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海接过郭婉华的银行卡,两人的手指再次碰到。

    郭婉华的肌肤总带着凉意,像名贵的宝玉一样微凉润腻,触之令人心悸。

    “云海,既然我们决定合作,那事不宜迟,我这就找我的同学帮忙,从米国采购电脑零配件,海运到香江。那边发货过来,受季节、航线影响,需要两到四周时间。我们利用这段时间把公司和工厂组建起来。”

    李云海说了一声好,我把进货的钱给你,你负责进货,我负责开厂。

    他又问道,工厂建在花城还是西州?抑或北金?

    郭婉华说北金就算了吧,我们都很少来,你人在西州,就建在西州,应该更加方便管理。

    李云海说是的,我在西州刚好拿了一块地皮,在建一片很大的厂房,可以利用起来。

    郭婉华说那就这样吧,经营方面的事,交给伱我很放心。

    李云海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手里的银行卡,这是一张在特区珠城发行的中银卡。

    我国第一张银行卡发行于1985年,叫中银卡。由中行珠城分行发行,标志着我国向银行卡业务迈出了第一步。没想到中银卡刚发行,郭婉华便在国内办理了自己的银行卡。看来她早就有了心思,要防香江那个丈夫。

    聪明的人都不会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别人身上,而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为自己留有足够的退步和余地。

    郭婉华外表柔弱,骨子里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当即联系海外的关系,请他们在米国帮忙采购电脑的零配件。

    她那个同学就在米国的戴尔公司工作,正好在采购部门,对米国的电脑配件供应商门儿清,还知道哪里有便宜的滞销电脑可以买进。

    换言之,戴尔公司有的进货渠道,郭婉华的同学都可以帮忙搞定,而且采购价格可以做到和戴尔公司一样。

    戴尔成立也不过一年多时间,这家公司通过便宜的组装机,迅速做大做强。

    而它的创始人,只比李云海大一岁,最初的创业资金也只有1000美元。

    总有人在创造奇迹,也总有人悠闲一生。

    郭婉华放下电话,含笑说道:“好了,云海,我和米国那边谈妥了,我先打款过去,你方便的时候再给我转账好了。”

    和这样的姐姐合作,李云海真的是太省心了,两人有着无比的默契,也有着一样强烈的事业心,彼此又有一定的信任,不用像其他人那样斤斤计较。

    太多的合伙公司,都是内部耗死的。

    两人谈完事,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

    “郭姐,那我们先谈到这里,夜深了,你也早点休息。”李云海起身笑道。

    “嗯,你过去陪你的女朋友吧!”郭婉华莞尔而笑,“热恋中的男女,真令人羡慕。爱情,到底是什么滋味啊?为什么能让你们这般形影不离?”

    李云海嘿嘿一笑,抓了抓头,笑道:“这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经历吗?”

    郭婉华一脸的迷茫:“我没有过爱情,我真的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面对这个人类永恒的话题,李云海也无法做出确切的回答。

    郭婉华却又追问道:“云海,你和小芝之间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感觉?能向姐描绘一下吗?我虽然无福享用人世间的爱情,但听一听,也是好的。”

    她说得如此的幽怨凄婉,让人能看到她内心深处的孤独和寂寞。

    李云海想了想,说道:“真爱是两棵树的独立,相互注视和映衬,却各成风景;真爱是两簇花的爱慕,欣赏对方的美丽,无妨自由的呼吸;真爱是两颗星的遥望,千万年的等待,但从未感到分离。”

    郭婉华听罢,不由得痴然。

    李云海告辞回到自己房间。

    他睡意上涌,倒床便睡。

    次日早晨,李云海在一阵温柔的歌声中悠然苏醒。

    他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林芝躺在身边,在他耳边轻轻的哼着歌。

    “难忘那小小的摇车,它摇着日月它摇着星索,它摇着妈妈无字的歌,童年的时光悄悄地流过。”

    她的歌声轻柔婉转,听着让人心情舒畅安宁。

    李云海搂住她的脖子,她顺着他的力度往上,两人碰了碰嘴唇。

    “今天去哪里?”林芝纤细的手指,在李云海脸上轻抚。

    “带你去玩!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呀!我们去爬长城,去看故宫,去吃八大楼!”

    “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两人起床,前往景区游览。

    林芝有了姑姑送的拍立得后,就不再带家里那个笨重的海鸥相机,走到哪里都带着拍立得,每到一个景区,她都会请游客帮忙,给她和李云海一起拍一张合照。

    “以前我出去玩,都是拍单人照,以后我们都要拍双人照。”

    林芝很会拗造型,和李云海摆出各种Pose,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

    “等有了孩子以后,我们带他重走一遍我们走过的路,再留下三人照!”

