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3 章 “ 临危受命

老张和兽医们都赶回来后 , 林雪君便同三名兽医一起给所有病马做筛选 , 身体状况允许洗胃的 , 都带去保定 。

身体条件暂时不允许洗胃的 , 就补液 、 排胀气 、 做洗胃前的筹备工作 。

基本上大部分中毒情况的治疗都是洗胃 、 排毒 、 强心 、 止痛 、 输液等流程 。

考兽医苏赫和中年兽医吴大鹏都不会给牛插管洗胃 , 以往遥到中毒的症状 , 惯常使用的都是用泻药硫酸镁和硫酸钠给病畜排毒 , 或者温肥皂水灌 - 肠 。

刘铭曾学过给牛插管灌水洗胃 , 但因为不常用也几乎忘记了 。

“ 其实洗胃很好用 , 泻药对于这时候的病马来说可能就太刺激了 , 本就脏器损伤的病马未必承受得住泻药 。 洗胃虽然不舒服 , 但毕竟不是药物刺激 , 不会造成病畜排毒系统的压力 。“ 林雪君一边踩着板凳给病马插胃管 , 一边帮助刘铭重新熟悉这个工作的要点 , 同时教老兽医和吴大鹏 。

相比嘲泻药来说 , 插管的工作量的确大一些 , 但效果还是很好的 。

灌胃催吐加上灌 - 肠的病马就不用喂泻药了 , 可以嘲点香油或蜂蜜水再润一下肠就行 。

考张非常给力 , 忙活一圈儿后 , 居然调来了一小队青壮年 。

10 个青壮加 2 位细心又能干的女同志在接到老张的电话后 , 扛着大锅 、 一麻袋黑豆就过来了 。

两名女同志跟田垄看守的同志交涉几个来回便带回一堆玉米杆等物 , 在马棚边直接烧杆架锅煮黑豆水 。

黑豆水煮好后放在水槽里陶凉 , 洗胃 、 灌 - 肠加嘿上吴大鹏带着卫生员熬好的中药 , 就能去喝黑豆水了 。

畅喝 。

林雪君给第一匹病马洗胃时 , 其他人还只能围在边上看着 。

一群青壮抱胸站得里三层外三层 , 仰着头看林雪君小心翼翼地给马插胃管 。

等大家看着林雪君指挥考兽医的卫生员 、 举着桶往漏斗里倒混了盐糖和土霉素糖粉的温水之后 , 就全摩拳擦掌起来一一插胃管他们是学不来了 , 但递柚 、 倒水这活他们会啊 !

于是 , 在者兽医的卫生员往第一匹马肚子里灌水 、 林雪君依次给其他马匹插好胃管后 , 赶来帮忙的青壮纷纷踩上马棚的木栅栏 , 争先恐后地给病马灌水 。

满达日娃和卢大春也都撸胳膊网袖子 , 一会儿帮忙给马做保定工作 , 一会儿站在插好胃管的病马边帮忙举水桶 , 一会儿骑上木栅栏接水桶往漏斗里灌 , 忙得不亦乐

林雪君插好递 5 匹病马时 , 第一匹马肚子已被温水灌得完全鼓胀起来 。 她忙折回去 , 将灌水的青年招呼下来 , 自己骑上栅栏 , 让站在下面的两名兽医卫生员帮忙把住马头 , 接着搜住插在马胃里的胶管 , 来回抽 - 插刺激马胃 。

病马难受地愚要甩脱胶管 , 站在马两侧的青年忙死死抱住病马脖子 , 不让它乱动 。

忽然 , 病马脖子前身 , 马头猛地朝前一冲 。 林雪君忙侧身后仰 , 下一瞬 , 病马张大嘴巴哇哇呕吐起来 。

中毒后瘤胃迟缓了而未能消化的食物全喷吐到了栅栏外的泥地里 。

两名抱着马头的人在病马呕吐后吓得忙要跑 , 松开手后病马脑袋便要回转 , 青年见它要往马棚里吐 , 不得已又重新环抱住马头 。

即便撒开头 , 也还是逃不脱马呕吐时那股怪味 。

待马吐完了 , 林雪君这才直回身体 。 她骑在栅栏上 , 低头瞅着两位青年脸上苦涩的表情 , 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

