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给你毛怪的护发,就是那个庙祝吗?”我突然问道。

    眼镜男疯狂点头,身体抖得和筛子一样。

    我继续询问,“你在神庙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眼镜男回想半天,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对了,神庙下面,有一个很大的祭祀台,我从来没去过,只有表现好对子母娘娘忠诚的人才有资格去。”

    “听说,那里就是子母娘娘沉睡的地方,只有去了那个地方,子母娘娘才会真正的承认你,在死了以后,就能够去她的宫殿,过上没有死亡幸福快乐的生活。”

    “庙祝说,每个人都有机会进去见到子母娘娘,最后分成了好几批人,分批次进入。”

    “但前面进去的人,出来后都会性情大变,不爱说话,沉默寡言,而且总是穿着黑色袍子,遮盖住全身,从不露出身体。”

    “庙祝说是因为见到了子母娘娘的圣洁高雅,开始决心为子母娘娘守身。”

    我默默吐槽,守身这种鬼话居然也有人会信。

    “你还没进去过吗?”

    眼镜男摇摇头,“我还没来得及进去,李桑就变成厉鬼回来找我,当时我很害怕,只想躲起来。”

    “庙祝听到了我的经历,表示理解,还给了我一只毛怪。”

    听到这里,我更加奇怪了。

    “那你为什么穿着黑袍,还一副不敢让别人看到你身体的样子?”

    正是因为眼镜男诡异的举动,才让我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

    眼镜男面露憧憬和羞涩,“因为我也想要为子母娘娘守身,才能够侍奉在子女娘娘身边,她最爱的是纯洁之人。”

    我顿时无语了,没想到竟然起这个原因。

    不过提起来,子母娘娘喜欢纯洁之人,这个点对应上了庙祝的事情。

    庙祝乱搞,最后身体被绞肉机搅碎,难道是子母娘娘对他的惩罚吗?

    想到这里,我赶紧拿出刚才的报纸,看了一眼庙祝死亡的时间。

    看到具体时间时,我心里更是震惊。

    因为,庙祝死亡的时间,竟和江宁市酒店开业的时间是一致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间也是白雪婷的爷爷放弃继承权,离开白家的时间。

    这时间太巧合了。

    眼镜男见我不说话,十分不安的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真的很害怕。”

    我十分无语的说,“你都能联合所有人杀死你的朋友李桑,还把他丢进子母河里淹死,怎么现在反而这么害怕。”

    见眼镜男低着头不敢说话,我不禁冷笑一声。

    杀了朋友毫无负担,但事情若是发生到了自己的身上,才懂得开始害怕恐惧。

    只要想到自己身边可能都是鬼,就会不由自主怀疑猜忌,也许曾经和他杀死李桑的人也是鬼。

    又或许李桑早就死了,他只是又将鬼重新杀死了一遍而已。

    眼镜男不停的再给自己找理由,推脱曾经发生的事情,全都变成了不由己,他也没有办法。

    既然话都问清楚了,我也懒得在和他多说。

    转身离开房间,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下楼梯时,楼梯不断的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配合胸腔中的心跳声,两道声音融合在一起,逐渐混合起来。

    突然,我听到一阵猫叫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我抬起头,看向楼上,声音似乎是在楼顶传来的。

    宾馆里怎么会有猫?

    不过对于猫叫,我也没有在意,以为是谁养的,随后想起来大爷曾经说过的话,透着很多诡异。

    恐怕,在他们进入神庙最下方的祭祀场后,就已经被杀死了。

    我心里修炼有了一个猜测,或许轮回组织一批一批的杀人,就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但现在这个目的该不得而知。

    只能前往神庙一探究竟。

    至于现在的神庙中,恐怕已经没有活人存在了。

    眼镜男应该就是最后一批要被灭杀的人,那个毛怪,恐怕也不是为了保护他。

    而是担心他脱离掌控,所做的最后一道防线。

    眼镜男不是死在组织手里,也会死在妖煞手中。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慨,作死的人拉不住啊。

    到了一楼,前台站着的人变成了一个中年女人,她看到我下来,面露惊讶。

    “你是谁?啥时候上去的?”

    我解释说是刚才来的顾客,是一个大娘给做的登记。

    中年女人顿时脸色一白,害怕的说,“后生啊,你别吓我,那是我妈,但我妈十年前可就没了。”

    什么!

    我去遭雷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往前走了一步,“不可能,你有什么证据?”

    女人赶紧拉着我,走到前台后面的房间,里面是一个小卧室,除了床之外,就只有一张遗像。

    上面赫然就是刚才的那个大娘。

    女人哆哆嗦嗦的指着照片,“你看,我没骗你吧。”

    我看着大娘的照片,都要被如今的发展给弄糊涂了,大娘说子母娘娘的神庙里都是鬼,但实际上自己也是鬼。

    现在,我失去了鬼眼,有时候很难分辨清楚鬼和人的差别。

    那么,值得思考的事,从进入凤来镇后,擦肩而过的那些人里,到底有多少是人,有多少是鬼。

    一种头发麻的感觉骤然袭变全身。

    这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落入他人陷阱的直觉。

    好像从我在子母河边上救下来眼镜男时,命运的齿轮就在转动,推着我往前走,来到了这里。

    收掉这些繁杂的想法,我决定先回楼上,看一下眼镜男的安全。

    刚到四楼,就听到一阵惨叫声从房间里传来。

    是眼镜男的声音!

    我立刻加快脚步,往前冲了出去,一脚踹开了房门。

    只见眼镜男正躺在血泊中,我惊悚的发现,从头颅往下,他的身体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头张着嘴巴,不断痛苦的重复一句话,“好痛,好痛…”

    在角落里,站着一个老太太,她长着一张猫脸,下半身缩在一起,看到我进来,张开嘴不停的冲着我哈气。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猫脸老太就是刚才楼下接待我们的邪祟。

    当机立断,我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张天雷符,对准猫脸老太飞去。

    符咒化为一道雷龙,劈头盖脸的将猫脸老太劈的炸毛,半边身体被炸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