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东京,气温逐渐升高,阳光明媚,天气干爽,退却了樱花季熙来攘往的人潮,春夏之际的清新与明媚自然是最温柔不过,气若游丝的清风拂面,若即若离的阳光普照。

    李云海受到尼康社长吉田的邀请,参观了他们公司的总部大楼和工厂。

    看到他们现代化的办公大楼,严格执行5S管理标准的工厂,李云海的心却一直都处于沉重当中。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李云海却忘不了这家公司以前做过的事。

    到二战中期,尼康旗下已经有了19家工厂和23000名员工,所生产的光学仪器包括望远镜,潜望镜,航空侦查镜头,光学瞄准具等等。

    看到这些产品,明眼人都知道是用来装备什么人,用来做什么用的!

    这些光学仪器在战争中的使用,曾经给我国人民带来了巨大的苦难。

    战后,他们开始向民用产品转型。1959年开始生产第一台单镜头反光相机F,确立了在专业市场的牢固地位。在这以后,他们生产了一架又一架著名相机,始终占据着135专业相机市场上的霸主地位。

    他们在1980年推出第一台步进式光刻机,这种高性能光刻机在稳定性和自动化程度上更加优异,并迅速占据市场。

    在工厂里,李云海看到了光刻机的运作,以及整条DRAM芯片生产线的生产过程,并看到了他们的成品,还抽样进行了检测。

    吉田告诉李云海,他们不仅提供硬件和软件的支持,还可以向四海集团提供强大的后续技术力量支持,包括我方工作人员的操作技术、维修技术的培训,解决我方所有的后顾之忧。

    东洋人做企业,比起米国人来,的确不同,这是一种经营理念和管理方式上的差异。

    李云海在尼康公司待了一天时间,下午五点钟才返回大仓饭店。

    这座城市,白天总是充满着繁华的压力与急促的活力,大概只有在日落的时候,终于可以拥有一个短暂喘息的机会。日落把天空变得更加立体而丰富,与之相呼应的,便是城市林立的建筑,在夏天来临的时候,翻滚的热浪与温柔的晚风相伴,火红的日落与宁静的天空相守,看着让人总是会陷入热恋般的动容。

    李云海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王妃的车队从外面出席典礼归来。

    王子和王妃,坐在敞篷车上,无数的民众拥挤在街道两侧,一睹英伦玫瑰的风采。

    前面的车开得很慢,李云海他们的车,只能缓缓跟随在后面。

    疯狂的粉丝们,大呼小叫,伸长了手臂,想和王妃握手。

    快接近大仓饭店时,敞篷车忽然停了下来。

    王妃提了提优雅的长裙,款款走下车来,1.79米的身高,再加上高跟鞋的加持,使得她在一群东洋人面前显得那么的鹤立鸡群。

    她蹲了下来,和街道栏杆外面的一个小姑娘握手。

    无数双手从栏杆的空隙伸了进来。

    王妃微微屈着身子,微笑着和他们握手。

    那些和她握了手的东洋民众,激动得三生在幸,此生何幸!那通红的脸,紧闭的眼,像是随时会窒息过去。

    李云海不追星,所以也就无法理解别人的这种疯狂举动。

    龚洁是个明星,平时被人追捧惯了,见到这种场面,也就见惯不怪。

    美智子贴着车窗玻璃看着外面,她的激动不亚于外面人行道上的人。

    王妃一路和人握手,走向大仓饭店。

    王子则一脸高贵的端坐在敞篷车上。

    这对夫妻的行为,哪怕是在公众场合,也总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据说原因是王妃生的第二个小王子,是红头发的。

    疯狂的追星行为,一直到太仓饭店外面才结束。

    李云海他们的车,等前面的人进去以后,这才得以开到饭店门口。

    吉田和美智子等人一起请李云海到餐厅吃饭。

    王妃和一群人在大堂里聊天,周边站满了保镳。

    李云海瞥了她一眼,看到她优雅端庄的站着,手里提着一款迪奥的黑色包包,这款包因为是她的定制款,后世也被称之为戴妃包,虽然价值不菲,但也成为上层人士追逐的对象。

    她是那样的高贵典雅,高高的胸部、倾斜的肩膀、美丽的颈项、乌黑的眸子和金色的卷发,立体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像天鹅一样迷人。

    龚洁低声说道:“她真是个美人。”

    李云海嗯了一声:“你也是。”

    龚洁羞涩的笑道:“人家可是王妃呢!我可不敢和她比。”

    李云海淡淡的道:“王妃未必就快乐了。一举一动都受到约束,站姿、坐姿、穿什么戴什么,都有一定的规定,只怕你未必愿意过那样的生活。你没发现吗?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会笑个不停,但站在王子身边的时候,却总是撇着脸。”

    “你倒是对她观察入微!”

