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再催促关平急速进军,也已是徒劳。

    关羽转头对赵累下令:“赵累,速传我军令至关平处。命他坚守阵地,三日之内,不容有失。此乃我对他的最低要求。三日后我将亲自率军赶到,与他一同夹击刘封叛军!

    刘禅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二叔,请允许我随军同行。”

    金刚狼几乎在城门激战中死伤殆尽,导致刘禅无兵可调,这让他底气不足,不敢太过强硬地要求同行。

    关羽的目光落在刘禅身上,他不想让刘禅再次涉险,干脆地拒绝道:“侄儿,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由我们这些长辈来处理吧。”

    刘禅闻言,心有不甘,正想据理力争,却被传令兵打断。

    传令兵的面色焦急,疾步冲进营帐,连基本的礼节都无暇顾及,边奔跑边气喘吁吁地高喊道:“禀报将军,襄阳急报!”

    关羽心里咯噔一声,暗道该来的麻烦终究还是来了。

    赵累亦是聪明人,从传令兵的神色和语气中,已能猜出一二。他轻轻叹了口气,双眸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却选择了沉默。

    刘禅稍显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他转头看向传令兵,问道:“究竟何事?速速道来。”

    传令兵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快速说道:“启禀将军,襄阳城外发现了曹军的斥候,守城校尉判断曹军已经察觉到襄阳城的异常。”

    刘禅闻言,不禁愣住。

    他再次看向关羽,问道:“关将军,襄阳城究竟有何异常?”

    关羽正欲开口回应,突然间,又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闯入。

    这传令兵亦无暇顾及礼节,他气喘吁吁,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紧张,大声嘶吼道:“报——襄阳城,已落入曹仁手中!”

    此言一出,刘禅顿时愣住,他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问号,仿佛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名传令兵,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但看到的却只有一片凝重与焦虑。

    他转而看向关羽,眼中充满了疑惑,问道:“守军呢?我们的守军何在?”

    关羽闻言,目光微微一沉,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赵累,默不作声。

    赵累只得无奈地解释道:

    “襄阳兵力薄弱,仅有万余守军,偏逢孟达在江陵反叛,而刘封也在桂阳煽动叛乱。待我们得知消息时,孟达已占据江陵,刘封更是占据了荆南三城。”

    “彼时,长沙城岌岌可危,形势堪忧。若再让刘封得逞,占据四城,与孟达合兵一处,在江陵会师,那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关羽接着说道:“那时,我毅然决定,亲自统领五千精兵,直取孟达,而关平则率五千兵马南下平叛......”

    刘封听罢,满脸难以置信,喃喃自语:“这般说来,那襄阳岂非是......空虚之城?”

    话未说完,刘禅嘴角突然泛起一抹释然的笑意,轻声道:“襄阳丢了便丢了,只要人还在,总能打回来的。我之前倒是太过执着了。”

    关羽闻言,亦是朗声大笑,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襄阳便让那曹操占据几日,待我平了荆南之乱,再回头取他不迟!”

    刘禅微微一笑,缓缓道:“二叔,襄阳之事暂且放一放。待我们平定荆南,只需稳固荆州,静待父亲大军凯旋即可。届时,两州合力,襄阳自然手到擒来,又何须急于一时?”

    关羽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见关羽高兴,刘禅趁热打铁,再次提出同行的请求。

    然而,再次被关羽拒绝了。

    刘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之感,他本想在战场上亲自终结刘封的性命,但眼下看来,这个愿望已然落空,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二叔,既然您无法答应我随军的请求,那就请您在擒住刘封后,将他押送回江陵吧。我想亲自处置他。”

    关羽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可以。那些叛徒,如刘度、刘贤之流,我都会押回来,交给侄儿亲手处置。”

    刘禅摇了摇头,他并非一个嗜杀之人,“其余叛徒,二叔自行处置即可。”

    关羽点了点头,随即召来周仓,与众人共商战事。

    夜色渐浓,商议之事告一段落,刘禅单独将周仓唤至身旁,低声而郑重地叮嘱道:“此次南下长沙,我深思熟虑,已有一计藏于锦囊之中。待与刘封对阵之时,你需肩扛写有我名之大旗,于阵前打开那锦囊......照计行事,便可大获全胜。”

    周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之色,他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少主,如此行事,当真能大获全胜?”

    刘禅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以前可曾骗过你?此计若成,刘封必死无疑。”

    周仓认真回想了一下,发现少主确实未曾骗过他,因为今天之前,两人从未说过话。

    ......

    两日后的黎明,长沙城的敌楼之上,刘磐独自伫立,目光深邃地投向城外的茫茫敌阵。

    他脸上布满了深深的忧愁,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长沙的兵力本就不多,仅有的两千兵马,在之前数次惨烈的突围战中,折损了大半。

    如今,即便算上所有能战斗的士兵,也只能勉强凑齐八百人。

    若是再减员,刘磐就只能征召城内的民夫来充数了。

    求援的信使早已派出,但至今仍未见到援军的影子。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近日叛军经常大喊:江陵城也已经被孟达所占据......

    刘磐理了理头发,最近,白头发又新添了许多,都揪不过来了。

    在长沙城北的矮山背后,关平率领五千郡兵刚刚抵达。

    一阵马蹄声急促而来,斥候飞驰至关平面前,“前方十里之地,已是叛军斥候的警戒范围。我们若再往前,恐怕会暴露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