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薄烟清说得又急又快,整个人是发狂状态,没人注意到她这句‘车子失控了’。

    而沈宁苒看不见,只能全神贯注地用耳朵听,很快注意到了这句话。

    “你是怀疑车子被人动了手脚?”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

    沈宁苒大胆地猜想。

    宫舒澜摇摇头,“当时车子漏油爆炸,烧毁严重,警方来调查因为没查出什么,最后就按意外车祸来算了。

    会不会是薄烟清当时太急了,胡乱说的?行车记录仪拍到的车子是没有异常的,也没有失控的迹象。”

    沈宁苒面色凝重,“我也只是猜测,具体的就不得而知了。”

    当时的司机死了,薄明詹也死了,车内唯一存活下来的人只有薄烟清了。

    所以现在他们想要知道什么就要从薄烟清口中得知。

    但按照薄烟清现在这个情况,她恨不得薄家恨死她们两个,就算真知道点什么,也是死都不会多说一句的。

    宫舒澜叹息了一声,“也许就是一场意外吧,这件事已经过去十三年了,时间是条长河,能洗去很多痕迹,当年已经定性的车祸,你真怀疑也无处可查。”

    “不,妈,只要留着薄烟清,这件事也许就能被我们翻出来。”

    “苒苒,你别冲动行事。”宫舒澜看着沈宁苒,面露担忧。

    沈宁苒想查当年真相的心是好的,但这件事是薄家人的痛,再去翻查无异于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

    而且她没有充足的证据,有的仅仅是薄烟清情绪失控时无意识的一句话。

    不管这件事是否真的有隐情,她去查,都讨不到好处。

    有隐情代表有人要害薄明詹,而沈宁苒去查,会给自己招来危险。

    若查后结果依旧是意外,薄家的人只会觉得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帮她这个母亲脱罪而无中生有。

    “苒苒,这件事过去太久了,你别管了好不好,何况你的眼睛还没好,你还有孩子,有家庭,你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了。”

    沈宁苒抿了抿唇,她知道母亲说的没错。

    她现在眼睛瞎了,别说查这查那,自己都需要别人照顾。

    “妈,你放心,我不会贸然行事的,我现在这样也没办法查这些不是吗。”沈宁苒低头苦涩一笑。

    宫舒澜深吸了一口气,“你别忧心,你的眼睛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就算最后没有捐献者,宫舒澜捐出自己的眼角膜也会让沈宁苒复明。

    “还有一件事,妈,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你应该认识。”

    沈宁苒和宫舒澜来到宫澈的病房门口,宫澈伤得比较重,现在还在休息,两人没走进去打扰。

    宫舒澜站在门口透过探视窗看到里面的人,她立刻认了出来。

    “认识,他叫宫屿,无父无母从小在宫家长大,他是个聪明人,我专门派了人培养他,我无法回帝都,所以派了他来保护你,他没跟你说这些吗?”

    沈宁苒恍然,“原来他叫宫屿,他被薄烟清下毒导致失忆,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就凭着在手臂上刻字记住了我的名字来找我。”

    宫舒澜有些意外这些事情,但不意外他能找到沈宁苒。

    这个小子有多忠心,她是见识过的,所以宫舒澜格外相信他。

    “他恢复后让他继续跟着你吧,他会给你带来帮助的。”

    “妈,他该有自己的生活。”

    宫舒澜浅浅一笑,“你还不够了解他,忘了一切却忘不了忠心的人,你想让他走,你试试能不能成功。”

    沈宁苒朝着宫舒澜一笑,“可是妈你不知道,这小子很喜欢姐姐姐姐地叫我,比我那两个儿子还能叫唤。”

    “是吗?他也算是一直生活在宫家,既然他乐意这样叫你,我以后就当他是我亲儿子,你当亲弟好了。”

    “妈,你占人家便宜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宫舒澜伸手捏了捏沈宁苒的脸,“好,那到时候人醒了我们问问,指不定人就同意了呢,这样我就有儿子了。”

    沈宁苒一笑,“好。”

    宫舒澜陪着沈宁苒待了一整天,其他人想插都插不进去。

    入夜。

    薄烟清闹了一天的绝食,薄瑾御直接命人将她蒙起眼睛,绑在野外,让她也体验一下看不到任何东西又被困野外是什么感觉。

    “薄瑾御,沈宁苒,你们两个给我出来,出来,出来见我。”

    “听见没有?薄瑾御你凭什么把我丢在这里,放我离开……”

    “薄瑾御,啊!”薄烟清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脚背上爬过,她害怕地尖叫了起来,一下子整个人紧绷。

    “这里是哪里?你们把我丢在哪里了?薄瑾御你出来,你有没有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亲,你不能为了那个贱人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薄烟清乐此不疲地大骂了两个多小时,旁边盯着她的保镖都憋不住了,“闭嘴,吵死了。”

    “你是谁,薄瑾御呢?你是薄瑾御的手下是不是,叫他出来见我,叫他来见我。”

    “你是什么东西配让我们Boss来见你?”

    这时保镖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薄烟清被拖到了薄瑾御的面前。

    薄瑾御坐在椅子上,宛如一个尊贵的帝王,他漆黑的眸子低垂,看着趴在脚边的女人。

    黑色布条被扯掉,薄烟清一下子不适应这里的灯光,她眯起眼睛,在她看到薄瑾御那一刻,整个人又如同一个惊弓之鸟紧缩着。

    薄瑾御冷眼看着她,嘴角扯出讥讽的弧度,“不是要见我?怕什么?”

    薄烟清不自觉颤抖起来,宛如在看一个恶魔,“你们究竟在搞什么?不是恨我吗,为什么不直接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