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早就猜到,沈宝兰肯定是不知道,裴飏给电子厂投了资这件事,要不然不会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她忍着笑没吭声,打算看好戏。

裴飏才不去管沈宝兰什么心情和想法,他只想尽快拿到钱,然后买下沈明珠先前看好的大别墅。

“你转到明珠的帐户上吧,我把她帐号写给你。”

说完,便起身去找纸和笔。

沈宝兰意识到不对,忙不迭拉着周书桓问:“啥钱啊?你为啥要给他们钱?”

“电子厂能开起来,全靠飏哥给我投了四万块钱,飏哥在电子厂有两成的股分。”

啥?电子厂裴飏也有份?

裴飏跟沈明珠是两口子,四舍五入,那就等于电子厂沈明珠有份?

沈宝兰傻了。

裴飏将写着沈明珠个人帐号的纸条交给周书桓,说道:“书桓,你要方便的话,就尽快把钱转过来吧,我这边有点急用。”

周书桓点点头,把纸条揣好,叫上被“电子厂沈明珠也有份”这件事,打了个懵逼的沈宝兰告辞离开。

走出裴家,被冷风一吹,沈宝兰终于回过味来。

“书桓,你刚才说电子厂她沈明珠也有份?真的假的?”

见周书桓点头,沈宝兰急得差点没跳起来,“凭啥啊!?”

周书桓耐着性子解释:“我办电子厂的时候,到处都筹不到钱,是飏哥给了我四万,要不是有笔钱,电子厂也办不起来。”

话说得很明白了。

没有裴飏,就不会有电子厂,更不会有他周书桓的发达。

可沈宝兰仍旧气不过。

她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周书桓的发达,沈明珠凭啥跟着沾光啊?

凭啥啊?!

“那你得给沈明珠两口子多少钱?”

“回去再说吧。”

沈宝兰只得忍着满肚子的疑问和不忿跟着周书桓上车。

等回了家,沈宝兰立刻迫不及待追问周书桓挣了多少钱。

今天是除夕,周昊被亲妈接去了首都过年,周富一个人趴在客厅里玩周书桓买回来的玩具汽车,马素芬和周全雄在厨房里忙活年夜饭。

听到沈宝兰的问话,马素芬愣了下,随即把筷子往周全雄手里一塞,抬脚就去了外面。

她也想知道儿子挣了多少钱。

“宝兰,书恒,你俩说啥呢?”

沈宝兰顾不上搭理马素芬,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沈明珠那个杀千刀要分走她男人多少钱!

她要疯了!

周全雄一边翻着锅里的肉片,一边竖起耳朵听客厅的动静。

他虽然没有婆媳俩那么八卦心重,但同样关心儿子挣钱的大事。

“我挣了多少钱这事,咱们自家人知道就行了,别往外传。”

周书桓先提了声醒,这才把电子厂的经营情况告诉给家里人听。

“……到目前为止,电子厂总共挣了有一百万,明年上半年的订单都排满了,粗粗估算下来也有一百万。”

别说婆媳俩被两个一百万给砸得头晕目眩,就连周全雄都惊得掉了筷子。

“我滴个老天爷啊,书桓,你挣了一百万?我没听错吧?”

马素芬怀疑她耳背听岔了。

“妈,你小声点。”

周书桓看着婆媳俩再次提醒道:“我挣了多少钱这事,你俩别跟人说,人家要是问起,就说挣的钱都买车用了。”

财不露白的道理,马素芬还是懂的,一边捂着嘴乐,一边重重点头。

沈宝兰却是冰火两重天。

周书桓挣下了百万身家,她自然是欣喜若狂,可一想到这一百万还得分给沈明珠,无疑是诛心挖肺般的难受。

“这一百万,你得分多少钱给沈明珠两口子?”

沈宝兰刚问完,就挨了马素芬一个大逼兜,“你脑子被驴踢了?书桓挣的钱,凭啥要分给她沈明珠?”

沈宝兰捂着脑袋,满腹的委屈和不忿。

“书桓的那个电子厂,沈明珠两口子投了四万块钱,人家现在问他要钱!”

马素芬呆住。

周全雄也顾不上炸肉片了,关了火急吼吼从厨房跑出来。

“书桓,有这事,咋没听你说过呢?”

周书桓把当初办厂时,四处借钱受挫碰壁的艰难一一讲述出来。

“……别人都不信我,只有飏哥二话不说拿出四万块,只要了两成股,赚了他就分两成,亏了也不用我赔,他自认倒霉。我没跟你们说,是不想你们跟着担惊受怕。”

周全雄也是性情中人,听到裴飏如此仗义,不免大受感动。

“这钱该给人家,书桓,做人可千万不能忘恩负义。”

周书桓连忙点头。

马素芬瞅着爷俩,也没了话说。

虽然她小气抠门,却也做不出过河拆桥的混帐事。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她可不想被人背着戳着脊梁骨骂没良心。

两老口都接受了裴飏分钱的事实,唯独沈宝兰气不过。

但凡裴飏媳妇是另外一个女人,她都不至于这么难受和生气。

一想到往后自家男人赚的每一分钱,

沈明珠都能拿一份,她就怄得要死。

“咱们把裴飏投的四万块钱退回去,不能白白让他们占了便宜!”

周全雄难得的开口喝斥沈宝兰,“宝兰,这事没你说话的份。”

马素芬更是不客气的冷嘲热讽:“咱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正经人,做不来你们农村人那些没脸没皮的腌臜事。”

周书桓倒是没吱声,毕竟做主的人是他,沈宝兰的话,他只当成是牢骚。

“爸,妈,你们想一想啊,书恒挣一百万,就得分二十万给裴飏,挣两百万,就得分四十万出去,要是挣了一千万呢?那就得分二百万出去啊!”

“二百万,不是二百块!他裴飏总共就投了四万块,啥脏活累活都是书桓干的,他啥都没干,凭啥白白拿走这么多钱?”

老两口子倒是被沈宝兰的话给问住了。

二十万他们可以忍痛让儿子分出去,可二百万呢?

随着儿子的事业越做越大,挣得越来越多,裴飏拿的也会越来越多。

这不等于是被扒髓吸血永无止境了吗?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两老口的内心无可抑止的受到冲击和动摇。

“书恒,宝兰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要不,你去找裴飏说说,把他的股给退了?”

此时的马素芬,和两分钟前义正辞严讽刺沈宝兰没脸没皮的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