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4 章 “ 还得是沃勒 【2 合 1】

乘着西北风 , 林春桂晃悠了几个小时 , 终于到了家 。

站在院外大喊出父亲 , 林春桂兴奋地与父亲拥抱 。

林父听说他果真见到了林雪君同志 , 高兴得搂着他肩膀便要回家 。

少年却拉住父亲 , 转头指着从马车上卸下来的东西道 :“ 爹 , 这些东西都是林同志买给我们的 , 得把家里的独轮车推过来 , 把它们带回家 。“

林父愕然望向那一堆小山般的大包小包 ,“ 我们的 ? 林 , 林兽医给买的 ?“

“ 嗅 。“ 林父走过去 , 听着林春桂一一介绍包裹里的东西 :

“ 这是军大衣 , 这是盐 、 糖和玉米面 , 这是书本还有铅笔 …...“

“3? “ 林父不敢置信地础吧嘴 , 看着林春桂道 :“ 给你买这么些东西 , 林兽医这是把你当亲孙子了啊 。“

“ “ 林春桂嚎一声低呼 , 忙纠正 :“ 林兽医可年轻了 , 才比我大两岁 ! “

林春桂父子俩推着独轮车来回 3 赵才将东西全搬回家 , 这一天 , 对着满炕的物资 , 林家前所未有地富足 。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 , 他们餐桌上的食物都会有澡有味 , 出门时穿的衣服都会厚厚暖暖 。 缺什么东西了 , 竟也有余钱去场部供销社消费一番 。

托遥远的林同志的福 , 这个小小的破旧的家 , 终于遇上了这几年来最美好的一个冬天 。

坐在小小的炕上 , 林春桂笑哈哈地给弟弟妹妹分享他此行遇到的各种事 , 向他们描绘林同志是多么多么漂亮 、 多么多么葛良 、 多么多么无所不能的英雄人物 。

林父笑着递水给他 , 问 :

“ 这一赵 , 最让你兴奋的事就是林同志给你买新衣服了吧 ?“

林春桂抬起头 , 际巴际巴眼睛 , 忽然坚定摇头 , 接着 , 在弟弟妹妹好奇的目光注视下 , 他深吸一口气 , 大声道 :

“ 我骑到了狮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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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 , 满室讶然 ,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向林春桂 。

唰叫骑狮子 ? 是他们所想到的那个 「 骑狮子吉 ?

天色渐晚 , 窗外冷风吹 , 小小旧旧的土坯房里却暖暖的 。 一轮圆月悬挂天际 ,

透过濮朦胧胧的云雾和小窗 , 偷望室内齐围坐在炕上的老父亲和小朋友们 , 其中最年长的少年人 , 正手舞足蹈 、 口若悬河地讲着什么 。

他一张脸通红 , 眼睦睁得大大的 , 亮闪闪如刚被雨水洗过的星辰 , 仿佛正讲着的 …... 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

林雪君乘坐着火车 , 一路向东北行进 。

这时乘客常有带着农产品上车的 , 带点鸡蛋 、 大米玉米之类的装在布兜或麻袋里 , 放在车坐下或头顶货架 。

个别乘客还会带牧产品 , 甚至揣两条狗愚子 、 一只考母鸡上车的也不难见 。

大家反而少有带拖箱和随身包的 , 贵重的证件和用具多随身揣在兜里 , 或系一个小布包抱在怀里 。

林雪君兜里仅剩的 1 块 5 角 3 分钱和其他票据 , 就装在萨仁阿妈帮她在秋裤内侧缝的兜囊里 , 贴身存放 , 绝对不会丢 。

火车越往东北 , 天气越冷 。 从窗缝和铁皮缝隙间透进来的风 , 寒意越来越重 。

越过兴安岭时 , 天甚至飘起雪花 , 不过几天光景 , 她已从深秋直接步入初冬 。

车窗外雪花簌簌 , 飘落松林 , 笔直高耸的劲松渐渐着了素装 。

深色的松叶聚成一众 , 化作一片冷凝的墨绿 , 点缀了亮晶晶的白 , 颇有种悍不畏死的森然风骨 , 让人远远观之 , 悄然生出敬意 。

东北的冷空气是有味道的 , 但林雪君形容不出那是种怎样的气息 , 只觉得凛刺

是只有家乡的寒冬才有的味道 。

入冬第一场大风雪把第七生产队的电话线刮断了 , 大队长王小磊阿爸和朋友们没办法得到她抵达海拉尔的确切时间 。 陈社长专门喊了小刘随时关注林雪君的动向 ,

接到她的电话 , 得知她返程火车的班次后 , 立即安排了人和马车去接 。

小刘带着个大棉帽子 , 穿得胖乎乎地等在站台 , 一瞧见林雪君便是振臂一呼 。

三四个小伙子上前帮她拴上大包小包 , 小刘笑呵呵地问 :

