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是变化无常的,刚才还晴空万里,眨眼间便乌云密布,风雨欲来。就和人的心情一样,令人捉摸不透。

和夏芷涵又逛了一个下午,让陈御风既高兴又痛苦,最终在取得了优秀“战果”后,夏芷涵终于决定结束今天的行程。和前方眉飞色舞的夏芷涵不同,身后的陈御风双手提满大包小包,一脸的苦瓜色。

当陈御风将一脸羞红的夏芷涵拉到一家酒店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有紧急事情要见自己,让他赶紧过去。陈御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一趟,毕竟知道他电话的人并不多,听对方的语气也不太可能是骚扰电话。

夏芷涵虽心中不喜,但还是答应陈御风在他回来之前一直待在这里。亲了夏芷涵的小脸一口,在她娇嗔中陈御风快速赶往对方提出的会面地点。

......

华灯初放,路上行人匆匆,过往车辆川流不息。行走在大街上,陈御风感受到的不是闹市的喧嚣,而是置身于钢铁丛林中的孤独。

江湖的恩怨情仇,打打杀杀,并非是心中所愿所想。但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却是身不由己的悲哀。作为想成为皇的男人,陈御风明白,自己脚下注定白骨累累,鲜血满地。

在血杀之后,是否还会想起那细水长流的日子?

不知道,因为这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亦无法停下脚步。

走过大街,来到僻静的小巷,幽冷的环境夹杂着淡淡寒光。人迹逐渐稀少,陈御风的内心也渐渐空虚。

“救命啊!”

这时传来了一声呼救声,是女人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犹豫了一下,陈御风朝着声源走去。

现代社会,大多数人被生活的重担所压迫,沦为了过往的看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是这种态度。但陈御风并不认为如此,人的内心是藏有野性的,一旦触发,便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到那时,看客亦不再是看客。对于陈御风来说,管“闲事”也是一种态度。

这事也的确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两三个流氓正在调戏着一位长相清纯的女子,偶有路过的人也不过是匆匆一瞥,就被他们喝退,低头前行。

陈御风摇了摇头,没有言语,这种事他碰到太多,无论是流氓调戏女人还是行人懦弱,都已司空见惯。

“都给我住手!”

正当陈御风要上前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小巷中犹如薄暮洪钟,震人心魄。

这是一位年轻人,手持汉剑,相貌略显英俊,一身白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cosplay社团的成员!

“是他!”陈御风认出了来人,此人正是当初古武社踢馆事件中对战剑道社奥山流派弟子的廖启文!没想到他竟然会来这里,他的实力虽然不强,但却让陈御风稍感兴趣。

几位流氓没想到竟然有人来打搅自己的好事,不由得愣了愣。趁这时间,那名清纯女子赶紧逃跑,在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没入纵横交错的巷道,不见踪影。

三名流氓脸色很难看,咬着牙对神色平淡的廖启文说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然放跑了我们的猎物,找死吗?”

廖启文面不改色,淡淡道:“不过是畜生,没什么大不了的。遇到这样的事,任何一位有良知的华夏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好一个有良知的华夏人!小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要是没有实力,无论说什么话都是放屁!你既然敢强出头,那么应该是有实力吧?”三名流氓邪笑着,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刀,并没有把廖启文放在眼里。

廖启文从剑鞘中抽出汉剑,冷声道:“你们可以试试。”

“嘿嘿,拿一把未开封的剑还敢出来显摆,不知死活!”三名流氓不屑地笑着,他们已经把廖启文当成那种在漫展上表演的coser,那把汉剑自然是未开封的。既然没有开封,那么也就不足为虑。

站在角落中的陈御风暗自摇了摇头,看样子这场冲突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轰隆!

打雷了,闪电划破天空,犹如蜿蜒细蛇,摄人心魄。看样子没多久,一场倾盆大雨即将来临。

三名流氓率先出击,手持小刀封住了廖启文的退路,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廖启文没有慌乱,握紧汉剑随时准备回击。一名流氓按耐不住,手中小刀直取廖启文的胸膛。杀人会很麻烦,所以重伤对方便已足够。

廖启文反应很快,侧身躲过对方的攻击,手中汉剑一挑,击飞了小刀,而后顺势一剑划过他的手臂,带起一缕鲜血。

惊艳!