“ 臭吧 7 “ 她问 。

靠近她这边的青年仰头对着她用力点头 , 另一边的青年松开马头 , 甩了甩手臂 , 用力抹了把脸 , 退后几步后怪模怪样地深吸气又吐出 , 做出得救的表情 。

“ 哈哈哈 。“ 几个人被逗得大笑 , 笑罢了 , 林雪君跳下栅栏用力摸了摸马肚子 ,

喊人找了几个木板过来 , 让空手的青年过来用木板一下一下抬马肚子 , 帮助把马肚子里的食物晃悠开 。

然后将给这匹马灌水的青年再次喊回栅栏上 :

“ 继续灌水 , 它胃里还有东西 , 得继续洗 。“

“ 哇 - 一 “ 起初觉得这医疗方法有意思的青年听了不禁大叫 。

每次灌水都要灌好几大桶 , 每一匹马都要灌不止一次 , 还要一边灌水一边抬木板挤压摇晁马腹 , 这哪是治病啊 , 这是垒大墙 、 脱大坯的纯纯力气活啊 。

还脏臭呢 。

这边灌着水的时候马虽然不吐 , 但屁股后面可就不好说了 , 它想拉就拉 , 一不注意就要踩一脚 。 更不要提被吴大鹏兽医做过灌 - 肠的病马了 , 立即化身喷射战士

, 粲

个马楹简直没法看 、 没法闻 , 可怕至极 。

在工厂内做奶粉的卢大春和在草场做收割的满达日娃简直要室息了 , 林雪君是在什么环境工作啊 ? 林雪君到底是怎么得到的这个模范的啊 ?

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 不止是被熏得 , 还被林同志的不容易所感动 !

远处看田的大叔本来还在树荫下的小板凯上坐着 , 后来就变成了在小板凳上站着一一马棚里的热闸可太刺激了 !

他闻不到味儿 , 只见着一群人排成长列 , 插了管子放了漏斗往马肚子里灌水 。

另一群人在马肚子左右抬着木板给马腹做按摩 , 还有一群人挨个插马屁股 。

最让人瞠目结舌哇哇大叫的 , 还是那位年轻的女兽医坐回栅栏上开始抽 - 插胶皮管之后的场面 , 病马头一伸哇哇吐 , 尾巴一翘吡吡拉 。

救命啊 !

虽然看起来很恶心很臭 , 但就是挫不开视线 , 愚一直看个不停呢 。

尤其 ,1 个小时后 , 当第一匹马拉了两次 , 吐了三次 , 年轻女兽医坐在栅栏上表示这匹马的洗胃工作完成时 , 站在下面的所有青年都阵臂欢呼大叫时 , 看热闹的守田考人也忍不住举起手臂哇哇直喊 。

就是 …... 莫名得很热血 , 很激动 。

2 个小时后 , 守田的大叔 、 来田里捡玉米棒子和小土豆的大妈 、 远处的住户 、 路人竟都纷纷走进了马棚 。

有的扫着铁锹过来帮忙拳深坑 , 用来做脏物的无害化处理 ;

有的用涨手巾围住口鼻 , 帮忙铲走马粪和马的呕吐物 , 运到马棚外的深坑里无害化处理 ;

有的在马洗胃时帮忙举桶或灌水 , 有的帮忙捡柴熬药 , 有的帮忙煮黑豆 , 有的帮已经洗好胃的马灌药 、 擦身体 …...