    小姑娘内心有着太多美好的想法。

    李云海总是一脸宠溺的说好。

    连着几天游玩下来,两人吃遍了八大楼,也逛完了京里有名的景点。

    这天,他们在天安门前照完相,林芝看到旁边有一个卖太阳眼镜的摊位,上前试了试几副眼镜,问李云海哪副好看?

    李云海认真的端详了一下,指着一副大大的蛤蟆镜说:“这个还不错。”

    林芝又选了一副眼镜,戴在李云海鼻梁上,歪着脑袋看了看,嫣然笑道:“还不错哦!好帅!那就买这两副了。”

    李云海掏出钱来付了款。

    林芝每天都走那么多的路,小脚都磨出了泡。

    李云海让她坐在马路边的花坛上,脱下她的凉鞋,帮她轻轻的揉脚。

    “不要啦!脚好臭臭的啦!”林芝羞涩的缩了缩脚。

    李云海抓稳她的脚,命令她道:“别乱动。女人的脚一点也不脏,还能吃呢!”

    “啊?什么毛病啊?吃人的脚?”

    “你这就有所不懂了吧?在古代,女人的脚,是最隐秘的地方。也是男人最喜欢的部位。”

    他看到林芝右脚脚底起了个水泡,如果不刺穿的话,走路肯定会很疼,便附近商店买了盒针,又到药店买了药水。

    李云海用火柴把针尖烧红了,轻轻的挑破了林芝脚底的水泡,涂上药水消炎。

    “明天在饭店里好好休息一天,暂时不要出去玩了。我正好去考察一下北金的耗材市场。”李云海帮她穿上凉鞋,说道,“还有,你这鞋子磨脚,买一双旅游鞋穿吧。”

    “哦!知道了!”林芝乖巧的答应一声。

    李云海看到前面有一家西餐厅,笑道:“今天就吃西餐吧?”

    林芝也不想走路了,说好吧。

    这是北金第一家中法合资的西餐厅,马克西姆餐厅。

    门口站着一个戴着红帽子、穿着红衣服、黑西裤、黑皮鞋的侍者,那桀骜不驯的眼神,看起来很自豪的模样。

    李云海蹲下身子:“来,我背你走。”

    林芝幸福的一笑,趴在他背上。

    李云海背着林芝走向西餐厅。

    餐厅门口的侍者愣了愣,赶紧走上前来,帮他们拉开了餐厅的门。

    “您好,请问是两位吗?是要用餐吗?”一进门,餐厅里面的服务生上前接待。

    李云海说了一声是的。

    服务生请两人来到正餐厅,拉开椅子。

    李云海放下林芝,请她坐下。

    餐厅内枫栗树叶状的吊灯与壁灯散发出幽暗的光辉,映照着墙上鎏金藤图案,以及摩自卢浮宫、故宫的装饰壁画。

    四周无数水晶玻璃镜、五彩缤纷的彩画玻璃窗,眼前一切仿佛使人置身于18世纪的法国巴黎的豪华宫殿。

    侍应生彬彬有礼的递上制作精美的菜单。

    李云海让林芝点菜。

    林芝翻开菜单,点了鹅肝批、阿尔贝黑胡椒少司牛排、藏红花大虾、炸山羊奶酪,又点了一瓶白葡萄酒。

    最经典的法式鹅肝批,酒香浓郁,鹅肝滑嫩细腻,营养丰富。炸山羊奶酪配无花果制作简单,却体现着法式大餐的实用和利落。

    这样的外国菜,偶尔吃一餐,感觉味道还不错。

    下午,李云海和林芝没有再逛街,就在长城饭店休息。

    晚上,他们正要下楼吃饭,看到郭婉华从电梯那边款款走过来。

    只见她俏脸微沉,红唇紧抿,看样子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可是,当她看到李云海的时候,脸上立马就带上了笑容:“云海,小芝,你们下去吃饭吧?等等我,一起。”

    李云海说了一声好。

    郭婉华回了一趟房间,换了件衣服出来,和李云海、林芝一起下楼吃饭。

    李云海问道:“郭姐,一切顺利吧?”

    郭婉华轻声说了一声没事。

    这里是高档饭店,每天晚上都会举办不同的活动,以吸引顾客。

    今天晚上的活动是走秀,请的都是国外的洋模特。

    模特和走秀,对1985年的国人来说,都是新鲜事情。

    能住得起长城饭店的人,自然不在乎门票钱,很多人都买了门票进去看。

    饭后,郭婉华请李云海和林芝前往观看模特走秀。

    洋模特们穿着比基尼入场,她们金发碧眼,又穿着高跟鞋,一个个都很高大,吸引了全场的关注。

    林芝轻声笑问道:“云海,你喜欢外国女人吗?”

