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头戴玉冠,身穿四爪蟒袍,腰束玉带,衣服下摆绣有金色云纹,衬得整个人更加的玉树临风,果然如天边玉兰树一般,高洁幽远,气质清冷。

    岳如霜红罗长裙,头戴龙凤珠翠冠,耳戴珍珠明月珰,与太子站在一起,一对璧人,惊艳了一众人等。

    钱嬷嬷笑道:“太子妃可真是美,与太子顶顶般配的。”

    还没出东宫,皇上又让人传旨,传二人过去。

    皇上眉间都是焦虑。

    “朕还是担心,此乃国事,不可任性。”

    岳如霜道:“父皇放心,就算西越真的打来了,我们也不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西越人的兵强马壮一文不值。

    皇上……

    是,西越算个屁。

    但是我大锦百姓怎么办?

    皇上忽然有点后悔。

    岳如霜看皇上焦虑,道:“我把杏儿借给父皇用吧。”

    “让杏儿跟在父皇身边。”

    “若是西越人用心不良,杏儿也可保护父皇。”

    皇上……

    上次用朕挡箭,这次不会用朕挡刀吧?

    杏儿挎着一个小篮子,上面蒙着一块布。

    这是岳如霜特意带的,万一有什么需要从空间拿出来,她总要做个掩护。

    岳如霜将小篮子接过来交给了钱嬷嬷。

    有小公公跑来报信,说西越国使团进宫了。

    “叫人引到席位上就可。”

    岳如霜道:“父皇尽管迟一些去,我与太子先去便可。”

    西越使团憋了一肚子气。

    从前来大锦,趾高气扬,就是当街打死了人,大锦也不敢追究。

    此刻一个个高抬着下巴,一脸的不可一视。

    倒要好好的跟大锦算算赐英公主被杀这笔账,还有把他们扔在野外晒成干儿的这笔账。

    二皇子赐木图走在最前面,赐巴珠跟在后面,身后是几名壮汉,然后是这次使团的官员,最后才是一袭红衣的五皇子赐木冷。

    宫人引着几人坐到了席上。

    二皇子满脸凶相,一双眼睛又圆又大,跟牛眼似的。

    大牛眼珠子扫了一圈儿,大锦皇帝竟然不在。

    “大锦皇帝这是何意?”

    “我等都到了,他怎么不在此处?”

    “孤在此,不够吗?”

    苍青推着太子缓缓而出。

    一身蟒袍,贵气逼人,长睫轻垂,神情淡漠,冷如高山白雪,莹如皎皎明珠。

    身边还有位大红衣裙的绝世佳人。

    太子垂着长睫,嘴角弧起,勾着一抹邪魅的笑。

    岳如霜太习惯太子这个表情了。

    这是不高兴了。

    太子伸出手,五指如葱,莹白如玉。

    岳如霜……

    干嘛?

    岳如霜把手放在太子手上,两人就这样牵着手到了座位上。

    众大臣们……

    众皇子们……

    二皇子的眼睛都要把太子瞪出窟窿来。

    你凭什么牵她的手?

    赐木图:“大锦皇帝呢?”

    “大锦皇帝若不见我们,我们当即就返回西越。”

    众大臣暗暗着急。

    皇上这是怎么了?

    得罪了西越可怎么收场?

    太子抬手饮茶,眼皮都不动一下。

    赐木图的大吼大叫彻底成了独角戏。

    众人看着他就像看耍猴的。

    赐木冷邪魅的勾着嘴角,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赐巴珠双眼放光的盯着太子。

    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高贵清冷,一脸的淡漠。

    五皇子看着赐巴珠花痴的样子,一脸鄙夷的道:“别看了,那么好的男人,你得不到的。”

    赐巴珠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皇帝迈着四方步,带着杏儿和国师才缓步而出。

    皇帝并未说任何话,径直坐上了龙椅。

    国师就坐在皇上下首。

    杏儿规规矩矩的站着皇上身侧。

    西越二皇子被彻底激怒了,重重的一拍桌子。

    “我等诚意来访,大锦皇帝为何慢怠于我们?”

    杏儿不高兴了。

    吓唬谁啊?

    低声道:“皇上,你也拍!”

    皇上……

    什么?

    杏儿急了。

    “皇上不拍奴婢替您拍了!”

    话音未落,杏儿啪的一声,桌子塌了。

    点心酒水都滚了下来。

    众人……

    皇上默默的转开了头。

    宫人们吓了一跳,急忙过来换桌子。

    赐木图……

    这是给他下马威?

    一个小丫头都有如此功力。

    杏儿看他一直看自己,心道看什么看,你拍得我就拍得。

    哼!

    杏儿翻了个白眼,不看他了。

    赐木图大牛眼珠子转了转,别是这里安排了埋伏。

    他不是第一次来大锦,每一次都被当贵客,这次,有些不寻常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赐木图试探的道:“我脾气急,说话一向声音大,请皇上勿要怪罪。”

    皇上……

    嗯?

    这是怕了杏儿?

    “你身为皇子,不懂礼仪吗?拍桌大喊,成何体统?”

    “西越皇,是位马上皇帝,想来精于骑射,疏忽了对儿女的管教。”

    岳如霜……

    这话是明晃晃的说西越皇室没家教了。

    皇上也这么毒舌啊。

    众大臣……

    皇上这是怎么了,这是不打算过了吗?

    就不怕得罪了西越吗?

    众大臣小声嘀咕起来。

    一人道:“怕不是皇上得了失心疯吧?”

    另一人道:“请大人慎言。”

    “想是皇上听到了风声,西越要加岁贡,所以豁出去了,反正要加,还不如痛快痛快呢。”

    “对对对,挤兑死他!”

    赐木图坐下以后,胸口堵得慌。

    忽听哗啦一声,身侧不远处的大水缸里,有一条锦鲤跳了起来,又落下去,溅起一片水花,在阳光下闪着光。

    二皇子想要争一口气回来,他后悔刚才自己太谨慎了。

    二皇子朗声道:“我等在此吃饭,这大鲤鱼闹腾得紧。”

    说罢给他身边一个壮汉使了个眼色。

    那人立刻明白的了赐木图的意思。

    刺啦一下撕开外衣,甩在地上。

    露出一身的健子肉。

    “我给二皇子搬走就是!”

    说着就上前,双腿微蹲,马步扎实,两只大脚踩下去,腾起两团尘土。

    众人……

    这是要把这大水缸搬走?

    那里面满满一缸水,加上这个大水缸本身的重量,足有一百多斤……

    这怎么可能?

    就是狗熊来了也抱不起来。

    众人聚精会神的看着,全场安静得掉一根针都听得见。

    那壮汉胸口一起一伏的,双臂蓄力,一把抱住大水缸。

    脸上的肉因为用力直抖,额上青筯突起。

    杏儿忽道:“姑娘,他一直蹲着,是要撒尿吗?”

    那汉子已将大水缸抱起,听得这话,一个踉跄,水缸落地,他往前一扑,正磕在牙上。

    当场就出了血。

    全场哗的一声,哄然大笑。

    岳如霜云淡风轻的道:“他在运力,不是要撒尿。”

    太子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捂住了脸。

    皇上端着茶,死死压着要笑的嘴角,手里的茶却抖了出来。

    席上除了大锦的官员,还有各位诰命夫人和官家夫人,哪一个不是端庄懂礼的,此刻却再也端庄不下去了。

    当了二三十年的大家闺秀们全都笑得打跌。

    那壮汉满脸通红,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伸手摸摸牙,都活动了。

    “废物!”

    赐木图怒道,又给第二个汉子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