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苒挑了挑眉,抬起双臂。

    章晁正要上手,沈宁苒冷声,“仔细着你的手。”

    章晁冷冷一笑,挥了下手,从车里下来了一个女手下。

    她上前了一步,“得罪了。”

    她伸手在沈宁苒身上摸索了一番,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了手机,一把折叠匕首,还有一支开着的录音笔。

    章晁拿起那支录音笔,看着沈宁苒神色冷了冷,“沈小姐还想跟我们玩阴的?”

    “随便带的。”沈宁苒只是淡淡道。

    章晁扫了眼女手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晁哥,就这些,没了。”

    章晁直接将沈宁苒所有的东西扔掉,然后一脸厉色道:“沈小姐走吧。”

    沈宁苒敛眉,勾唇笑了笑。

    录音笔是她刻意带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搜到,放下戒备心。

    他们若什么东西都没搜出来,注意力会集中在她身上其他物件上,若搜出东西来,他们就能够放下戒备。

    沈宁苒一步步走向他们的车。

    猛地,后颈被手刀劈了一下,沈宁苒余光看到了旁边的人抬起手,但是她没有躲闪,借势晕了过去。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冒险。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人只有在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时才会完全放松警惕。

    她不仅想救宫澈,更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她也没时间拖下去,她在警方那还是捅伤周芷岚的嫌疑犯,若不是薄瑾御替她担保,她已经被证据确凿,动机明确送上法庭了。

    所有事情总要有个结果的。

    ……

    薄瑾御此刻还在薄家老宅,薄烟清打电话让薄老爷子把薄瑾御支走,薄老爷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只要她不伤害到他薄家的人,他愿意帮她。

    此刻,薄老爷子见薄瑾御屡屡看向手机,人虽然在他这被他逼着下棋,心却始终不在这。

    “我听说你这两天都没去公司?”老爷子沉下声音问。

    “嗯。”

    “为什么?”

    “有事。”薄瑾御淡淡地回答。

    “你说的事就是为了守着陪着那个女人?”老爷子的声音愈发严肃。

    薄瑾御没有回话。

    “你真是愈发没有样子了,当年你父亲掌管公司时恨不得日日待在公司,你呢,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沈宁苒那个女人,为了她屡屡破例,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个继承人到底还想不想当了。”

    提起薄明詹,薄瑾御的眸色沉了沉,“您既然提到了父亲,就跟我讲讲父亲的事情吧。”

    薄老爷子没有想到薄瑾御会突然这样说,稍顿了一下才问:“讲你父亲什么?”

    薄瑾御执起一颗黑子落下,“就从他出车祸的当天讲起吧。”

    薄老爷子心里一惊。

    薄明詹离开后,薄家没人会再去提及这件事,薄瑾御后来也再未提及,现在他却刻意地提起,薄老爷子蹙了蹙眉,“你最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话。”

    “是听到了些无厘头的话,这些话困惑孙儿好几天了,不知爷爷能不能帮我答疑解惑。”

    薄老爷子执起一颗白子在棋盘上落下,整个人的气息都沉了沉。

    一时间,气氛沉默。

    “说说看。”

    薄瑾御又落了颗黑子,开口:“宫舒澜害死了我父亲。”

    薄老爷子瞬间抬眸,“这些话谁告诉你的?”

    “爷爷只需要告诉我真假,并给出证据让我相信即可,何必问这么多呢。”

    薄老爷子又是沉默了几秒,眉心紧紧地蹙着。

    良久,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才缓缓开口道:“当初你年纪轻,又刚接管薄氏,这些事我原本不想告诉你,免得你跟我一样沉浸在仇恨当中,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了,无论这些消息你是在哪得知的,我现在告诉你,是真的。”

    薄瑾御捏着黑子的手指紧了几分。

    “她宫舒澜,也就是沈宁苒的母亲,她害死了你父亲,如果没有她,你的父亲就不会离开我们,你不会失去父亲,我不会失去我最得意的儿子,你的母亲也不会因为得知你父亲死亡的消息,过度伤心而摔下楼梯,导致要坐一辈子的轮椅,我们薄家的悲哀都是宫舒澜那个女人造成的,所有我一直阻止你和沈宁苒在一起。”

    老爷子终于把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告诉了薄瑾御,整个人如释重负,叹了口气,他继续道:“阿瑾,现在你知道了,也该清醒了。”

    “证据呢。”

    薄瑾御发沉的声音问。

    “证据?你难道还觉得我是在这里胡说八道冤枉她吗?”

    薄瑾御没有说话,一张俊脸紧绷着。

    这时薄瑾御的手机响起,他扫了眼,是周臣。

    他接通,“什么事?”

    周臣:“Boss,沈小姐跑了。”

    薄瑾御当即站起身,“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

    “Boss,是我的失职,沈小姐说要上楼午睡,我不好跟着,然后她自己找了根绳子绑着,从二楼的窗口下去,我们已经派人去追了,但找到的只有她开出去的车,不见人。”

    薄瑾御眉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她还是去了。

    宫澈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她不惜让自己陷入险境。

    薄瑾御怒上心头,“调取监控,找。”

    “已经调了,沈小姐应该是刻意找了个有监控的地方停车,我们从监控里看到她是被一辆黑车带走,车牌号我们已经在查了。”

    周臣哪里还敢有任何的懈怠,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找人。

    “有结果立刻通知我。”

    “又是那个沈宁苒的事?”薄老爷子此刻也站起了身,一双威严的眸子眯起,“我刚刚那些话都是说给猪听的?你还打算管她?”

    “她是我的妻子。”

    “她不是!”薄老爷子疾言厉色。

    “她是。”薄瑾御很坚定。

    “你是不是失心疯了?你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你懂不懂?她还是宫舒澜的女儿,是害死你父亲凶手的女儿!”

    薄老爷子此刻无比失望的看着薄瑾御。

    薄瑾御没有时间跟薄老爷子多说,大步走了出去。

    “阿瑾!”薄老爷子追了两步,可他年迈又腿脚不便,哪里追得上薄瑾御,只能在后面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地急喘。

    “爸,您这是怎么了?”薄明峻连忙过来搀扶老爷子。

    “滚!都给我滚出去。”老爷子怒吼。

    薄明峻莫名其妙承受了老爷子的怒火,脸上一闪而过一抹阴沉。

    ……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宁苒醒来时在一间明亮的屋子里。

    她缓缓睁开眼睛,感受到脖子上滑过的冰凉触感,她知道自己的项链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