    李云海涎着脸笑道:“喜欢,你给我找一个?”

    林芝白了他一眼:“好啊,你三心三意呢!”

    李云海哈哈笑道:“招一个回来,给你当保姆!”

    林芝噗嗤笑道:“那我也受不起、使不动,我还怕她把你的魂勾走了呢!”

    李云海咦了一声:“我的魂?不是早在你身上了吗?”

    林芝甜蜜的笑了起来。

    郭婉华坐在他们身边,听着他俩说着绵绵的情话。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爱情。

    模特们的走秀,也就是看个新奇,满足没有出过国门的人对洋女人的那一抹特别的兴趣。

    看完表演,回房休息。

    次日上午,李云海一个人来到东西街。

    从东四百货商场往北就是东四百货商场电器部,再往北有个高台阶就是东四刻字门市部,然后是服装店、复印机门市部。

    李云海走进复印机门市部,看里面卖的机器和耗材。

    这个门市部很大,不仅卖国外的,也卖国产货。

    我国第一台静电复印机是浦江牌,由上海照相器材厂于1966年研制生产,这家工厂后来改名为上海复印机厂。

    1967年,试制出我国第一台海鸥Se-1型大型工程图纸复印机。

    此外,我国还有津市复印机厂、汉州复印机厂、汉光机械厂、长安仪表厂等也都自主研制出各种型号的静电复印机推向市场。值得自豪的是,不仅整机完全由国内制造,而且机器的所有零部件都由我国自己制造。

    只不过,国产复印机的销量都不大,改开以后,我国用市场换技术,外国复印机进入我国,更加挤占了纯国产复印机的生存空间。

    1984年,佳能和理光相继在我国建立合资工厂,因其质量优良、性能稳定,很快占领市场。

    李云海看到这家门市部售卖的国产老机器,不由得一阵感慨唏嘘。

    “同志,看复印机吗?”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人上前接待。

    李云海看看他们售卖的耗材,问道:“你们这里没有卖光彩牌碳粉吗?”

    “光彩?哪个国家的?我们听都没听说过。我们这里有东洋进口的碳粉,你要什么品牌的?我这里都有。”

    “我就想买光彩牌的碳粉,是国产的。西州四海耗材厂出品的。价格便宜,经济环保。”

    “哦,国产的啊,我们现在还没有进这款产品。你可以买进口的啊,品质更稳定。”

    “这些品牌不好用,热稳定性没有光彩牌的好。你没看人民日报都夸光彩牌碳粉好吗?连米国的Time和科学杂志都推荐呢!”

    “是吗?我竟然不知道!同志,你留个联系方式,等我们有了货,以后可以通知你。”

    “我经常来这边逛的,以后有了我再来买吧!”

    李云海说完便离开。

    他在北金城里逛了一圈,发现所有的复印机门店,都没有售卖光彩牌碳粉。

    这几乎是肯定的!

    因为李云海是厂长,国内的其他城市,几乎没有到他厂里进过货。

    光彩牌碳粉,现在属于墙里开花墙外香。

    国外早就被人捧红了,供不应求。国内的零售商,却还不知道有这款碳粉的存在。

    李云海每找到一家复印机门市部,就把地址记下来。

    第二天,他让林芝再跑一趟,沿着他昨天走过的路,再逛这些复印机门市部。

    进门只问一件事:“有光彩牌碳粉卖吗?”

    对方自然回答说没有,如果对方推销国外的碳粉,林芝就会说,我是看了米国科学杂志的推荐,所以才买光彩牌碳粉,这是一种不含金属离子的碳粉,经济又环保。

    下午,李云海安排郭婉华再跑一趟。

    经过他们三人几轮的询问过后,北金城里所有的复印机门市部,都知道有一款国产碳粉叫光彩牌,而且问的人特别多!

    这是李云海的推销术。

    80年代,即便是北金这样的大都市,复印机门市部也是有限的,问同一种碳粉的人多了,自然会引起他们的重视,也会四处打听光彩牌碳粉。

    等到央视的广告播出后,效果就会加倍的好。

    为了给商人们加强印象,李云海次日又安排郭婉华的司机和助理去跑了一趟。

    连续几天,都有人不断的来问同一款产品,复印机门市部想不重视都难。

    结束北金之行,李云海和郭婉华道别,带着林芝回家。

    李云海回到西州后,当即给倪教授转了100万的研发经费,又给郭婉华打了货款过去。

    郭婉华说了,等北金的工作完成后,会来一趟西州。

    央视的广告制作组来到西州,找到李云海,商量拍广告的事。

    李云海对光彩牌碳粉的广告,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和广告部的人员沟通。

    他想出来的广告语是:“光彩牌碳粉,全球销量遥遥领先,为国争光!”

