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

    李崇义站在车架上,恭恭敬敬的,将尉迟晚柠请进了马车。

    车厢内,李仙芝拉着尉迟晚柠的手,坐到沙发上,埋怨道:

    “柠儿妹妹,你都回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去府里找姐姐叙旧。”

    “莫不是忘了,咱们姐妹往日的情分了?”

    尉迟晚柠闻言脸上,神色一苦,哀叹道:

    “哎,还不是因为阿爹,自打这次回了长安,也不知道为何,阿爹终日将小妹禁足在家中。”

    说完尉迟晚柠又哀叹了一声。

    [此处,尉迟恭表示,自己是被冤枉的。]

    李仙芝闻言,轻轻拍着尉迟晚柠的柔荑,叹道:

    “哎,真是苦了妹妹了!”

    正当两姐妹沉浸在,悲苦的情绪中时,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回荡在了车厢里。

    “既然是被禁足了,那你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话音刚落,两道死亡射线便投到了,门口的李崇义身上。

    李仙芝指着外边吼道:

    “你,出去。”

    “哦。”

    李崇义说完灰溜溜的出了车厢。

    “把门关上。”

    “老张开车。”

    “是小姐。”

    车厢内,短暂的安静过后。

    尉迟晚柠泪眼婆娑的迎上了,李仙芝狐疑的眼神。

    “芝姐姐,莫不是不相信,小妹刚刚的话?”

    李仙芝见尉迟晚柠一副蒙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样,赶忙柔声安慰。

    “怎么会呢?姐姐只是有些疑惑,妹妹为何会来这里罢了。”

    尉迟晚柠擦了擦眼角,哀怨道:

    “芝姐姐,还是不相信柠儿。”

    李仙芝连忙摆手,道:

    “柠儿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姐姐相信你就是了。”

    尉迟晚柠闻言目露喜色,扑到李仙芝身上,说道:

    “多谢芝姐姐。”

    “不过哪怕姐姐不问,柠儿也要跟姐姐说的。”

    接着尉迟晚柠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将上元节那天,自己是如何和秦明认识的,今日又是为何要来此的原因讲了一遍。

    李仙芝听完,愧疚道:

    “是姐姐不好,刚刚险些听信了谗言,误会我家柠儿了。”

    尉迟晚柠闻言直起身,正色道:

    “这怎么能怪姐姐呢?”

    说着尉迟晚柠瞥了,车门口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都怪李崇义,从小他就爱挑拨,咱们姐妹的关系。”

    李仙芝闻言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对,全都是他,柠儿放心,等回去了,姐姐一定好好收拾他。”

    尉迟晚柠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重新扑到李仙芝怀里,道:

    “多谢芝姐姐,芝姐姐对柠儿最好了。”

    李仙芝嘴角轻笑,抚了抚尉迟晚柠的后背。

    “对了,柠儿。你刚刚说,那小贼把你当成了尉迟宝琳?”

    尉迟晚柠嗯了一声,接着她眼珠一转,问道:

    “芝姐姐,你还没有说,你为何会来此呢?”

    “还有,姐姐为何要称呼秦公子,小贼?”

    李仙芝眼里闪过一抹柔情,配上她今日的妆容,更显妩媚动人。

    尉迟晚柠半天没等到答复,突然直起身,笑意盈盈的看着李仙芝问道:

    “姐姐,该不会是看上秦公子了吧?”

    李仙芝白皙的鹅蛋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红霞。

    她伸手拍了一下,尉迟晚柠的胳膊,佯怒道:

    “臭丫头,胡说什么,本郡主怎么会看上,那个小贼呢!”

    尉迟晚柠柳眉一挑,半开玩笑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既然姐姐不喜欢,那柠儿就放心了。”

    “等阿爹从战场上回来,柠儿便让阿爹上门提亲。”

    李仙芝一听这话,立马急了。

    “不行,那小贼怎么配的上柠儿妹妹呢,这婚事我不同意。”

    尉迟晚柠上下打量了李仙芝,调笑道:

    “芝姐姐如此盛装出行,还说不是喜欢他?”

    李仙芝脸上露出羞恼的表情,伸出双手,挠向尉迟晚柠。

    “你这小妮子,居然敢套姐姐的话,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尉迟晚柠一边躲避李仙芝的物理攻击,一边求饶道:

    “芝姐姐,奴家错了,求放过。”

    [秦郎,你给奴家出了,好大一个难题啊!]

    ......

    另一边,秦府前院,办公室内,秦明将写好的两封奏疏,交到李泰手上。

    “阿泰,你回长安之后,跑趟宫里,将这两封奏疏,交到陛下手上。”

    “等到陛下同意,你就可以通知宾王,着手印刷告示了。”

    李泰一听,秦明让自己去送奏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明哥儿,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你亲自去跟父皇说吧?”

    秦明摇了摇头,说道:

    “再过几日我就要出征了,府上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我这边实在是走不开。”

    “再说了,拍卖会所有的细节,以及路桥司之后的安排,我都写到奏疏里了,陛下一看就明白了。”

    李泰闻言无奈的点了点头,从秦明手里接过了奏疏。

    他有时候是真看不懂秦明,这拍卖会若是真做成了,那可是一份大大的功劳。

    换作是别的官员,若有此等机会,早就屁颠屁颠的,跑到父皇那请功了。

    可他倒好,完全当作是寻常小事来处理。

    还有一件事,李泰很是不解。

    他刚刚明明就跟秦明说了,舅父想要买下,长安到渭南的承包权。

    秦明却丝毫不为所动,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怕,得罪舅父吗?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秦明见李泰将奏疏收入怀中,扭头便朝马周说道:

    “宾王。”

    马周立马起身,恭敬道:

    “学生在。”

    秦明听到这个称呼,也是无语了。

    唐朝的儒生,都这么实在的吗?

    [罢了,罢了,好歹是未来宰辅,某就勉为其难,收下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吧。]

    “坐下说,不用站起来。”

    马周闻言立马坐下,然后如同等待,老师训话的学生般,端坐在沙发上。

    秦明干咳一声,说道:

    “你回去之后,按照刚才在会客厅说的,着手写告示。”

    “然后找工部的匠人,做好雕版。”

    马周闻言点了点头,道:

    “学生明白。”

    等了半晌儿,见秦明没有其他吩咐,马周站起身,朝秦明作揖行礼。

    “先生,若无其他吩咐,学生这便回衙署了。”

    秦明眉头一皱,说道:

    “已经午时了,吃过饭再走吧。”

    马周摇了摇头,道:

    “时间紧迫,学生不敢耽搁,还望先生见谅。”

    秦明知道马周性子急,就算他留下吃饭,也是囫囵吞枣,与其这样,还不如任他离去呢。

    想到这里,秦明朝一旁的冬雪说道:

    “去厨房取些糕点过来。”

    马周闻言摆了摆手道:

    “先生不必麻烦了,学生...”

    秦明见状一瞪眼,说道:

    “让你拿着就拿着,扭扭捏捏什么样子?”

    马周见推脱不掉,只得躬身拜道道:

    “学生,谢过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