一时间整个马楹里人满为患 , 大家摩肩擦踵地忙活 , 刚开始还有点乱 , 渐渐就形成了默契和秩序 。

很多人转身时甚至能知道这会儿谁会从自己身边走过 , 提前就缩肩避免了擦撞 。

3 匹洗好胃的马灌上药被送到另一边观察后 , 大家的工作做得越发熟了 。

林雪君给第四匹马催过第二轮吐 , 跳下木栅栏 , 接过不知道是哪位兽医的卫生员递过来的温水 , 喝了一大口才愚起来 :“ 不是给马洗胃的水吧 ?“

卫生员愣了下 , 盯着林雪君手里的水碗回忆了下才松气道 : “ 不是不是 , 是煮给大家喝的水 。“

实在太忙了 , 他也的确有些恍惚 , 幸好并没有真的把给马洗胃的未完全烧开的水送到大家手里 。

“ 那就好 。“ 林雪君也松口气 , 将水全喝了才觉解渴 。

呼市深秋太干燥了 , 在外面晒着太阳吹大半天的风 , 脸皮都干了 。

“ 林兽医 。 “ 苏赫考兽医终于找到一本最新版的 《 赤脚兽医手册 》, 走到林雪韦跟前 , 指着上面只占了半页篇幅的牛黑琼病甘薯中毒给林雪君看 :

“ 病症虽然并不能完全对上 , 但我能理解疾病的爆发会因为牲畜的个体情况而发生差异 , 但这个治法里 , 用的药怎么跟你的不太一样呢 ?“

“ 药方里没有白矾嘛 。 “ 林雪君简单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 “ 我用的药汤叫白矾散 ,

路书上记录的的确不太一样 。 我们解剖也能看出来 , 这个中毒症状主要是造成多脏器受损 、 出血 。 白矾内用止血 , 外用解毒杀虫 , 它还有抗菌作用 , 只要把控好量 , 其实比只用川贝柴胡的考方子好用 。 现在大多数病马都病了一两天了 , 不用白矾恐怕不会太起效 。 当然单用白矾肯定也不行 , 还得把病马受损的内脏症状修复回来 , 咱们用药不能只看方子 , 还的自己分析 。

“ 为什么治这个病要用这个方子 , 这个病主要引发症状的核心点在哪里 , 破坏的是哪里 , 方子里的每一味药起的都是什么作用 , 混合使用的原理是什么 , 都得分析 。

“ 你看书上描绘的病症跟这群病马都不尽相同 , 所以才要根据马发病前吃过什么 、 干过什么等信息参考着去看病和确诊 。

“ 治疗层面也是一样 , 都得发挥响们兽医的主观能动性 , 不能死读书 。“

林雪君说罢拍了拍者兽医 , 在察觉到对方听到她的话后有些沮丧后 , 立即话锋一转 :

“ 幸亏老兽医您一直没有放弃对病马的治疗 , 才让它们维持着生命体征到确诊病情的这一刻 , 辛苦了 。“

苏赫拿头望向林雪君 , 表情颇受触动 。

他保住了这群病马 , 等的不是确诊病情那一刻 , 而是她赶来的那一刻 。

低头在本子上记下林雪君的方子和她的看法 , 苏赫再次拿起头 , 见林雪君仍笑呵呵地望着自己 。 他能

察觉到她的意思 , 只要他有任何疑问 , 她都会立即给与解答 。

真是个细心 、 耐心又有善心的年轻同志啊 。

朝着她点点头 , 老兽医伸出右手 , 与她相握的瞬间 , 他道 :“ 欢迎你来呼市 , 我

叫苏赫 , 是大青山公社兽医站的兽医 。“

“ 您好 。 “ 林雪君收回手 , 却见掌心里多了粒糖 。

苏赫考兽医转手已走向熟药的大锅 , 林雪君转去洗了洗手才吃掉糖粒子 。

入口甜甜的 , 还有一股奶味儿 。

呼市经办一年一度的优秀劳动模范颁奖盛会的办公室里 , 负责人正再次检视活动流程 , 办公室门忽然被敲响 。

负责接待劳动模范的孙主任走进办公室 , 称有个状况要汇报 。

“...... 都是负责这次运输任务的马 , 现在还活着的有 18 匹 。 “ 孙主任看着手里的表单 , 依照着上面的信息汇报 。

都是集体的财产啊 , 还是优质财产 。

“ 现在治疗情况怎么样 ? “ 负责人听着听着便放下了手里的活动流程文件 , 拾 3

郑重地看向孙主任 。

“ 之前一直没有确诊的病马已经确诊了是中毒 , 已经开始洗胃等治疗 。 我打电话问过 , 后续疾病发展情况谁也不敢确定 , 这个病之前咱们这边都没有出现过 , 好像是就这位林同志比较熟悉 。 “ 孙主任说着又道 :

