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到,我就提溜着眼镜男下去,把他扔到后备箱,随后坐到了后面。

    司机是白家养出来的家仆,他们没有见鬼的能力,也无法修炼玄术。

    日常会处理玄门不好办的事情,处理一些琐事。

    所以嘴巴很严,不该问的都不会问,看到我的动作,也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开车。

    见司机这样上道,本来想解释一下的我,也懒得在多生事。

    只是感叹,白家的底蕴之深,不管是从家族的等阶森严,还是人才培养,都能够看到往日的兴旺

    可惜精英弟子和前任家主都被扒皮鬼杀死,我和白雪婷来时,一切都快结束。

    扒皮鬼和白二爷联合,已经把白家掏空。

    否则说不定还能够救下来几个白家人,也不至于如今只剩下一些普通弟子,和半生半死的白厉。

    白雪婷也不至于要如此辛苦。

    我摇摇头,感叹一切都是因果。

    正道盟的布局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这样深的心机,这样强大的权势,也只有最上头那几个才能做到。

    如今,我保住了白家的根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些普通人还能够继续依附白家生活。

    车子行驶了三个小时后,才在一个镇子面前停了下来。

    我下了车,看向面前的小镇,旁边的石碑上头刻着三个字。

    凤来镇。

    司机帮我一起把眼镜男从后备箱里捞出来,随后就开车离开了。

    我则是拉着闻了一路汽油味儿,萎靡不振的眼镜男,走进了凤来镇中。

    现在天色已晚,估计神庙也已经关闭,我只能拉着眼镜男先去找个酒店住一下。

    但在路上逛了一圈,硬是没找到一家酒店,宾馆招待所也只有一个,但外面看着都破破旧旧,一看就很有年头。

    眼镜男小声说,“这里就是个小镇,平时都没多少人会来,常住人口也不多,经济落后,都是一些老人,年轻人都去大城市闯荡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需求就没供货。

    老人家都不会来住宾馆酒店,镇子里自然也不会有酒店。

    听到这话,我微微挑眉,没理他,开始观察街道上的行人。

    果然,半个小时过去,路上来回走的都是老年人,竟然一个年轻的都没有,

    回想起来,从进来镇子,似乎一个年轻的都没见过。

    就算是老龄化严重,也不至于一个年轻的都没有吧。

    我心里盘算着,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没办法,我只能先带着眼镜男,走进了镇子里唯一一家宾馆。

    宾馆的招牌也破破烂烂,两个灯泡挂在招牌旁,不死不活的闪烁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罢工一样。

    透过昏暗的灯光下,宾馆的名字若隐若现。

    “长寿宾馆。”

    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宾馆的名字,心里的奇怪更深。

    什么宾馆,会叫这个名字?

    这名字更像是寿衣店,或者是殡葬店的名字。

    走进去,前台后站着一个大娘,看着有七八十,双眼昏沉无光,脸上的肉都垂下,形成一层一层的皱纹,脸上的沟壑仿佛能够夹死蚊子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老太太长得像一只猫一样。

    整个宾馆都呈现一种死气沉沉,阴森无比的感觉。

    对老人,我的态度还算有礼貌。

    “大娘,现在还有房间吗?”

    大娘抬起来头,慢腾腾的点点头,随后拿起来旁边的登记本,给我做入房登记。

    她一边写,一边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你们来看子母娘娘的神庙?”

    “这个庙不是早就倒了吗?十年前,里面的庙祝被老婆砍死了,整个身体都被切碎,七零八落的,从那以后,神庙就没人管了。”

    眼镜男脸色顿时一变,第一个不愿意相信,“大娘,你说什么呢,神庙一直还在!我们之前经常来做祭祀供奉的。”

    我站在旁边,没阻止眼镜男的话,想看看能不能套出来什么信息。

    大娘抬起来头,看了一眼眼镜男,笑呵呵的说,“什么神庙啊,就是个空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你们来看什么。”

    “不可能!!”

    眼镜男脸色苍白,假如神庙早就已经没了,那他们曾经朝拜祭祀的是什么地方。

    最重要的是,他曾经见过庙祝,还和对方说过话,对方就是送给他毛怪防身的护发。

    大娘翻了个白眼,在柜子里找了半天,抽出来了一张旧报纸,扔在了我们面前。

    我拿起来报纸,果然第一页就写了庙祝死亡的事情。

    大概事情太狗血,报纸用了大半页面报道这件事情。

    他仗着庙祝的身份,连续出轨五六个女生,搞大了未成年的肚子。

    最后被忍无可忍他不断出轨的老婆砍死,并且剁成了肉渣,还包进了包子里,分发给镇子上的人。

    真正的尸骨无存。

    大概是几年前的报纸,审查还不算太严格。

    报纸上竟然还附带了一张庙祝死亡的照片,他的身体被卷进了绞肉机里,被绞成了肉丝。

    只有头颅太硬,还放在外面没有动。

    他眼睛突兀的瞪着,死死地盯着镜头,一副不甘心就这么死了的模样。

    眼镜男看到照片,再也控制不住呕吐的冲动,转过去对着空地吐了起来。

    吐完以后,他脸色发青,依旧无法相信这个事情,转身就要往外跑。

    随即被我一把揪住,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老板,钥匙给我。”

    大娘跟看猴一样,看完了戏,就把手里的钥匙递给我。

    拿过钥匙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大娘手臂上的阴冷,像一条小蛇钻进了衣服中一样,让人瞬间头皮发麻。

    眼镜男心不甘情不愿得跟着我一起上楼,进了房间才抱怨的说道,“那个大娘肯定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神庙怎么可能没人管,我还见过庙祝。”

    我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你确定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人,真的都是活人吗?”

    “当然是!”

    眼镜男大声反驳,但身体的颤抖却表明他的不自信。

    我微微挑眉,猜测可能和眼镜男相处的那些人,可能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