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柱天克地冲,生别死离……”

马仙姑眯着浑浊发灰的小眼珠,对着沈宝兰和高华良沉声念道:

“你们八字不合,天干相克,地支相冲,最好是不要结婚,轻则感情不顺,重则血光之灾。”

马仙姑的话音刚落,沈宝兰立刻做出焦急的模样,“仙姑,有法子化解吗?我和小高两情相悦,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马仙姑抬着左手掐算了一番,悠悠说道:“化解倒也不是不行,我可以给你们请两道护身符,只要符不离身就可保平安无事。但你们不能领结婚证,一旦领了证,姻缘线就绑死了,一方非死即伤方能罢休。”

沈宝兰扭头看高华良,高华良也看着她。

她试探道:“小高,要不咱们听仙姑的,先不领证?”

“嗯,听你的。”

见高华良答应,沈宝兰不由心中暗喜,但很快,她又有些不高兴。

“答应得这么爽快,你该不会根本就不想跟我结婚吧?”

沙比娘们,这不都是你整出来的吗?

高华良心里MMP,脸上笑嘻嘻,“怎么会呢,宝兰,不管领不领证,我都认定了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什么也不能阻止我们,只是不领证的话,可能会委屈你,你愿意为我受委屈吗?”

沈宝兰被哄得喜笑颜开,“傻瓜,我愿意。”

“那就好。”

高华良如释重负,紧紧抓着她的手,一副生怕她退缩的后怕,“我刚才还担心你忌讳八字不合的事,要离开我呢。”

“放心吧,不会的。”

毕竟八字又不是真的。

高华良笑得温柔,“只要你不离开我,别的都依你。”

沈宝兰让马仙姑为两人请一对护身符。

马仙姑摆出家伙什,套上浅灰色的法袍,叮叮当当跳了半天,然后将两枚用红绳系着的铜钱递给沈宝兰。

“五千。”

“这么贵?”

沈宝兰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马仙姑老神在在的瞅了眼高华良,笑呵呵说道:“对别人来说贵,对你可不贵哟。”

听出马仙姑的意有所指,沈宝兰只得去银行取了五千块。

早知道就该先谈好价格,死老太婆,心也忒黑了,竟然狮子大开口宰她,偏偏她还不敢不给。

从马仙姑住处出来,沈宝兰不免窝火,但转念想到不用再担心财产被外人分走,心情又止不住的变好,当即拉着高华良去车行买小汽车。

虽然她还没有驾照,但车可以先给高华良开着。

她要坐着新车风风光光的回沈家沟,大办喜酒,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她沈宝兰就算离了婚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不比沈明珠差半点!

看好车,付了定金,沈宝兰又带着高华良去瑞丰园收房子。

知道她起诉离婚后,马素芬就将她赶出了别墅,她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家属院。

收好了钱,马仙姑将身上的法袍脱下来,脱到一半,一张纸条从身上掉了出来。

她捡起来一看,是她昨天写的假生辰八字。

她忙拿起刚才算命用的生辰八字,这才发现拿错了,用了沈宝兰的真八字算命。

“算了,反正结果是她自己求来的,也算求仁得仁了。”

……

沈宝兰到瑞丰园的时候,搬家工正热火朝天的将真皮沙发往卡车上抬,马素芬两口子站在旁边指挥,倒是没看到周书桓人影。

“等等!”

沈宝兰上前拦住抬沙发的工人,“房子归我了,里面的东西也都是我的,谁让你们搬的,都给我抬回去。”

听她这么说,几个工人当即向老两口投去询问的眼神。

周全雄脸色冷青,“宝兰,书桓把房子和钱全都给你了,我们现在连个落脚处都没有,你不要太过份了!”

沈宝兰撇嘴:“要怪就怪你儿子,谁让他管不住下半身,出轨养女人,我没有告他重婚罪已经仁至义尽了!该我的东西就是我的,哪怕一针一线谁也甭想拿走!”

马素芬本就恨毒了她,听到这些话气得真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臭不要脸的扫把星,害人精,我儿子碰上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周家哪点亏待你了,你竟然联合外人谋夺我儿子的钱,恶婆娘,你会不得好死的,你会遭报应的,老天爷打雷第一个劈死你!”

马素芬骂得又脏又毒,沈宝兰也不甘示弱。

“您说得对,我这辈子就是专门来克你儿子的,遇上我怪你儿子倒霉,你有功夫在这骂我,不如好好教教你儿子,让他勒紧自己的裤腰带,别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还玩得花……”

沈宝兰人年轻,嗓门也大,一顿连珠带炮怼得马素芬直接气晕了过去。

周书桓听到动静从别墅跑出来,又是涂风油精又是掐人中,才终于将马素芬唤醒。

人醒了,周书桓就想让老爷子把人带回租住的地方,免得再跟沈宝兰吵架,但马素芬说什么也不肯走。

周书桓也没办法,只得转头同沈宝兰商量。

“咱们协议上可是说好了,别墅归我,里面的东西也是我的,你把东西都搬走了,我还

怎么住?”

“我只搬了沙发和床,爸妈年纪大了,用惯了旧东西,你新婚燕尔的,家具这些应该也是要换新的吧。”

“我换不换是我的事,该我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动。”

“宝兰,非得这样吗?好歹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对爸妈就没有一点情份吗?”

沈宝兰瞟了眼马素芬虚弱的模样,一脸幸灾乐祸,“得了吧,这些年你妈可没给我好脸色瞧过!”

见此,周书桓也不想多做费口舌让周围邻居看笑话。

他转头示意工人将卡车上的沙发和床放回别墅,只搬衣服和被褥一类的细软。

不一会,保姆带着周富放学回来了。

“奶奶,咱们要搬新家了吗?”

此时的周富还不知道自家爸妈离婚的事,看到工人在搬东西,还欢快的不行。

马素芬拉紧小孙子的手,哭得稀里哗拉。

除了刚出生的那两年,后面这几年都是她在照看周富,祖孙情分一点也不比长孙少。

尤其是去年长孙被前儿媳妇接去了首都读书后,她更是视周富为眼珠子。

比起被沈宝兰夺走的百万家财,马素芬更不舍得的反倒是周富这个小孙孙。

她死活不肯走,为的就是等周富回家。

“元宝啊,奶奶要走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周富并不能领会大人的悲喜,反而一脸好奇,“奶奶,你去哪?我也去!”

听小孙孙这么说,马素芬哭得更伤心了。

“元宝,过来!”

听到沈宝兰喊,周富下意识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