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 嫌贫爱富的黑月光 (8)

众人的目光还注视着他们的方向 。

尤其是齐朝槿望向他的眼普隐隐透露着诧异 , 还有些淡淡的疑慨 。

水鹊扶着搭脑的手一烫 , 脑子忽然转过弯来 。

“ 先 、 先生 …...“ 他细声小气地和轮椅上的青年问好 , 水鹏是有点怕考师的 , 称呼一声先生几乎是咕呈着说 , 让人差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

他看这人好像还十分年轻 , 哪里想到人家已经当老师了 。

不怎么和师长相处 , 他手心都要把轮椅背上沿的搭脑搓出火来了 , 手掌心不自禁地直沁汗 。

聂修远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 他的面容始终一贯对所有人皆是赛雪欺霜的冷淡 。

语气没有起伏 ,“ 旁听也到席上落座吧 。“

水鹏原先正尴尬 , 听他这么一说 , 如蒙大赦 。

齐朝槿后面恰好有一套无人落座的书几和苇席 。

他就和羁鸟归林似的 , 跑到齐朝槿后面坐下 , 路过的时候将油纸伞递给他 , 没有回避两人关系的意思 。

崔时信眉峰微挑 , 但水鹊压根没留心到他在这位置后面 , 直直在苇席上坐下了 。

锭时信 : …..“

怎么只看到齐朝槿了 ?

齐二的皮相很出色吗 ?

他可是昨日才遮人去齐家给水鹊送了鞋 , 转头连人都不认识了 ?

聂修远推着木轮悠悠到讲席前 , 讲堂一片寂静 。

他不说话还好 , 他一长篇大论的说话 , 水鹊就犯困了 。

书院一堂课按例是一个时辰连着上 , 讲的又都是些孔孟章注 、 经义策论 , 水鹊最

多只念过第一个世界的高三 , 光会几句流传干古的论语 , 齐朝槿转过来将自己的书给他水鹏一翻开 , 大字也不认识几个 , 只能根据现代汉字连蒙带猜地看 。

外头雨大了 , 打得窗腰边的芭蕉叶嘟里啉啦响 。

秋雨的空气凉丝丝的 。

先生的讲解好似和雨打芭蕉一起成了妙极的催真白噪音 。

春困秋乏 , 水鹊支着脑袋 , 上下眼皮打架 。

垂着头 , 一点一点的 。

额头就要坠到案几上了 。

一只宽阔的大掌不动声色地垫在案面 。

后头又有一只带着玉扳指的大手来 , 提拈带扯地 , 牵住水鹊后颈的衣领子 。

齐朝槿半侧着身 , 手还放在案几上 , 默不作声地盯着崔时信 , 正是他提拈水鹊的领子 。

水鹊给人一扯 , 一下子清醒了 , 拿起头来 , 后颈的力道也适时一松 。

他圆溜溜的眼珠子往左往右地瞠 。

… 为什么大家全盯着他看 ?

学堂二十一双眼 , 视线都黏在他身上 。

戒尺敲在讲席上 。

水鹊抬眼 , 正正好对上那双漆黑淡漠的眸子 。

聂修远看着他 , 声音冰泠泠 , “ 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 , 茂坚伐晋以独断而亡 ; 齐桓专任管仲而霸 , 燕唁专任子之而败 , 事同而功异 , 何也 ? “

给人捉到上课打睡睡了 。

水鹊见到讲席上那把戒尺 , 更是瑟缩 , 犹犹豫豫地站起来 , 讷讷道 :“ 学生不知

他就只知道齐桓 、 管仲 , 其余是一个都不认识 。

聂修远又换了几个问题引导性地循循善诱 。

心思半点没在功课上的小郎君 , 天生一副好颜色 , 圆圆钝钣的眼尾微垂着 , 不论问什么 , 先是认真听完了问题 , 仔仔细细地思考了一番 , 接着还得是小声回答 : 先

…... 真真是难为他了 。

聂修远沉默须奥 , 让他坐下了 。

书院没有责罚学生的惯例 , 戒尺只是作威慑用 。

外头有人打钟 , 一堂课结束 。

聂修远推着木轮离堂了 。

崔时信拍了拍水鹏后颈那方才给他捏皱了的衣领子 。

水鹊抱怨道 :“ 你刚刚扯我做什么 ? 我差点要给你勒着脖子了 。“

崔时信没见过他倒打一耘的样 , 惊疑道 :“ 如果不是我揪着你的领子 , 你刚咚一声就撞到案几上了 ! “

“ 一 … 水鹊静默了一会儿 , 慢吞吞地说 ,“ 才不会 , 齐郎会给我用手垫着的 。

他晏眼的时候分明看到了齐朝槿的手心朝上 , 就垫在案几上 , 这不就是要防止他撞上的吗 ?

