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来的宁研连忙提醒,少女清和的声音,唤回他一丝理智。

    楚浔漆黑的眼里终于照进亮光,他回头。

    “可他想杀你。”

    宁研:其实也没有,那三支箭全部不在命门,应该只是想伤她。

    宁研握住他手腕,“冷静点,我没有事。”

    这刺客留着指认,杀掉太可惜。

    “楚浔。”她又唤。

    少年凝着她,慢慢松手,获得自由的刺客下意识大口呼吸,然而下一秒,他脖子一痛,晕倒地上。

    宁研没空管地上刺客,因为她被楚浔用力抱住。

    “殿下,刺客……”

    匆匆赶来的银风把剩下话咽回去,低着头,做一个识趣的属下。

    宁研拉开少年,“先处理事,回去再抱。”

    楚浔一声不吭,默默抓住她的手。

    宁研瞧他状态有点不对,便随他去,转头吩咐银风。

    “这人口中含毒,把东西弄出来,别让他自杀。”

    好在楚浔动作快,掐住刺客脖子,让他没办法吞药自杀。

    银风看向地上刺客,“是。”

    把毒扣出来后,他和几名暗卫押刺客送往太子府。

    宁研看向远处宾客,又看看少年。

    太子还在雅阁,得过去一趟,但是楚浔牵着她,不难想象,这一路会吸引多少目光。

    宁研抬眸,少年轮廓精致凌厉,他微微垂首,黑眸清晰倒影出自己的面容。

    他好像很多时候都是这样,默默地,静静地注视自己。

    会收敛身上戾气,意外乖顺。

    捏了捏他手指,宁研轻笑,“走吧,先去看我皇兄。”

    少年眸光发亮。

    她牵着他,行走在阳光下。

    两人样貌出众。

    风拂过,少女裙摆张扬的红,与少年的黑纠缠一起,画面说不出的缱绻浓烈。

    “我天,我眼睛花了?不然怎么看见公主在牵一个男的?”

    “这不正是刚刚那位公子,居然和殿下……”

    “他们什么关系?”

    “我才刚动的心啊,彻底碎了。”

    “不是说公主喜欢陆瑾年吗?”

    “那多久前的事,公主现在肯定看不上了。”

    人群中,陆瑾年咬紧牙关,他说呢,为什么宁研一见他就打,原来是已经看上别人。

    呵,水性杨花。

    亏他为了哄她开心,费了这么多精力。

    可恶!

    巴图尔见宁研没注意自己,便带人灰溜溜走掉。

    球场恢复先前热闹。

    二楼。

    见宁研出现,阿南和影随松口气。

    “公主。”

    宁研摁着楚浔坐下,对两人道,“以免再生事端,你们现在护送太子回去。”

    “是。”

    阿南迟疑,“那公主您……”

    殿下醒来肯定会问公主情况。

    “本宫晚些回宫。”

    阿南没再多问,背上昏迷的宁承,和太子府的侍卫一起离开。

    宁研靠在柱子,垂眸不知在想什么,楚浔静静望她,气氛安静。

    半响。

    巧云上来,“公主,叶姑娘求见。”

    少女转身,“让她进来。”

    叶若兰低头走进雅阁,恭敬行礼,“臣女叶若兰,参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

    声音平静,如清水流淌。

    叶若兰抬头。

    然而下一秒,瞳孔剧烈收缩,女子吓得向后跌坐。

    指着少年,声音颤抖。

    “赵、赵王……”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他不是应该关押在皇宫吗!

    像是看见此生最恐怖的画面,女子浑身都在颤抖。

    【咦?这是什么反应?感觉怪怪的。】

    “公主,这……”巧云也懵了。

    赵王?

    这哪里有赵王。

    之前她觉得叶小姐也是一个稳重的人,怎么这会……

    楚浔淡淡扫了女子一眼,随后便不感兴趣挪开。

    怕他的人多了去,不差一个。

    不稀奇。

    宁研想到什么,她对巧云道,“叶姑娘不太舒服,你扶她下去。”

    “是。”

    不愧是公主,处变不惊。

    宁研摸了摸少年,“在这等我,我过会回来。”

    楚浔幽幽看她,并不言语。

    走出雅阁,宁研去见叶若兰。

    房间里,女子怔愣坐在凳子上,这会已经恢复几分理智,但脸上仍残留几分恐惧。

    见少女过来,她惊站起。

    “殿下……”

    宁研挑了把椅子坐下。

    “坐。”

    “你有事想跟本宫说,对吧。”

    叶若兰转动干涩的眼睛,慢慢坐回凳子上。

    思虑良久,女子斟酌开口,“臣女想问,殿下是不是也重生了?”

    【卧槽!】

    叶若兰是重生者?

    怪不得这么不对劲。

    系统望向少女,宿主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宁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神情平静无波,叶若兰一咬牙,扑通跪地。

    “殿下,臣女接下来的话或许匪夷所思,但请殿下一定听完……”

    叶若兰说的,是原主被禁足之后的事。

    宁承被废不久,皇帝遇刺,刺客刀上沾毒,不幸中招。

    虽说不致命,但也令皇帝身体也大不如前,时常昏睡。

    无奈下,封二皇子为太子,实行监国之责。

    凭借除掉前太子的功劳,陆家被新太子重用,一跃成为京城最大权贵。

    朝堂上要看陆家脸色行事。

    陆家奢靡成风,全国上下纷纷效仿,为了攀比,官员们不停贪污,太子却不管。

    至此,齐国开始走下坡路,国力日渐空虚。

    忽然有一天,塔尔戈南下,赵国向齐国发动战争。

    齐国腹背受敌。

    皇帝命陆家前往北边镇守疆土,另一位将军抵御东面的赵国。

    然而陆家竟不战而降,对塔尔戈大开城门,并且举族加入塔尔戈。

    塔尔戈将士力大无穷,并且首领巴图尔骁勇善战,一路南下,势如破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血从北方流到了南方。

    而东面和南面,也没抵御住赵国的入侵。

    消息传入京城,齐王当场吐血身亡。

    太子继位,披挂上阵,但不到一个月战死沙场。

    齐国内忧外患。

    其余国家见状,也纷纷加入战斗。

    经历一年的战火,齐国覆灭。

    ……

    “其实这场战争源于一场比赛。”

    “塔尔戈部落流传着齐国懦弱的流言,说他们只要南下,就能吞并齐国。”

    “塔尔戈首领蠢蠢欲动,让大王子前来我国试探。”

    “如果我国真如流言所说那般无能,那他们便准备战争;如果齐国强盛,那便打消野心,停止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