    央视广告制作组的同志都说这广告词可以。

    至于广告内容,李云海也力求简洁。

    他请省花鼓戏剧团的苏红出演。

    整支广告的创意是,苏红扮演一个都市白领,穿着素色优雅的职业套裙,手里拿着光彩牌碳粉,站在办公室的复印机旁边,说一句:“碳粉,我只用光彩牌。”

    然后,画外音响起来:“光彩牌碳粉,全球销量遥遥领先,为国争光!”

    随后出现西州四海耗材厂的画面,最后是耗材厂的联系地址、联系电话,主营产品。以及TIME和科学两本杂志对光彩牌CCA和碳粉的报导。

    这个年代的广告,可以很长,长达一分钟都没事。

    因为广告还比较少,很多人看了广告,不知道是广告,还以为是电视台的采访报导,格外的信任。

    苏红和李云海合作过一次,上次的四海学校广告,就是请苏红拍的,在省里的反响特别好,这几个月以来,报名的人都是爆满的。

    这次的光彩牌碳粉广告也请她来拍摄。

    苏红形象气质俱佳,演技更优。

    她穿上女式职业套裙,穿着小高跟皮鞋,一头及腰的黑发,脸蛋清秀靓丽,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都市丽人风采。

    广告拍得很顺利,李云海看了看效果很不错。

    央视广告部制作组的同志回京以后,还要进行后期剪辑,加上字幕,配画外音,这些工作完成后,会寄一个样带给李云海。

    李云海请他们吃了饭,送他们上了回京的火车。

    他期待着这次的广告,能帮光彩牌碳粉,打开国内的销路。

    至于光彩牌CCA,这是面对生产厂家的专业原材料。国内生产耗材的工厂还不多,李云海打算单独联系他们。

    两天后,郭婉华从北金来到西州,两人商量建电脑组装工厂的事情。

    李云海总感觉郭婉华心事重重,这天晚上吃过饭,他送郭婉华回到下榻的芙蓉宾馆,问道:“郭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郭婉华慵懒的往椅子上一坐,手撑着下巴,微微笑道:“云海,你还真是厉害,我有心事,也被你看出来了。”

    李云海哑然失笑:“郭姐,你不是一个好演员,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呢!”

    郭婉华幽幽一叹,说道:“我遇到一件大事,又没有人商量。云海,要不,你给姐出个主意吧?”

    李云海主动问她的,现在对方既然这么说,他当然说好:“郭姐,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参详。”

    “你坐啊!别跟审犯人似的,居高临下看着我。”郭婉华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这是芙蓉宾馆最好的套间,一室一厅,放在当时的西州,已经是最好的酒店房间。

    李云海哑然失笑,坐了下来。

    郭婉华坐正了身子,说道:“云海,老头子身体不好,这一向一直在住院。”

    李云海微微一愕,才明白她所说的老头子,是指她的丈夫。

    “那你要不要回一趟香江?”

    “嗯,我也想,可是我问过他,他不让我回去。他说内地的事业刚刚展开,需要我在这边守着。还说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不要让我担心。”

    “郭姐,那你在忧虑什么呢?既然他没事,不是更好吗?”

    “云海,你有所不知。我怕他被几个前妻控制了,做不了主。如果他真的不久于人世,那遗嘱就在会这段时间立下来。我如果不在他身边,只怕要被他们排挤在外。香江都是讲法律的,遗嘱怎么样立,财产就怎么样分配。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跟他们去打官司。”

    “郭姐,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丈夫有多少财产?我对香江的富豪不是太清楚。”

    “他具体有多少财产,说实话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他的很多资产都是隐性的。我知道的,他大概有80多亿港元吧!”

    “80多亿港元!那可是一笔不菲的资产!”

    “是的,现在我就在担心,他要是在医院走了,财产只怕会被几个前妻的儿子瓜分。那我和美琳怎么办呢?虽然说我手里也有一点财产,可是和这笔遗产比起来,又算不得什么。我嫁给他十几年,他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都是我在他身边。现在他身体不好,却只想把儿子们喊过来照顾他。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云海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大家族的财产纠纷,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样的豪门争夺家产的恩怨。

    不过他有着成熟的思想,也能对遇到的事情做出正确的判断,很快就帮郭婉华想到了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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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