崔时信横眉立目的 , 看起来有些凶狠 ,“ 齐郎齐郎 、 整日就是齐郎齐郎的 , 你一点书也不念 , 心思都挂齐二身上了 , 难怪是个小文盲 ! “

崔时信最烦旁人说齐二这样好那样好的 。

水鹊缩了缩脖子 , 喊喱喳跑到齐朝槿身边 , 依偎着他坐

, 不满地对崔时信说 :

“ 文盲就文盲 …... 反正我又不用考功名 , 齐郎会养我的 1 “

他就是在这个世界是文盲 , 但这也没办法 , 他初来乍到没学过 , 也不是古文学者 , 不懂才正常 。

齐朝槿轻轻拍了拍他手背 , 缓声应答 :“ 嘲 。“

两个人全然一副情意相通的样子 。

同窗从没见崔三这么气急过 。

连院试出榜排在齐二后面 , 也没见崔三这样 。

可是小郎君理直气壮地叫齐二养他 , 模样并不惹人讨厌 , 尤其是偎着齐二的肩膏 , 小脸贴着挤出一点嫩生生的颊肉 。

这些个同窗都莫名耳根子发烫 , 就好似人家是偎在自己的肩膀上 , 那甜稠密密的香气萦绕鼻尖 , 将衣袖染香了 。

奇了怪了 , 不是说是远房表弟吗 …... 怎么感情这般好 ?

只是道听途说 , 知道齐朝槿家来了个亲戚投奔的学子疑惑 。

隐隐猜测到内情的 , 和崔三关系好的青年 , 一看两个人亲昵的举动 , 就察觉到水鹏和齐朝槿之间的气氛不一般 。

崔时信更是死死盯着他 。

他样子这么凶 , 剧情进度居然还涨了 。

水鹊疑惑不定 , 难道崔时信这横眉竖目的 , 也能算在和他眉来眼去的范畴吗 ?

那范围也太广了吧 。

不是让他刷刷地涨剧情进度吗 ?

齐朝槿道 :“ 等昌午下学 , 我为你到监院那里交上书课费 , 领一套新书回来 。

他自己用的是从前人那买的旧书 , 翻来覆去看 , 有的装线都破了 , 也不好给水鹊上课用 。

水鹊 :“ 嘲嗅 。“

虽然他大部分不大看得明白就是了 。

齐朝槿没问他为什么跟着到书院来 。

邓仓蹊蹭了一会儿 , 缓步上前来 , 手中抱着一个木漆雕花的食盒 , 他揭开盖

子 , 云云热气冒出来 。

别看他长得清秀高拔 , 实际上嗜甜如命 , 同窗基本也了解 , 他娘天天让他提一食盒的糕点过来 。

食盒里果然又是软枣糕 、 透花糟之类的 。

邓仓不大好意思地和水鹊说 :“ 还有一堂课 , 你饿不饿 ? 要是不嫌弃 , 可以尝尝我娘的手艺 …...“

他娘每天变着花样做糕点 , 一塞食盒里就要全塞满 , 他还要吃正餐的 , 平时糕点和同窗分着吃 , 避免吃不完浪费了 。

等水鹊拈了个软枣糕 , 邓仓才想起来这个学堂不只他们两个人似的 。

邓仓 :“ 嘈嗅 , 齐二郎 , 崔三公子 , 大家 , 都来吃 , 都来吃 !“

眷午的时候 , 水鹏想和齐朝槿一同到长街坊市吃饭的 。

齐朝槿却犯了难 , 如果水鹊没来 , 他肯定是要回去做饭的 , 但水鹊到书院旁听 , 他中午不用花一时辰赶路 , 空余下来的时间就想到书斋抄书 。

抄的快的时候 , 两个中午也能抄上一卷 。

他从袖中取出来一百文钱 , 让水鹊自己去坊市下馆子 。

一百文 , 能到不错的街边饭馆 , 酒肉菜齐备了 。

水鹏拿了钱 , 抱憾道 :“ 好吧 …...“

大融朝的书院是半官办性质的 , 不仅有地方财政补贴 , 自身也有近百公顷的学田 , 教育经费还能靠租赁学田保证 , 因此贫苦书生也能靠每年交上两三贯钱 , 包食宿 , 匀下来上学的每日书本食宿费只需要二三十文 。

