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出租车后,黄春玉径直走进一家百货大楼,大肆采购一番后才大包小包的去了停车场,坐进了一辆黑色桑塔纳。

桑塔纳的驾驶位上坐着一名男人,赫然是失踪多日的高华良。

此时的他也跟平时大相径庭,头发整齐的梳向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身上西装革履,俨然一位商界成功人士装扮。

黄春玉一坐稳,高华良直接启动车子离开。

“她人呢?”

“这会估计已经到了云贵山区。”

闻言,黄春玉没再说话,只是好心情的看向车窗外。

出了城,高华良将桑塔纳拐进一片偏僻的树林中。

车一停稳,他便侧过身抱着黄春玉狠狠亲了一口,眉角眼梢止不住的兴奋和笑意。

黄春玉同样笑意满面。

“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个小崽子呢?”

“我心软了,让他去找他爸了,反正我们已经拿到了钱,就当积点德吧。”

说起钱,高华良示意她往后座看。

黄春玉转头,就看到座椅下方放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行李袋。

她探身拉开其中一个行李袋的拉链,被袋子里满满当当的大钞惊得呼吸顿住。

“总共两百万,都在这了。”

高华良揽着她,笑着在她耳边说道。

“那帮人可真是黑啊,咱们辛辛苦苦干活,他们反倒拿了大头。”

听着她的抱怨,高华良亲了亲她耳垂哄道:“这是惟一能最快拿到钱的方法,而且没有什么风险。”

从银行支取大额现金是件非常麻烦的事,超过十万就要预约,还要层层审批,想要取走全部的五百万,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

早在计划之初,高华良就联络好了境外的金融机构,利用投资、购买珠宝等手段,将沈宝兰名下的所有财产变成了这两百万的现金。

这一点,黄春玉也清楚,毕竟整个计划都是她和高华良共同策划的。

只是想到被吃掉了三百多万,心里难免不大痛快。

她将拉链重新拉好,转身勾着高华良脖子戏谑:

“你就没想过自己带着钱离开吗?反正钱都在你这儿了。”

高华良捏着她下巴,目光带着深情落到她脸上,“你当我傻吗?钱没了可以再赚,大不了辛苦一点,可要我要是把你丢了,去哪找像你这么好,愿意一心一意跟着我的女人?”

黄春玉被他哄得高兴,忍不住仰起脸索吻。

吻完,拉着他的手放到小腹上,腻着嗓音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做爸爸了。”

“真的?”

高华良既惊又喜,“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说?”

“一个多月,说了怕影响你做事。”

看她笑意温柔的双眼,高华良这才明白她为何会心软的将周富送回周家。

原本,两人商量好等钱到手后,就将沈宝兰母子拐卖到山区去。

跟他们接触最多的就是沈宝兰母子,只要警察找不到母子俩,他们的个人信息就不会被泄露,相对也就越安全。

不过,为了即将出世的孩子,他愿意放周富一马。

“走了,先离开这。”

“去哪?”

“你想去哪?”

“我想去……天涯海角。”

“依你。”

爽朗的笑声透出车窗,被风吹散。

黑色的桑塔纳逐渐远去变成了一个黑点,最终消失在公路尽头。

“都快十二点了还不回来,难不成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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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翠花站在别墅大门口,一边左右张望,一边忍不住抱怨。

往常,黄春玉8点出门送周富去幼儿园,买完菜回家最多不超过10点。

眼看同小区的其他小孩子都放了学回家,刘翠花锁上门往幼儿园去。

出门时,刘翠花还想着黄春玉是不是贪耍跑出去玩了,说不定半路上能遇上。

结果一直到了幼儿园门口,也没碰上黄春玉和外孙。

找老师一问,周富已经有半个月没上学了!

“孩子这么久不上学,你们幼儿园都不管的吗?”

刘翠花气势汹汹,幼儿园也不想担责,便说出实情,是马素芬亲自来学校帮周富请了长假。

马素芬这个老东西,合着还没死心想抢她外孙呢?

做梦!

刘翠花很费了一番力气才打听到马素芬的住处,气势汹汹的找上了门。

找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了,周富刚午睡醒,正被马素芬带着出门去吃麦当劳。

双方在单元楼外碰见。

“元宝,过来!”

周富跟沈宝兰都不亲,更别提刘翠花这个一年都见不到两回的姥姥。

何况刘翠花还黑着一张脸,看着就让他害怕,不由自主的往马素芬身后躲。

见外孙不搭理自己,刘翠花更是火冒三丈,指着马素芬就是一顿喷。

“你们周家想干啥?元宝抚养权归我们沈家,你撺掇着保姆,天天把人往你这边领,你要不要脸的?”

论吵架,马素芬也是不带怕的,“元宝也是我周家的孙子,咋就不能来我这玩

了?你有本事告我去,看法官理不理你!”

刘翠花气不过,干脆动手抢人。

马素芬哪能让她把孙子抢走,两人就这么在单元楼前干起了架。

“我得去派出所一趟,晚上估计不回家吃饭了,不用等我。”

接到裴飏的电话,沈明珠心头一紧,“出什么事了?”

裴飏把刘翠花和马素芬打架的事简单讲了讲。

刘翠花和马素芬虽然都上了年纪,可打起架来却很是凶悍,各自都负了点伤,被送进了派出所。

周书桓不放心,打电话拜托裴飏过去照看一二。

裴飏到派出所的时候,刘翠花和马素芬正吵得不可开交。

刘翠花认为周家人想抢她外孙,加上沈宝兰出门这么多天都没音讯,脑子一热便当着警察的面信口说周家人害了她女儿。

马素芬自然不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两人你来我往吵得脸红脖子粗。

裴飏不像刘翠花那么无知,听到沈宝兰已经失联了一个星期后,当即嗅出一丝不同寻常。

“婶子,你家宝兰失踪了这么多天,你不去找也不报警,你就不担心她出点啥事吗?你这妈的心也忒大了点。”

直到此时,刘翠花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倒认为裴飏小题大作。

“呸,你别咒我家宝兰。啥失踪不失踪的,宝兰跟小高只是出门去玩,过几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