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有病啊?眼皮抽筋啦?”程处默怒道。

    长孙冲则一指菜园的一角,低声提醒说:“你看那是谁?”

    “呃,唉,这,这好像是那个姓孙的牛鼻子。对咯,我想起来了。之前他在我府上吃酒,将我爹灌醉,趁机忽悠走了咱家的祖传玉佩。”

    “这就是了,那玉佩说不定是孙神仙给那小子的,你可莫要怪错了人。而且我听我爹说,陛下最近很重视这个叫苏宇的小子,咱们不能冲动,得从长计议。”

    “从长个球,走,咱们进去,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

    此时苏宇刚好将茅房的地面给抹平,他对几个哥哥说:“这茅房还得通风晾晒些许时日方能使用,这段时间大家还得再委屈一下自己的屁股。不过咱们辛苦了这么久,嘴巴不能再跟着屁股一起受苦了。今儿我请哥哥们喝酒,喝好酒!”

    一听说有酒喝,苏大壮顿时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一拍大腿说:“嘿,老四你那天给我带的酒可真是好东西,我岳父当着大家的面儿,将我这个女婿好一顿夸。”

    苏二壮也说:“那天正好我媳妇儿那个秀才娘舅也在,我刚把这酒打开,人家就说这是好酒,还说比长安城的名酒都香,他甚至还当场为这酒写了一首诗呢!”

    程处默本就是嗜酒成性的主儿,这点倒是随了他爹程老匹夫。

    闻言他还哪里能忍得住?直接瓮声瓮气地说:“吹牛,我不信,除非你们拿来让俺尝尝。”

    苏家众人闻言,齐齐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苏宇则蹙眉道:“你谁呀?咱们非亲非故,你想在小爷家里吃白食不成?”

    苏大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苏宇轻声说:“老四,这货莫不是这里有问题吧?”

    苏二壮则一指那正在菜园子里拔草的孙思邈说:“咱给他喝酒,到时候也让他跟那老头一样,让他帮咱家干活。这傻大个一看就是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爹说了,这样人用着放心。”

    程处默被气得嘴唇子都直哆嗦,心说你们以为你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吗?

    刚要发飙,他就感觉有一股浓烈的酒香味儿直刺鼻孔。

    瞪圆了牛眼一看,就见那叫苏宇的小子不知道啥时候竟然拎出来了一个小酒坛!

    程处默瞬间就表演了个一秒变脸,他呲着大板牙,笑着对苏宇说:“小兄弟,在下程处默,我这人向来爱憎分明。方才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一切都是误会。你看这样成不?我出钱买你的酒,有多少要多少。”

    这时候长孙冲则笑着从钱袋里掏出了一大块银子,丢给了苏宇。

    苏宇掂了掂,嗯,不错,足有十两重。

    他将银子收下之后,对两人也终于露出了笑脸儿。

    苏大壮吩咐他媳妇儿去炒了几个小菜,几人就坐在新建好的茅房旁边儿开始把酒言欢。

    第一杯酒下肚,程处默吧嗒吧嗒大嘴,两眼放光地说:“娘的,老子这辈子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够味儿、够劲儿、够烈!嗝,要是我能给咱家老头子带一坛回去,他肯定得夸我。”

    长孙冲那边儿也同样对这酒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并且已经盘算着要跟苏宇合作酿酒了。

    一刻钟前还吆五喝六的铁血汉子,在一斤酒下肚之后,竟然直接就睡得人事不省了。

    最后程处默和长孙冲是被他们带来的部曲给抬回的长安城,这一路上就跟展览似的。

    “哟,这不是程小公爷么?看他那个样子,八成是又闯祸被揍了。”

    “不对呀,谁敢打他们两个呀?我咋闻到有股很浓的酒味儿呢?”

    翌日,当程处默醒来之时,他就将自己在苏家喝酒的事儿对老程一五一十地说了。

    程咬金二话不说,直接就杀去了尉迟敬德的楚国公府。

    见他提着板斧杀气腾腾地过来,尉迟敬德还一头雾水呢,就听程咬金直接就骂开了。

    “老黑,你他娘的真不仗义。自己偷摸地去大河村喝了好酒,回来也不知道告知我一声,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兄弟?”

    “程老匹夫,你少在那胡咧咧,谁去偷摸喝酒了?我那天是陪着……哎,算了,你进来咱们细说。”

    李世民去大河村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尉迟敬德就将那日自己与李世民去看一个小子的事情给说了。

    然而他说的那些事情程咬金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就只有酒!

    “我说,你可别对那小子起什么歹心,那是陛下罩着的人。”尉迟敬德好心提醒道。

    “放屁,老子说过要对那小子不利了吗?等下你陪我去找他要酒,他若乖乖地将好酒拿出来招待咱,那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否则,嘿嘿。”

    看着老程龇出来的大板牙,尉迟恭的脸变得更黑了。

    “带你去可以,咱们得微服,不能让那小子看出了端倪。否则一旦害得陛下身份被曝光,到时候你就等着去北边儿守城门吧。”

    两人两匹快马,很快就到了大河村。

    这时候刚好是晌午,尉迟敬德由于是第二次过来了,他还算是比较会做人,特意让人准备了礼物。

    某程老匹夫就不一样了,他腆着个草包肚子,把当年在瓦岗寨的派头给摆了出来。

    他用自己的大肚子拱开了苏家的破败院门,然后迈大步就十分自来熟地进了人家的院子。

    今天苏家众人都没在家,集体到附近各个村子去兜售野猪肉去了,家里就剩下苏宇和几个孩子以及某个倒霉的义工孙思邈。

    此时孙思邈正看着一株被胡乱栽在墙根底下的百年灵芝摇头叹息呢,就感觉自己的屁股仿佛被人给踹了一脚!

    “喂,你家主子呢?让他出来,就说俺老程要找他喝酒。”

    孙思邈被气得胡子都炸开了,他扭头就将手里的小花铲朝着程咬金的脸上砸去。

    “好你个程老匹夫,竟敢踢贫道的屁股,我看你是不打算让我给你治你那难言之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