齐朝槿自己到书院的食斋就餐 , 青菜肉沫 , 有菜有肉了 , 但是做的没有家里的丰盛好吃 , 水鹊应该是吃不惯的 。

另一边 , 水鹊还在街上晃悠悠 , 不知道去哪家饭馆好 。

他看那些小吃也是色香味俱全 , 畲蹭半天 。

酒楼上有人朝下喊 : “ 水鹊 1 “

他一拿头 , 牌匾大大的鼓腹楼三字 , 二楼雕花窗大开着 , 早先还对他横眉的青年对他道 :“ 上来 “

水鹊给酒楼小厮领着到楼上的包房 。

还是之前画舫上见到的人 , 加上崔时信 , 五个人 , 是西江书院学子里家世差不多顶好的了 。

当然崔时信作为京城世家子 , 到长州县与其他青年一比 , 家世又是云泥之别 。

“ 齐二让你一个人出来吃饭 7“

崔时信挑眉问他 。

水鹊眨了眨眼 , 点头 :“ 嗅 。“

崔时信眼眸意味深长 : “ 他给你多少钱 ?“

同窗投以不赞同的目光 。

… 水鹏考实巴交地摊开手心 ,“ 一百文 。“

崔时信对答案满意了 , 不出所料 。

“ 过来 , 请你吃饭 。 “ 他招招小猫似的 , 哄水鹊过来他旁边的位子

坐下 , 折扇月骨敲了敲八仙桌的桌沿 ,“ 齐二就只能给你一百文 , 怎么养你呢 ?7“

水鹏不说话了 。

真好 , 上个楼人家就请他吃饭 。

还省了一百文 。

自认为胜了齐朝槿一筹 , 崔时信高兴了 , 提起葫芦形的白釉执壶 , 问他 :“ 喝酒因 ?“

他就愚往酒盐里倒去 , 水鹊揭住他的手 , 摇摇头 ,“ 不喝的 。“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个世界喝了点果酒就熏了 。

虽然说古代的酒度数没有现代高 , 但是水鹏不打算轻易尝试了 。

崔时信耸耸肩 , 放下了执壶 ,“ 我还以为你清早喝了酒 , 竟然敢推聂山长的轮

他们讲堂称呼聂修远为先生 , 主要是由于对方当堂授课 , 平日里多是称呼聂山长 , 他是西江书院的院长 , 是最主要的讲学者师 , 同时也统揽行政 。

水鹏不明白 : “ 为什么不敢 …...2“

邓仓等人知道他是初来乍到 , 但是没想到他连聂修远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

几人当中的文向竹算得上最为推祺聂山长 , 神色钦羡地同水鹊解释 :“ 聂山长是建元二十六年的状元 , 当时他才十七岁 , 是大融最为年轻的状元郎 , 后来年仅二十四官拜文渊阁大学士 , 说是青霄直上也不为过 …...“

当下是平武元年 , 建元二十六年时十七岁的状元 …... 这样算起来 , 聂先生已然而立了 。

水鹊不喝酒 , 崔时信就给他倒了盏茶 ,“ 不过可惜 , 天漯贵家相残杀 , 聂山长没多久就遭小人暗算 , 废了一双腹 , 接着被人构陷结党营私而下狱 。“

“ 五年前就挂冠而去 , 退到西江书院潜心治学了 。“

有聂修远的例子在 , 崔大又升迁礼部员外郎 , 崔父生怕他和大儿子都在朝中做官遭上头的人忌惮 , 也是为了使崔氏远离当时危机四伏的夺位之争 , 自书退到长州县当一个小小县令 。

“ 原来是这样 …...“ 水鹊浅嘲着茶水 , 方始了解了聂修远的事情 。

邓仓接着说清榔 :“ 所以 , 不能行走是先生的心结 , 也是避讳 , 他平日不让旁人推他 。

那他岂不是一日犯了两个禁忌 ?

水鹏眨了眨眼 。

一是强行推了聂修远的轮椅 , 二是上课打睡睡 …...

怎么想都是在人家雷区蹦跋 。

好在聂修远是山长 , 平时日子里忙 , 三日方讲一堂课 。

水鹊中午吃得茶足饭饱 , 那家酒楼的三鲜笋炒鹏子特别好吃 , 听说大厨子的师叔祖从前是御膳房的 , 这道菜算得上是皇家玉食 。

他吃得太饱了 , 就犯困 , 犯困就忍不住脑袋一点一点的 , 但是讲席的先生已然是个白胡须考者 , 眼睛昏花 , 自顾自地讲学 , 也不在意底下的人什么状态 。

西江书院六日一休 , 第一个休息日正好碰上了七月七 。

水鹏跟着书院的作息跑了六日 , 休息日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

齐朝槿本来想和他到县里走一走 , 见他没睡醒 , 就自己上了长州县 , 在油粮铺买了糖和面回来 , 制糖浆 、 和面 , 缠绕成麻绳结的形状 , 放在油锅里煎炸 , 直到酥脆捞出 , 就做成了七夕巧果 。