    “呃——”

    李云海他们来到西餐厅吃饭。

    吉田问李云海,明天是否可以签订采购供应合同?

    李云海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答应明天上午十点在大仓饭店签订合同。

    吉田很是高兴,敬了李云海一杯酒。

    吃过饭后,吉田吩咐美智子,一定要好好款待李云海他们,然后告辞离开。

    李云海回到酒店房间后,和倪教授商量。

    两人都觉得就买尼康的设备,不必再联系GCA。

    这套设备需要订做,明天签订合同,需要先缴纳30%的货款当定金,尼康公司生产出来,大概要5个月时间,也就是要等到下半年才能交付。

    让李云海省心的是,吉田社长说了,7亿美元包括运费和安装费。

    不过他还是害怕夜长梦多。

    李云海还记得重生之前,我国向阿撕麦公司订制的光刻机,平均差不多是2亿欧元一台,但运费和安装费,却高达10亿人民币,价格和设备的价格差不多了。

    人家做的是垄断生意,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价格真的是随便人家开。

    饶是如此,阿撕麦公司还一再延迟发货。

    现在尼康给李云海的价格,算是比较中肯的,就看能不能按时交付。

    倪教授说,在设备交付之前,我们可以先拿到软件,然后进行芯片的设计。

    李云海表示同意。

    国内生产最先进的光刻机和生产线,可能还不具备条件。

    但国内人才济济,要进行高端芯片的设计,肯定没有问题。

    芯片设计和生产是两码事。

    像苹果、英特尔这些公司,他们都只设计芯片,交给代工厂生产。

    李云海不仅要自己设计芯片,还要自己生产芯片。

    不仅如此,他还想打造一个庞大的国产供应链。

    理想是远大的,但能不能成功,他现在也说不好。

    这件事,对他,对我国,都是一条完全陌生的道路!

    李云海既然重生在了这个时间节点,又正好做的是半导体生意,而且赚到了这么多的钱,他愿意拿出来拼一下。

    晚上,李云海再次失眠。

    这段时间,他不停的飞来飞去,时差倒过来又倒过去,再加上精神压力比较大,生物钟完全紊乱了。

    他很佩服倪教授和龚洁,这两个人的睡眠质量怎么就那么好呢?

    李云海来到饭店的酒吧,只有借助酒精的麻醉,才能让自己睡一个好觉。

    他明天要参加人生中最重要的合同签订仪式,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

    李云海来到龚洁房门前,抬起手来,又放了下去,想着她肯定已经睡了,就不再打扰她。

    他一个人下了楼,来到酒吧。

    晚上的酒吧,没有什么人。

    李云海点了一杯鸡尾酒,坐下来慢慢的喝。

    他带了一本书,摊开放在桌面上看。

    酒吧门口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正是长身玉立的王妃。

    她身边的人看了看酒吧,说道:“我们先去清场。”

    王妃优雅的摆了摆手,说了一声不必,这个时候来这里喝酒的,都是大仓饭店的贵宾。

    大仓饭店以贵著称。

    后世此地的帝王套间,730平方米,上下两层,相当于一套空中别墅,一个晚上25万人民币。

    有时候贫穷真的会限制人的想象,普通人赚25万是难事,有钱人住一个晚上的酒店,就要25万。

    酒吧里只有李云海和另外几个旅客。

    王妃摒退左右,让他们在门外等候,她优雅的走过来,在吧台上坐下,指了指李云海手里的酒杯,对酒保说道:“来一杯这个一样的。”

    酒保当然认识王妃,恭敬的答道:“王妃,这是邦德007在我们这里喝过的特制鸡尾酒,口味有点烈。要不我推荐另一款给您?”

