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叹了一口气道:“朕还是担心的。”

    皇后道:“吃到嘴里的肉,怎么会愿意吐出来?十年岁贡,西越拿了我们多少粮食金银,就是想还,也无法一次还回来,此事,怕还多有波折。”

    “太子妃吓住了他们,但他们未必信,太子妃善使诈,这是西越对太子妃的认知,只怕还是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要试一试大锦的实力。”

    皇上将茶碗停在嘴边,眉头微微皱起。

    “朕已经厌倦了宫内的生活,这深宫,看似繁华,也是牢笼,自从去了一次渠州,朕更加厌倦。”

    “可是朕想把一个干干净净的江山交给太子。”

    “我大锦前有狼后有虎,只能在几国的夹缝中小心求存,不知道这次三皇子来是为了什么?”

    帝后二人从洗浴中心回来,就接到了折子,说是西越国三皇子要来了,解决二皇子输了两城以及返还三城及岁贡的事。

    皇上的心又提了起来。

    十年岁贡啊,皇上想起来心都流血。

    不拿回来心有不甘。

    割出去的三城,更是奇耻大辱。

    皇后知道皇上的焦虑。

    “只是不知道西越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国师来了。

    二人才结束了话题。

    国师缓步进来,仍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我来给皇兄皇嫂送吃的。”

    皇上……

    皇后……

    国师从未给他们送过吃的。

    国师将食盒放在桌上道:“我从太子妃的天子笑拿来的。”

    皇上道:“朕吃过了。”

    国师摇头:“这是前面没有的,也不知是什么,那里的人管这个东西叫凉皮。”

    岳如霜也不知道凉皮怎么做,就从空间商城买了现成的,然后拌一拌,反复的试味道,所以并没有一开始就拿出来。

    国师一脸骄傲,把东西拿了出来。

    还有一碗黄瓜丝和一碗酱料,国师让人拌了起来。

    皇上一份,皇后一份。

    皇后最近喜酸,凉皮里有醋,皇后倒是将一碗都吃了。

    皇上忙把自己的一碗也给了皇后,皇后竟然也吃了。

    皇上……

    什么时候,皇后竟然有这么大的饭量了?

    这东西虽新鲜,也不用一吃就是两碗啊?

    肖嬷嬷……

    有了有了有了。

    小皇子定然在娘娘肚子里了。

    刘咏雪坐着马车,前面的帘子向上卷着,扶着身边她娘给的小篮子,坐车去公主府。

    没有人注意到,马车后还跟着人。

    刘咏雪到了公主府,把娘亲做的小菜交给了公主府的人。

    嬷嬷道:“给我吧,我正想着吃些新鲜的东西。”

    和瑞高兴了,嬷嬷多日来就茶饭不思,不想竟然想吃这些。

    方嬷嬷也是有两个下人伺候的,方嬷嬷一摆手,就有人拿出了尺子。

    方嬷嬷笑道:“眼睛坏了几年,都不曾动过针线,如今眼睛好了,倒是手痒,我给这孩子做几身衣服,过过手瘾。”

    说完就拿着尺子在刘咏雪身上量了起来。

    量到领口,刘咏雪脖子后面,有一枚半个铜钱样的红色胎记。

    嬷嬷手一抖。

    眼睛一热,嬷嬷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嬷嬷急忙抹了抹道:“这流泪的毛病还没好。”

    刘咏雪脆生生的问:“嬷嬷,你是要给我做衣服吗?”

    嬷嬷看着她道:“嗯,老奴定要亲手做几身衣服给你,玉雪穿过我做的衣服,你还没有穿过。”

    刘咏雪笑道:“也不是玉雪有的,我就一定要有,玉雪是公主的孩子呢。”

    方嬷嬷手一抖,然后笑道:“反正我做了,穿不穿在你,那些料子,都是公主赏的,颜色太娇嫩,白留着也浪费了。”

    和瑞道:“嬷嬷怎么想起来动针线了?”

    方嬷嬷道:“不是说了吗?老奴手痒。”

    不一会儿,这老嬷嬷就让人去库房抱了许多的料子来,让刘咏雪挑。

    老嬷嬷也帮着挑,玉雪也帮着挑,刘咏雪都不好意思了。

    “嬷嬷,这太辛苦了,这么好的料子肯定很贵,我都没有东西回礼呢。”

    方嬷嬷道:“不用回礼,本是你该得的。”

    刘咏雪……

    和瑞……

    这刘咏雪干了什么,就让嬷嬷这般喜欢她?

    太子在大柳树村得到了探子的回报。

    西越三皇子来了大锦,不要几日就要到上京城了。

    太子不说话,沉吟了半晌道:“西越使团可有动静?”

    探子道:“二皇子挨了西越皇的骂,西越公主发病几次,如今也不敢找男人了,天天发疯,虐待下人。”

    太子面无表情。

    “不过,西越使团有一人,有……”

    探子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太子看了他一眼道:“说。”

    探子道:“西越使团有个油腻的大胖子,四十多岁,使团里称他为鹰王。”

    太子蹙眉:“可是右脸有一颗痣,痣上还有一根毛儿的人?”

    探子道:“正是,因为此人上次并未进宫,所以属下起初并没有注意到他……”

    那探子咽了下口水道:“最近属下发现有个又瘦又小的半大小子 ,身法极好,在跟踪他,属下觉得那个人很像那日杏儿姑娘在宫里被人欺负的时候,帮杏儿姑娘杀人的那个。”

    “属下想问问是太子妃的人吗?万一有危险是否要出手相帮?”

    太子眉头一蹙。

    怎么太子妃身边还有这样的人?

    “杏儿在宫里遇险那日,发生了什么?”

    那探子一滞。

    “主子不知道吗?”

    杏儿遇险那日,有个功夫极好的小个子,一刀一个,杀了好几个,杏儿姑娘说是自己人,所以我们处理了那些尸体。“

    太子……

    此事从未听太子妃说过。

    忽觉不对。

    “他在宫外,杏儿出事在宫里,他如何进的宫?”

    探子……

    我怎么知道?

    太子道:“我知晓了,你暂时不用管。”

    “他跟踪鹰王做什么?”

    那探子道:“属下不知,但看着她只跟踪了鹰王。”

    太子……

    “鹰王,就是西越皇的弟弟,一个不成器的人,西越皇没登基时,几个皇子也是撕杀得厉害,唯独没人对付他,你可知为何?”

    探子摇头。

    太子轻哼一声。

    “他无心皇位,他有一个见不得人的偏好,就是喜欢男子,偏又不喜欢年轻男子,只喜欢年幼的孩子,不知道多少长得清秀的小孩子被他糟蹋了。”

    那探子一阵做呕。

    这不是造孽吗?

    “他的兄弟虽看不上他,但也知他是真的无心皇位,所以西越皇登基后,第一个封的王便是他。”

    太子挥挥手让人下去。

    西越三皇子这次来,怕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