不得不说,廖启文的基本功十分扎实,看样子是下过苦功。和那日奥山流派弟子一战后,他的实力似乎又长进了不少。此刻,陈御风心中竟然起了一点想法。

三名流氓懵了,这把汉剑竟然是开封的?这不符合常理啊!难怪这小子有恃无恐,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廖启

文面色平淡,轻蔑地注视着几人,让三人不由得怒火中烧。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朝廖启文袭来,那位被击飞小刀的流氓也从身上摸出一把水果刀,看来是有备而来。轻喝一声,廖启文手中汉剑一挥,竟然挡下了三人的进攻,然后一个斜劈,再次击飞那名流氓手中的水果刀。再一刺,汉剑毫无阻碍地刺入他的胸膛,溅起鲜血,染红了地面。

屠龙不成反被屠!

收回汉剑,廖启文对着脸色痛苦得扭曲的流氓说道:“我已经避开了要害,如果你们还要纠缠,就休怪我无情了。”

三人面色一阵变化,这小子的实力有些超乎他们的想象,看来是踢在铁板上了。咬了咬牙,其中一名流氓恨声道:“小子,这次算你狠!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我们走!”说完,两人便搀扶着那位受伤的流氓狼狈逃离。

呼出一口浊气,廖启文将汉剑入鞘。心中暗暗庆幸,要不是爷爷每天督促自己练剑,恐怕今天不会如此轻易结束。

轰隆!

又一次电闪雷鸣,这次大雨终于倾盆而下,洗刷着这一片天地的污渍。雨水掉落在寂静的小巷,发出叮咚的声响,诡异而又动听。鲜血被雨水洗净,一切又变回了原样。

廖启文长叹一声,转身离去,背影落寞。陈御风从黑暗中走出,默默的看着廖启文远去的背影,久久无言。

他为何长叹?

陈御风此刻对廖启文产生了兴趣,此人身上似乎有一段故事,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去揭开它。

通过刚才的战斗,陈御风对廖启文起了点心思,如果能够将廖启文招致麾下,或许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京中之行并不平静,单单有冷傲天、云飞渺和祁元正还不够,如果还能多出一位战将的话,那对自己将会有很大的裨益。实力方面,虽然廖启文或许还没有姜明和薛贵强,但只要经历磨练,将来成就定能在他们之上!

就像当初的展炎俊,在一次次的血战中不断提高自己,到现在已经成为了御天门数一数二的战将,战绩斐然。

当然,现在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陈御风还没有和廖启文正式认识。既然还未相识,那么一切都只是空谈。

......

雨开始变得稀疏,但仍没有停歇的迹象,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在这片黑夜中形成了一片水雾,隐隐约约,恍如梦境。

七拐八拐,陈御风终于走出了巷子,来到一处较为空旷的小路上。这里几乎不见行人,就连小动物也极为稀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陈御风眉头微皱,这约定时间已到,但还不见对方人影,莫非真的是骚扰电话?

就在陈御风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周边的雨水忽然变得急促,和周围的稀疏大雨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在陈御风诧异间,一个冷漠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此时无限情。梦难成,恨难平。不道愁人不喜听,空阶滴到明。”

这是北宋词人万俟咏的《长相思·雨》,表达了词人客居异乡的羁旅愁思。陈御风不懂,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吟诵这首词。

“虽身在异乡,但心在远方。在这尘世昏昏,我们想逃也没法逃掉。身在江湖亦是如此,辗转各地,流血漂橹,但心中彷徨又有谁知?”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为这潇潇夜雨平添了几许诡异氛围。

陈御风眉头微皱,沉声道:“既然心中不忍,又为何执迷不悟?言不由衷,终究是为赋新词强说愁,无病shen吟。”

“哈!哈!哈!不愧是陈御风,世人皆说你不凡,今晚一见果然了得。只可惜,在这雨夜中,你也不过是沧海一粟!”那个声音嘲笑道。

陈御风冷哼一声,说道:“别在装神弄鬼的,出来吧!我很想知道请我来的到底是何等了得的人物?”

“这是自然,不然今晚约见便没有意义。”

话音一落,一个模糊的身影便出现在陈御风面前。他缓缓地走近,步伐轻盈,但在陈御风眼里,此人带给他很强的压力。

走近,这是一位似乎很年轻的男子。身材修长,手持长剑,皮肤像是由精密仪器仔细打磨过一般光滑。

蓝衣,长发,银白色面具。

诡异!惊艳!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

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第132章:潇潇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