    “不,我就要这杯。我听说过邦德在这里喝过酒,我特意来体验一下的。”

    “好的,王妃。”

    李云海听到他们的谈话,抬起头来,朝她微微点头。

    王妃回以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礼貌的问道:“你在看什么书?”

    “一本武侠。”

    “武侠?是学功夫的吗?”

    “哈哈,不是,就是一本通俗。”

    “我也喜欢看书,我喜欢看浪漫的言情。”

    “哦,比如说呢?”

    “卡特兰女士写的,情盗、爱之火、里斯本之恋、爱的迷惑,哦,还有很多,我看过她三十多本这一类的。”

    “你只读她一个人的书吗?”

    “是的,我觉得她写得很好,不过你们男人多半看不下去。武侠,写的是什么呢?”

    “对于一本书,我以为,与其介绍,不如自读。”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不过,我以为只看一个人的书并不好,因为你会受到作家的思想左右。我建议你多看一些其他作家的书。”

    “谢谢。我现在很忙,没有多少时间看书了。”

    “忙里可以偷闲。我也很忙,但我用书来催眠,每当我睡不着觉的时候,我都会看书来促使自己入睡。”

    “你是华人?邰湾或者香江?”

    “我来自华夏,大陆。”

    “哦,那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我想我有机会去访问的。”

    “当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听别人介绍一万遍华夏文明,还不如亲自去走一趟。每个人的思想和话语,都带着一定的偏见,只有你自己的所见所闻,才能给你最真实的判断。”

    “我用不惯筷子,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用刀叉。今天的午宴,我们在皇室举行,结果他们没有给我准备刀叉,我用筷子夹不住菜。”

    王妃说着,撩了一下金发,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轻轻掩住嘴,笑道:“我还想,以后再出来访问,我要在包里自备一套刀叉才行,不然我会吃不饱饭,只能半夜偷偷的出来喝酒。”

    李云海伸出自己的两根手指头摇了摇,说道:“筷子很容易使用,上头固定,下面松动就行了。你看过的言情里面,肯定有关男与女,阴与阳、灵与肉的描写吧?筷子也是一样的,一分为二,合二为一。”

    “哦!很有意思的解释!我忽然之间对筷子有了不同的认知。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你也是。”

    两人越谈越投机,李云海知识渊博,通识古今中外,旁通博览,谈吐幽默,见闻广博,说出来的话往往能获得王妃的认可。

    王妃时不时的露出开心的笑容。

    李云海喝完了杯中酒,说道:“我要上楼休息了,再见。”

    王妃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再见。”

    两人萍水相逢,彼此不问姓名。

    李云海合上书,长身而起,走出酒吧。

    王妃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她端起酒杯,轻轻的喝了一口,满是孤独和落寞。

    李云海回到房间,有了酒精的作用,他很快就入睡了。

    第二天的合同,就在大仓饭店签订。

    李云海不用赶早起床,但他还是很早就醒来了。

    他和倪教授、龚洁一起下楼,来到花园餐厅用早餐,商量需要加进合同中的细节。

    倪教授说,今天签完合同后,他打算到东京逛一逛,买一些当地的半导体材料回去研究。

    在他看来,佳能、理光和施乐、HP的复印机,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四海集团要想研制自己的复印机产品,一定要综合这些现有产品的长处。

    佳能的文字打印做得更细腻,理光的打印速度更快,施乐一如既往的美式风格,有些随性,HP的最新产品加入了不少新科技,打图像比较好。

    李云海听他滔滔不绝的议论,问道:“倪教授,我们是从头研制?还是收购国内的某种复印机厂呢?”

    倪教授认真的考虑了一番,说道:“国内的复印机,技术相对来说不够成熟,我们收购他们的工厂也是可以的,我们看中的不是他们的技术,而是他们的人才。并购企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把相关行业的人才招揽到公司旗下。我一直以为,人才,才是最核心的竞争力。”

    李云海说道:“那就收购一家!或者两家都行!倪教授,此事还得你负责联系。国内那些工厂,别看不怎么样,真要买下来,只怕还得费一番力气呢!”