“ 这都咯呀 ? 林同志咋又买这么多东西 ?“

“ 好些都不是我买的 , 这是我离开呼市时 , 咱们呼盟盟长派人给我送来的黑豆 ,

说是响们呼盟采购了一大堆优质黑豆种子 , 明年会在南部开荒种植 。 这东西喂马最好了 。 “ 林雪君笑着接过小刘递过来

的棉帽子和军大衣 , 穿上裹上了才一一给小刘介绍 :

“ 陈社长要是需要 , 我就留半袋子在场部 。

“ 那一包是炒黄豆 , 呼市的小零嘴 , 嘎嗡嘎嘿的可好吃了 。 外面下着雪 , 你坐在家里炕上嚼着这个跟家里人哦喳 , 老带感了 。 人声中混杂着嚼它的声音 , 气氛都不一样 。 等到了场部 , 我给你们都装一点 。 这个考人可吃不了 , 费牙 , 还费腮帮子 。“

吃多了这东西 , 瓜子脸说不定都能吃成国字脸 。

小刘笑着要接过林雪君手里拈着的包 , 林雪君却将包背上自己的背 , 转头又站在火车门前 , 去接列车员推出来的羊 。

“ 哎 ? 怎么还有羊呢 ? “ 小刘惊呼一声 , 忙上前帮忙把羊从车上抱下来 。

林雪君看一眼站台上积的雪 , 太冷了 , 想了几秒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裹在羊胸腹上 。

“ 这是小尾寒羊 , 生育能力强 , 一胎能生 4-8 只呢 , 我买回来试养 。 只要养好了 , 咱们公社的出栏量能让其他公社惊掉下巴 。 就是现在它们都还有点怕冷一一 “

林雪君介绍罢 , 小刘哎呦一声 , 当即扯下自己的围巾 , 又回头招呼小伙子们把围巾都献出来 。

他帮着林雪君给小尾蹄羊围围巾 , 不一会儿 6 只小母羊就都穿上了 “ 毛衣 「。 人类的脚子处虽然漏风 , 羊却温暖了 。

从海拉尔坐马车回公社的路上 , 林雪君和小刘等几人全裹在羊毛毡子里 , 避着风雪呼喊着聊天 。

几只小尾寒羊也被援进毡子里 , 咩咩呀呀地叫个不停 。 没人听得懂它们在咩什么 , 重在参与嗽 , 存在感实在不弱 。

在公社林雪君跟陈社长见面坐着喝了 1 个小时的热奶茶 , 聊尽了她在呼市发生的事 , 学到的东西 , 约好等她整理好笔记 , 立即托人送到陈社长手里 , 请他看看有哪些模范的优秀经验 , 公社社员们可以立即学起来 。

吃过午饭 , 林雪君没多做停留 , 归心似箭地立即启程往第七生产队奔 。

不过十月初而已 , 大雪纷飞 , 四野一片白茫茫 , 俨然深冬一般 。

这就是呼伦贝尔 , 长冬漫漫 。

落地第七生产队后 , 赶车的同志想帮林雪君把东西搬进家门 , 林雪君笑着拒绝了 , 马车还要去第八生产队送东西 , 她这些大包小包回头慢慢搬回家里就行 , 就不多耽误人家时间了 。

东西被堆在驻地门口 , 她赶着小尾寒羊 , 背上怕冻的东西 , 率先往家走一一反正他们生产队夜不闭户 、 路不拾逵 , 除了要防备山上 、 草原上的野兽 , 根本不担心丢东西 。

走近知青小院 , 远远便看见一个因为穿得厚而显得格外雄壮的背影 , 正在院子里铲雪呢 。 林雪君盯着望了好一会儿才确定那真是阿木古楞 。

一个来月不见 , 怎么就长成熊了 ? 她离开的时候还是清瘦少年呢 …...