“ 林雪君同志是呼盟推荐过来的 , 今年的抗灾模范 , 其实做磁医模范也够格的 。

资料上写的她去年到今年带着全公社社员一起给牛种做优化 , 牛愈健康存活率大大提高 , 出栏数增加得很厉害 。

“ 还有 , 在种植优质牧草这一块儿 , 也有贡献 。 她还写过关于种草和养牛 、 治牛的文章 。“

“ 林雪君同志我知道 , 她的文章我也读过 。“ 负责人点点头 。

“ 那 , 您看现在怎么处理呢 ? 是把她调回来 , 先参加表彰大会 , 还是一一 “ 表大会明天就要开了 , 可是林雪君同志还在马棚里给马治病呢 ,“ 那边负责的者张和考医都希望林雪君同志能留下来 , 病马们的病症很急 , 随时出状况可能都需要了解这个病的林雪君出对策 、 下决定怎么救治 。 万一她来参加活动的时候 , 马出事了一一 “

负责人双手压着桌面 , 歪头沉思了一会儿 , 终于开口道 :

“ 表彰大会推迟 , 等林兽医将病马处理得差不多了 , 响们再定日子 。

“ 电影厂那边沟通好 , 设备和筹备都先维持着 , 随时待命 。

“ 其他模范都带去参观咱们的优秀生产线和历史建筑 , 临时做成交流和学习小组 “

“ 好 。 “ 孙主任心里也牵挂着那些好马 , 听到领导的决策 , 终于放了心 。

“ 联系负责那些马匹运输任务的部门 , 把林同志的衣食起居安排好 , 别人家干里迢迢过来领荣誉 , 被临时拉去干活不说 , 再吃不饱睡不好的 , 就不合适 。“

“ 没问题 。“

“......“ 负责人点点头 , 与孙主任对视几秒 , 忽然道 :“ 响们搞大会以来 , 这还是第一次推迟 。“

“ 集体的财产更重要 , 得把马救活 。 “ 孙主任站起身 , 感谢过领导后 , 匆匆出 ]

负责人望着复关上的办公室门 , 沉默了一会儿才拿起话筒 , 拔给上级汇报这次重要的表彰大会推迟的原因 。

10 分钟后 , 他挂断电话 , 按照上级的要求将电话又拔给报社 。

“ 严社长 , 你安排几个记者去一赵市北马棚 , 去采访一位兽医同志吧 。 “ 负责 /

手指轻点着桌面 , 一字一顿道 :“ 是从呼盟过来的抗灾模范 , 叫林雪君 , 还是一位兽医 。 她刚落地响们市 , 就被请去给马治病 , 现在还在马棚里 。 你去采访一下 , 回头选个好版面做一下报道 。“

“ 林雪君同志 ? 哈哈哈 。“ 严社长听了忍不住一拍桌面 ,“ 我正愚着大会的时候带着记者和编辑来现场 , 等活动结束把林同志接到我们报社作宰呢 。 没想到会前就能见到了 , 她还是在我们报社刊载了多篇好文章的作者啊 , 我手头还有个推动再版的 《 中草药野外识别图鉴 》 是跟她合作的呢 。

“ 领导放心 , 我马上安排 , 一定把事情办好 。“

“ 原来你们认识 , 那更好了 。 “ 负责人笑着点点头 , 挂断电话后想了想 , 又拔电影厂 :

“ 表彰大会推迟了 , 响们可以安排个新节目 。 针对牧区 、 种植等工作的拍摄 、 采访和报道 , 加一个标兵人物 。 安排摄像机和主持人去市北马棚区 , 采访 、 路拍一下

抗灾模范林雪君同志临危受命 , 紧急救治濒死病马 …...“

作者有话要说 :

【 大家还有吗 ? 江湖救急啦 , 求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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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社和电影厂人员纷纷赶至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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