中途给水鹏做了碗鸡丝面作午餐 。

天色已晚 , 齐朝槿在院中布置祭拜的供桌 , 便让水鹊送一食盒巧果到刘大娘子家去 。

他从长州县回来的时候 , 刘大娘子遥见他 , 送了几个梨子 。

邻里两家时常相互往来 , 逢节日送些瓜果点心是常有的事 。

“ 嘲嘲 。“ 水鹊提着竹篓藤编的食盒出门去了 , 刘大娘子家就在屋后没多远 ,

隔了条小溪和一丛芭蕉的 。

虎子在竹门外踢毽子 , 见他来了可兴奔 , 一边喊院子里的娘亲 , 一边往他这里来 。

水鹊摸了摸他扎着一头小辩的脑袋 。

刘大娘子适时迎出来 , 掩着嘴巴笑道 :“ 哎呦 , 小水郎君 , 来就来了 , 怎么还提东西过来呢 7“

水鹊揭开食盒的盖子 ,“ 是齐郎做的巧果 , 你们尝尝 “

刘大娘子接过去 , 连声谢了谢 , 到灶房里把巧果装在碗盆里 , 提着空的食盒出来还给水鹏 。

他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刘大娘子的手指甲 ,“ 这是 …...2“

指甲盖红红的 。

“ 嘈嗅 , 这不是七月七到了 , 我正捣凤仙花染红指甲呢 。 “ 刘大娘子笑 ,“ 一会儿给虎子也染 , 小孩子染无名指和小拇指 , 相传染红的颜色留到了春节 , 使老人家看了就能目明 , 不考眼昏花 。“

大融江南一带的习俗 , 七夕染红指甲 , 比之前朝风气开放

, 男女皆有染指甲的 , 不过还是女子居多一些 。

小孩子就没什么讲究了 。

刘大娘子看水鹏好奇地盯着 , 便哄道 :“ 小水郎君是不是也愚试试 ? 来吧来吧 ,

大娘家揉的凤仙花汁多了 , 正愁浪费 。“

水鹏只想玩一下 , 于是刘大娘子就给他染了无名指和小拇指 。

凤仙花汁是混入了零星明矾的 , 染了指甲再用布帛缠好 。

“ 好了 , 过一夜就固定颜色了 。 “ 刘大娘子松开他的手 ,“ 如果想颜色再深红一些 , 固定得再久一些 , 就得再来三四次 。“

水鹏点点头 。

但他就是贪玩试一试 , 还是不多染了 , 方便之后洗涤的好 。

齐朝槿小时候齐母也给他玩过 , 所以见水鹏回来手指缠了四指布帛 , 并没有觉得奇怪 , 就没问起 。

两人在院落里用瓜果祭拜了牛郎织女星 , 夜色深了吃完晚饭 , 在院里半躺在榔上 , 看看天河 , 齐朝槿还得给水鹏拍拍扇子 , 即便这样 , 还有些秋天的蚊子 , 水鹊被咬了一口 , 手背上一个红色的小包 , 不愿意再待 , 就要回屋子睡觉了 。

新的七日 , 还得跟着齐朝槿去书院 。

水鹏坐不住了 。

书院没有规矩要求旁听生一定不能逃课 。

对于社会旁听者 , 书院没有食宿补贴 , 因此管理说得上是宽松 。

早上第一堂课下了 , 聂修远刚刚出去没多久 , 水鹊就要偷偷溜走 。

齐朝槿见他清晨吃的少 , 知道他要逃课 , 于是便给了水鹊三十文钱让他到外头买东西吃 。

他揣着袖中的三十文 , 高高兴兴往书院外去了 。

穿过重重叟叙的假山 、 小桥 , 从二门跨出去 。

走至前门 , 一匹雨鬣霜蹄的高头骏马 , 始料不及地迎面冲进来 !

骏马上的男子没想到这时辰有人出书院来 , 猛然地一扯缚绳 , 马嘶声阵阵 。

马高扬蹄子的阴影罩在水鹊前方 , 吓得他后坐到地上 。

好在安然无忱 , 马匹守势及时 , 蹄子稳稳落地 。

玄衣男子动作利落 , 行云流水般翻身下马 。

水鹏见到他眼角有一道疤 。

魏琰伸出手去 。

水鹏惊魁未定 , 搭上他的手要起来 。

结果对方眉峰一挑 , 脸色骤然变了 ,“ 怎么是个姑娘家 7“

魏琰下马时匆匆一警 , 只觉得这个郎君怪白嫩的 , 手这么一搭 , 比他小了一截不说 , 无名指和小尾指染得红红 。

男女授受不亲 , 魏琰是个头脑固执的 , 行动也冲动 , 念头一冒就收回了手 。

水鹊刚搭着他手起身到一半 。

他这下一松手 , 就害人又据了个屁股墩儿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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