    倪教授笑着说道:“这个容易,现在市面上在售的,都是国外的品牌复印机,国内的复印机厂,要么和外资合作,要么只能等着被改革。”

    早餐有煎蛋、培根、牛油果、樱桃、草莓酸奶。

    李云海喝了一口酸奶,看向窗外的花园。

    他看到王妃在散步,几个随从远远的跟随。

    王妃经过这边窗户外面的步道时,从玻璃窗看到了李云海,朝他挥了挥手。

    李云海也挥手致意。

    龚洁问道:“你认识她?”

    “王妃啊!”

    “我知道她是王妃,你和她熟啊?”

    “不熟。”

    “那她为什么跟你打招呼?”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觉得我面善吧!也有可能她把我当成她在东洋的粉丝了。”

    “嘻!有意思!”

    “哈哈!还有一种可能,她是冲你打招呼,只不过你没有回应她。说不定她看过你的电影,是你的粉丝呢?”

    “格格格!”龚洁笑了。

    美智子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李云海看着她,问道:“美智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美智子轻抚胸口,说道:“对不起,李先生,我迟到了。我出来晚了,我挤电车又没挤上,我刚才一路跑过来,先跑到楼上,见你们不在,我想到你们在下面吃早餐,便又跑了下来。”

    李云海笑道:“你又不是上班,不用这么赶。坐下来歇一下。”

    “不,我陪同你们,也是在上班。”美智子坐下来,因为跑得太急,心口剧烈起伏。

    李云海看着她纯真的笑脸,再看看她丰盈的身材,心想这小姑娘发育得很不错,容颜如童,身材却巨。

    他以为的这个小姑娘,其实是个大学毕业生,比他还要大两岁呢!

    李云海问她吃过早餐没有?

    美智子说吃过了,在来的路上,吃了三明治和牛奶。

    她说,吉田社长他们上午九点半过来,十点钟准时在大仓饭店签订合同,他们已经租下了大仓房间的一间会议室。

    李云海说了一声好。

    吃过早餐,李云海对倪教授道:“时间还早,我们去棋道室下盘围棋吧?”

    “好啊!”倪教授笑道,“我喜欢下围棋。就是找不到对手,国内喜欢下象棋和军棋的人多。”

