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玉下意识觉得是什么假新闻,可昨晚她见傅臣渊和父母打电话,他们今天的确要去德国。

    傅老爷子要去那做手术,他们这次回国只是庆祝小儿子痊愈,顺便全家一起去祭拜大儿子。

    现在却发生了意外···

    她回过神,给傅臣渊打了电话,可一直打不通。

    手机上的推送一条又一条,有对事故感到悲伤的,有调侃再也不敢坐飞机的。

    更多的是猜测傅老爷子一死,他的遗产怎么处理,傅氏庞大又神秘的集团是由傅老爷子小儿子继承,还是他孙子接任。

    按照飞机失去信号前最后的定位,搜救人员在海上的打捞持续了半个月,只捞到飞机遗骸和一些能证明他们身份的物品,一具尸体的影子都没有。

    正值七月,那块海域暴风雨多发,海底暗流涌动,一个风浪都能将求生艇掀翻。

    就算人在坠机时还活着,半个月过去,恐怕也凶多吉少。

    事故发生后第十五天,搜救结束,傅氏集团对外宣布傅老爷子和董事长傅昌夫妇死亡。

    -

    严家老宅,严放开着车回家,却被拦在大门外。

    “大哥。”他忍下脾气,对着大门内的男人扯出笑,“怎么不让我进去?我知道母亲生气,但爷爷刚做完手术,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要不然我不放心。”

    严家长子严辉冷着脸,这几个月,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进监狱,打官司,家里给他投资的公司倒闭,闹出一大堆事。

    最重要的是,老爷子病重那段时间,他在东南亚快活,不仅一个电话没打,还挪用集团公款,填补他在赌场赌输的钱。

    如今听到严家请了律师重新拟定遗产,他倒是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

    “你走吧,爷爷对你很失望,不想见你。从今以后,你也不用回来了。”

    严放一惊,“你什么意思?”

    他不解释,只往门外扔出一份文件。

    “爷爷说了,严家不能有你这样的孙子,这是断绝关系通知书,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严家的人,他的遗产,你也不会分到一分钱。”

    严放扫了几眼文件,里面的内容正如他说的那样。可他不信,几下撕了文件,贴着铁门伸出手想去扒严辉。

    “你胡说!这一定是你为了多得一份遗产编的。我进去,我要亲自问爷爷!当初是他亲自接我回的家,他不可能不要我!”

    一股酸臭味迎面扑来,严辉后退一步,面露嫌弃。

    “你还敢提这事?”他狠道:“爷爷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心软把你接到严家!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赌博就算了,你还染上了毒瘾?他老人家当了半辈子的兵,最恨的就是那玩意!你这样做你对得起他吗?”

    严家两代从军,虽然不太擅长做生意,但家风必须正。

    从他捞严放出监狱,他就知道他在国外碰了毒,那时候起,严家就不能再接受这个孙子了。

    门外的人还在不服叫嚣着,“就算是这样我也是你弟弟,我身上留的还是严家的血。”

    “那又怎么样。”严辉冷声道:“就算你是我亲弟,沾了毒,你也和严家不会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

    严辉来到会客厅,傅兴在里面等了许久。

    “不好意思,久等了。”

    “哪有。”他客套地浅笑,“那五天后的追悼宴,你确定不去了?”

    “对,家里事多,我爷爷刚做完手术我也不放心,但帛金和花圈我会派人送过去,还请傅叔体谅。”

    傅兴点点头,“没事,我都理解。”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他起身告辞。

    车驶出大门时,傅兴微侧头往窗外瞧了眼,两个佣人正在打扫门口的废纸,恶狠狠叫骂的人早就被保安赶了出去。

    接下来的两天,严放所有用严家的金钱和权利获得的东西都一一回收,别墅、跑车、游艇,包括严家孙子这个身份。

    他又去闹,可这次连严辉的面都没见到。

    像往常一样,他在去爵色喝酒包场解闷,在付钱时发现余额不足。

    “严先生。”服务员尴尬地递回最后一张卡,“这张也刷不了。”

    当着众人的面付不了帐,严放黑着脸,自公司破产后,他身上只剩严家刚开始给他的钱。

    可严辉说的是真的,严家就连二十万都没留给他。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不会是装大头吧?没钱玩什么包场?最后不会是要我们付吧?”

    “这不严放么,听说他被赶出严家了,看来是真的了。”

    听到这个,好几天的火气蹭地涌上头顶,他将一瓶酒扔过去,“你他妈说什么!老子姓严!活着就是严家的人!”

    那人被砸,但他并没有参与严放的包场,家里也有点小钱,顿时和他打了起来。

    服务员将两人拉开,被砸的人捂着脸,气不过骂道:“你他妈要是没被赶出来,你把这二十万的帐付了啊,要不然你装什么装?”

    严放还要上前踢他,一直坐在酒吧角落的一位男人出声。

    “我帮他付了。”

    此事才算结束。

    众人散去后,严放抹去嘴角的血,对着眼前冷漠肃然的男人上下打量,这人他并不认识。

    “你哪位?为什么帮我?”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带他出去上车后,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有五百万,没有密码。”

    严放扫了一眼,没接。

    那男人笑道:“严先生被赶出家门,什么都没了,这时候要装清高?”

    “你他妈找死么?”他举起拳头,“别以为给老子付了二十万老子就不会打你。”

    男人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只说:“严先生最近这么倒霉,难道不怀疑是有人刻意针对?”

    他皱眉,“什么意思?”

    “我调查过。”男人拿出几张照片,“带你玩的黑帮,看押你的警察,甚至那两个死刑犯,都收到钱款,见过同一个人。明显有人故意针对你。”

    严放看着那些照片,眉皱得越深。

    这几个月发生一连贯的事,他想过,的确不像是偶然,更像有人在有意引导,要他坠入深渊。

    可染上毒瘾后他又将这事抛向了脑后。

    男人说:“你最近,是和什么人有仇了吧?”

    严放抬眸,倏地,他想到一个人。有能力做到这事的,又和他有仇的。

    “看来,你有答案了。”说着,他又拿出一份文件袋,“有人让我把这份东西给你,他说你应该用得到。”

    这次,严放狐疑接过,拆开后,里面是两份用过的牙刷,两份不同人头发,都用透明袋子装着,上面还分别写着傅昌和傅臣渊父子的名字。

    男人又说:“傅家长子傅臣英还在时,傅昌夫妻俩对他偏爱有加,当时就有外人调侃,不受宠爱的小儿子是不是捡来的。”

    这句话,加上用过的牙刷,头发,他的暗示很明显。

    严放想到小时候和傅臣渊一起玩的时候,的确有人这样说过,当时傅臣英还帮弟弟收拾了那个嘴碎的人。

    他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这人知道他和傅臣渊的事,也知道他和傅臣渊的纠葛,可自己的确没见过他。

    “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男人笑了声,“我在这再提醒你,三天后是傅家的追悼会,我觉得你作为傅臣渊曾经的好友,应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