东西放下 , 她悄悄潜过去 , 在他铲走一锹雪准备再弯腰时 , 仰头抬臂 , 振住了他眼睛 。

脑子里想着变个声调让他猜猜她是谁 , 哪知还没开口呢 , 阿木古楞手上的铁锹一丢 , 人已经转身一个熊抱将她箍住了 。

他脸往她颈窝处的围巾里一压 ,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 , 闷声闷气地咕呈了一句 : “ 小梅姐 …...“

林雪君愣了好几秒 , 才将炸着的手臂收拢 , 拍拍他的背问他 : “ 你怎么知道是我 ?“

“ 算着你差不多就这几天回来了 , 我想去场部等你电话 , 大队长说骑马过雪原太危险了 , 这段时间可能还会有大雪 …...“ 他闷闷地说完又仰起头 , 垂眸仔仔细细地看她 , 终于确定的确是她回来了 , 忍不住地笑 。

林雪君按着他肩膏推开他 , 退后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才笑着道 :“ 又长高了 , 窜天猴一样 。 我刚才在后面看你 , 几乎不敢认 。“

“ 你晒黑了 “ 他也如她一样回看她 , 学着她的口气 :“ 还瘦了呢 。“

看她一会儿 , 他将锹往边上踢了踢 , 肚子里存了一个来月的话跃跃欲试想要倾泄 。

林雪君瞧他拉下围巾笑得喇热气儿 , 也跟着他笑起来 , 牵上他手腕便搜着他往驻地口走 :

“ 怎么还有羊 ?“ 阿木古楞瞥着穿了马甲 、 拔盖的 6 头羊 , 诧异地问 :“ 它们跟 f

一起坐火车回来的吗 ?“

“ 当然 , 你不知道 , 这些羊可折腾人了 。 路上得给它们准备够吃的喝的 , 每天还要帮它们铲屎铲尿 。 就为了照顾它们几只 , 我坐最后一节车厢 , 窝在堆在后面的稻草堆里跟它们一起挤着睡觉 。 同车的人中还有个同

志带了两头小母猪 , 那才臭呢 。“ 林君絮絮地讲述自己回程的遭遇 “。

阿木古楞认真倾听着 , 眼睦时不时挑起来看林雪君 。

一个多月不见 , 他本来害怕原本熟悉的人会生疏 , 可听着她讲话的语气 , 感受着她与自己相处时的亲近 , 自己担心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 心情逐渐轻松 , 刚团聚时敏感的怯意消退 , 他笑容越来越掩不住 , 便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 , 帮她拈东西 、 牵羊 、

整理包裹箱子 , 像个跟屁虫 。

偶尔撞到忽然转身的林雪君 , 她总会仰头瞧着他笑问 :“ 柱子一样 , 干嘛呢 ?

他似乎也觉出自己块头变大后站在屋里不动会有些碍事 , 忙脚步更勤 , 注意力更集中 , 尽量不撞到她 , 也不碍事一一但还是要跟着 。

他知道自己能同她独处的时间不多 , 便趁着这功夫尽情地独占 。

“ 今年司务长按照去年你建议的数额 , 又多买了 1 头牛 ,4 头羊 。 大队长说响们生产队人多牛多活多 , 冬天还是要吃好 。

“ 第八生产队今年也给你送了一车苹果 , 副队长嘎老三不收你的钱 , 说是今年他们牛犊子羊羔子的存活率大大提高 , 秋天出栏量大涨 , 赚了好多钱 , 买了一辆拖拉机 、 两辆马车 。 有了足够的运力 , 他们收成的苹果大都卖出去了 , 剩下的晒成苹枝干 , 他们自己生产队冬天吃喝用 。 专门匀出来一车苹果送给你 , 是感谢你不仅救治大家的动物 , 还教会他们生产队的年轻人如何给牲畜接生 , 如何给牲畜做人工授 - 精 , 女何预防疾病 …...

“ 苹果刚落地放在后院 , 大家要腩酸菜 、 收土豆 、 准备冬储等工作 , 衣秀玉同志还要赶在下冻前上山多采药炮制好储存了冬天用 , 陶苹果干的工作就慢了点 。“

阿木古楞说着说着忽然笑起来 , 转头看一眼林雪君奎弯的笑眼 , 这才继续说 :

“ 小红马不知道怎么越过了衣同志隔开前后院的桌子 , 它不仅自己偷吃苹果 , 还四了苹果丢出去给驼鹿和巴雅尔它们吃 。 衣同志不过是把药材端到边上空出来的菜园子里摊开陶晒 , 一回院子 , 苹果就少了五分之一 。 气得她追着小红马后面直骂了一条街 , 结果也没追上小红马 , 没能打到小红马的尾股 。“

“ 哈哈哈 …...“ 林雪君光是想象一下那画面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 衣同志真不容易 , 在家里照顾大小动物就够辛苦的了 , 还被小红马欺负 。

“ 你刚走那几天 , 沃勒和糖豆都不习惯 , 还会四处找你 。 但衣同志 、 孟同志都在

家 , 它们倒没有不吃东西 。 小小狼最没心没肺 , 吃喝照旧 , 也一样地上蹿下跳 。 它一直打不赡大鹅夫妻 , 就整天惦记着挑衅 , 朝着大鹅低吼 , 做扑冲的姿势 , 大鹅扑扇着翅膀追它 , 它又害怕地满院子跑 。