    李云海等人来到棋道室,里面坐了两桌人,正在对弈。

    倪教授和李云海在棋桌边坐下来,这是塌塌米样式,要盘腿坐或者跪坐。

    李云海都觉得不舒服,便席地而坐,让倪教授执黑先行。

    龚洁和美智子在旁边观看。

    李云海也很少下围棋,但知道围棋的规则。

    任何棋类,都是战争的一种演练,排兵布阵,尔虞我诈,吃对方的棋,占对方的地盘。

    倪教授也只是懂围棋,平时没有多少时间和人对弈。

    他俩一时间倒是战了个半斤八两。

    下围棋最耗时间,要是水平相差很大的,还能速战速决。

    像他俩这种水平相当的,智力也差不多的,下起来就很慢。

    一盘棋还没有下完,时间快到上午十点钟了。

    吉田社长带人来到了大仓饭店。

    李云海和他们一起走进会议室。

    吉田带来了合同,递了一份给李云海。

    李云海先仔细的看了一遍,再递给倪教授看。

    合同采用中、英、日三语打印,字迹清晰工整。

    李云海看得懂中英两种文字,日文看懂了九成。

    像这种合同,李云海完全可以说以中文那份为主,因为他是汉人。

    倪教授看了一遍,说没有问题。

    双方该有的谈判,昨天都已经谈妥当,吉田社长做出了很多的让步,在他权力范围内能做到的,全部答应了李云海。

    合同里面,规定得很细,整个采购订单,包括哪些整机、零部件、软件,以及各种配件。

    运费、安装、培训、售后,交易方式、交付时间等等,也都进行了详细的说明。

    李云海将在七天之内,将30%的货款打到尼康账户上,做为订金。

    订单总价7亿美元,订金是2.1亿美元。

    吉田答应李云海,订金到账以后,可以先将相关的软件给他们使用。

    双方核对无误,签订了合同。

    吉田和李云海握手,说请你们在东京再多玩几天,签证的事情,我帮你们办理。

    李云海说此间事了,我们明天就回国。

    吉田说那么我们今天中午一起吃饭,请李先生赏脸。

    李云海笑着说好。

    他们一行人走出会议室。

    此时已经是十点多钟,吉田也不走了,就在饭店里陪同李云海。

    一行人聊着天,走到大堂。

    那边走过来几个人,其中两人还是李云海认识的,正是堡土谷公司的会长木村,另外一个是东方化学公司的会长小野次郎。

    小野和木村,看到吉田和李云海,走了过来打招呼。

    原来吉田和他们也是认识的。

    李云海现在和小野、木村两家也算是有了合作关系,彼此见了面,自然要保持表面上的和气。

    木村倒是表现得很热情和客气,问李云海什么时候来的东洋?来此有何贵干?又说来了也不找他们,不把他们当朋友看待。

    李云海和吉田合作的事,其实并不想太多人知道,特别是眼前这两个鬼子,因为他知道,这两个人心机深沉,并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吉田并没有这么多的心思,直接就把和李云海的合作说了出来。

    木村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哈哈笑道:“李先生,你真的是大手笔啊!7亿美元的采购计划!”

    李云海淡然一笑,没有接这个话。

    吉田签成了这么大一笔订单,自然高兴,说道:“李先生是我们公司最大的客户,他没有选择米国公司,而是选择我们尼康,这是对我们的信任!”

    他请李云海等人到餐厅去吃饭,又邀请木村和小野。

    木村说有重要的客户要陪,改天再约。

    吉田和李云海他们前往餐厅。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木村的脸色慢慢的拉了下来,说道:“小野先生,四海集团越做越大了!对此,你有何看法?”

    小野背负双手,嘿嘿笑道:“李先生野心不小,他这是在布局整个半导体行业。我们又能怎么办?你还能阻止尼康公司卖机器设备给他?”

    木村冷笑一声:“我们不可以阻止,但是我们可以建议通商产业省,限制高端半导体机器对华人的出口。特别是四海集团,千万不能卖给他们。四海集团拥有很强大的研发能力,他们能研制出比我们更先进的CCA,那么有一天,他们肯定也能研制出比尼康更先进的光刻机和芯片。”

    小野摇了摇头,觉得此事太难,说道:“你觉得,通商产业省的那帮人,能听我们的建议?”

    木村微一沉思,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先找吉田谈一谈。让他中止合同,不要卖机器给四海集团。”

    小野讥诮的一笑:“吉田能从中得利,怎么可能不卖?木村先生,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中止订单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木村沉着脸说道:“华人是一个很可怕的民族,现在他们落后,我们就必须把他们按住,不让他们起来。如果他们一旦掌握了先进的半导体技术,以后挨打的就是我们了。”

    小野道:“木村先生,你是不是多虑了?就算我们不卖给他们,李先生也可以找米国的GCA公司采购。除非你能联合米国人,一起限制和打压四海集团。不然的话,我们怎么做都没用。我知道你是想报复CCA那一箭之仇!”

    “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我也想啊!可是——”

    “那我们就是同一战线,我们先找吉田谈话,再向通商产业省建议,限制对四海集团出口高科技设备。”

    两个人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李云海真把这两个人龌龊的内心给看透了!

    此刻,李云海和吉田等人来到餐厅就座。

    李云海觉得,有必要给吉田打一针预防针,便说道:“吉田先生,我和刚才的小野还有木村,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经历。我怕他们会从中作梗,搅黄了我们的合作项目。”

    吉田一愣,说道:“哦?怎么回事?”

    李云海便把CCA之战说了一遍。

    吉田多少听说过一些,但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听完李云海的话后,拍着胸口说道:“请你放心,我们做生意,最讲的是一个诚字,我们已经签了合同,我不可能反悔。”

    李云海心想,现在两国之间的关系还算是处于蜜月期,以那两个人的能力,应该不至于说服整个东洋来对付四海集团吧?

    不过,他心里还是隐约的有这层担忧,于是又和吉田强调了履行合约的重要性。

    吉田一再表示,请你放心,没有人可以左右我们的决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