北有一座小山,不知为何,此山终年被浓雾笼罩,鲜有人迹。

不可思议的是,这看似恶劣的环境之中竟生活着许多动物,非但如此,这里的动物甚至比外界的要大上许多,体型魁梧的甚至能和一些妖兽媲美。

在这座山的山顶上有一幢院子,这院子的破败不堪,院墙上的漆都几乎褪尽了,而且院门上没挂有任何牌匾,怎么看都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可偏偏今日山下来了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他身着紫衣黑袍,熟练的沿着上山的小路穿过层层浓雾,最终来到了这幢院前。

他停下脚步,轻轻的叩响了院门。

“这大清早的,谁啊?”

院中传来一个异常尖锐奇怪声音,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此人的年纪。

“是我,贺震霄。”

屋外之人轻声答道,此人正是先前在睦州与林忘等人打的天翻地覆的贺震霄。

“震霄啊,真是稀罕,多少年不回来一次,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

院中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不一会门开了,一颗长满棕的猴头探了出来。

“侯师叔,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