“ 沃勒还是不愿意带它 , 精豆被奥都接去羊牧场上牧羊 , 小小狼也只管乱跑 。 后来航新受不了了 , 亲自绑了它把它送回来 。 衣同志也顾不上它 , 我就每天带着它 , 实在看不住就拿绳子拴住它 , 虽然它不高兴 , 幸亏还算听我的话 。

“ 对了 , 一只耳狙子今年也揣了崽子 , 肚子沉甸甸的 …...“

林雪君将 6 只小尾蹄羊安顿在挡风保暖的院子里 , 给它们铺上干草 , 确保它们不会受冻了 , 这才开始分拣其他东西 。

黑豆等东西是给生产队的 , 加上她给萨仁阿妈带的新围巾等东西都放在一堆里 , 一会儿送去大队长家里 。

给衣秀玉和孟天霞的就都先推到炕里 , 最后再整理 。

这些是给得胜叔的 , 那些是给胡其图阿爸他们的 , 还有穆俊卿他们几个的 , 霞姐 …...

光是整理东西就费了半天事 , 林雪君一边忙活 , 一边听阿木古椰将她错过的 1 个多月补齐 。 心里和身体都暖和起来 , 情绪越发轻松欢快 。

两个人正聊得火热 , 院子里忽然传出嗒嗒响动 , 下一刻便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 。

林雪君啊一声惊呼 , 丢下手里的所有东西跑去门口 。

屋门才被拉开 , 她就被一条黑影扑倒了 。

还没看清沃勒的样子 , 她脸上已被舔得涨滤溏 , 耳中听着大黑狼吭吭唧唧鸣鸣咽咽的乱叫 , 身上涉了它带回的寒意 , 不自禁打哆嗪 。

沃勒毛发上的积雪也洒了她满颈 , 才冷得缩脖子 , 它热乎乎的舌头又将凉雪碌洗 。

林雪君实在太想它 , 搂紧了沃勒凉凉的 、 熊一样沉重的身体 , 又是撸摸又是往怀里带 , 也拿自己的脸使劲儿蹭它的嘴巴子 。 一边笑一边抽鼻子 , 实在太想她的 / 小弘了 , 忍不住有些鼻头发酸 。

阿木古楞绕过他们关上门 , 看着倒在地上跟大狼沃勒抱成一团的林雪君 , 轻叹一口气 。 看吧 , 沃勒一回来 , 他就插不上话了 。

“ 沃勒 , 哈哈哈 , 臭狼 ~ 等会儿给你擦干净毛 , 洗干净爪子 , 晚上援你睡觉好不好啊 ?“ 林雪君推开它嘴巴子 , 在它用力扭动身体时使劲儿搓揉它宽厚的背部 , 唾呤 #

它肉敦敦的屁股 。

后仰脑袋拉开距离后仔细打量 , 她的黑脸大狼好像越发的黑了 。 今年冬天新长出来的毛发几乎一点灰色和白色的杂毛都没有 , 油亮油亮的一条阴森森大黑狼 。

这么一条大型猛兽拱在你怀里又扑又碰又吟叽 , 兴奋得仿佛要卷着你一起螺旋起飞似的 , 这谁受得了哇 。

她今晚非得援着它睡觉不可 !

接下来一周都要寸步不离地带着它 , 真的好想它啊 !

一人一狼亲热了近十分钟才渐渐平静下来 , 沃勒弓着屁股 , 身体完全贴地拱在林雪君怀里 , 将长嘴巴子塞进林雪君颈窝 , 吟吭地喘气 , 时不时拿又宽又厚的大爪子扒拉她两下 , 要她不停歇地摸它 。

垂在地上的尾巴不时左右摇摆 , 扫得灰土翻飞 。

林雪君笑闹累了 , 便盘腿而坐 , 想要撑着地面站起身 。 沃勒却不同意 , 它将下巴搭在她大腿上 , 身体往她盘着的腿上一趴 , 不想让她动 。

林雪君叹一口气 , 只好也依着它 , 伸手从它鼻子上端一直摸到尾巴根儿 。 她手掌下压施力时 , 也能感觉到大黑狼会上拿肢体去顶她的掌心 , 回应她的爱抚 。 心里便满满当当的 , 于是一下又一下 , 怎么摸都停不下来 。

“......“ 阿木古楞站在一边 , 仿佛是一个多余的人 。 他嘴唇绪成条直线 , 望着 j

勒的眼神渐如冷电寒芒一般 。

好嫉妒哇一一好嫉妒 !

作者有话要说 :

【 求求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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