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美琳后,李云海打了个电话给郭婉华。

    郭婉华躺在床上,正在敷面膜,她用的是纯天然的食材,黄瓜片,再加上一些植物萃取的菁华液。

    “云海。”郭婉华脸上敷着东西,只能轻轻的张口发声,声音显得格外轻柔。

    “郭姐,美琳不在你身边吧?”

    “不在,我都躺床上了,做完这个面膜准备睡了。怎么了?”

    “跟你说个事。”

    “喔,你说。”

    林芝道:“是这个道理,所以不用理会他们。”

    陈美琳呆住了。

    “这小屁孩,鬼精鬼精的!唉!看到就看到了吧!我给她那个死鬼老豆,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怎么着也够了吧?我找个男人不行吗?还要她同意?”

    柜员一听他们不买,又翘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们没钱买!在这里装什么装?”

    “美琳也知道,你丧偶多年,身边一直没有男人,骤然之间看到这种东西,难免好奇,所以来找我聊了聊。她甚至怀疑我就是那个男人。”

    李云海道:“逛逛街。”

    但是在一个特定的群体里,很流行老金。

    “美琳看到你扔的药盒了。”

    何咏筠优雅的抬了抬手,指着旁边一幢大厦,说道:“我家公司在这里,我是来上班的。你们这是?”

    李云海问林芝道:“喜欢吗?喜欢就买下来。”

    于是,他对林芝说道:“你们先去逛逛,我随后来找你们。”

    陈美琳没办法,总不能对妈咪进行刑讯逼供吧?

    林芝她们看完电影,回到家里已经快十二点钟。

    柜员赶紧转身离开。

    林芝和沈秀兰、林馨三女手挽着手,成为香江街头一道靓丽的风景。

    郭婉华拉着女儿的手,说道:“妈咪为了带大你们,已经忍受了很多年的寂寞,现在我不想再忍耐,你能理解妈咪吗?”

    香江很多店做的都是老金,而且是原滋原味,原来的工艺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保持什么样子,没有进行新的加工。

    今天的她,看起来却是一个美艳的大姐大。

    这家店做的都是老金。

    柜员更加不屑,说道:“乡巴佬,你们懂什么?这是工艺品!是艺术品!那些青铜器文物,论斤卖青铜的话,肯定也不值钱啊!”

    如果历史悠久的老黄金再加上好的工艺的话,它的市场价值要比它本身的材质价值要高得多。

    香江可玩的地方还是有几个的。

    “喔,是啊!”郭婉华想到李云海的话,知道女儿要说什么,便道,“一个人是挺寂寞的,我又不像你,会那么多的乐器,有那么多的爱好。我什么也不懂,一个人挺无聊。”

    “嗯,是的呀!不吃不行,我这么大年纪了,万一再怀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我现在有儿有女,很满足了。”

    李云海问道:“清朝时期的金器,现在卖多少?就这个。”

    关于内地的那些刻板印象,她也只是人云亦云听来的。

    她头发披散着,化了淡妆,嘴唇红艳,脸色白净,五官立体而精致。

    老金就是过去的金子,这是一种含金量较低、含有较高杂质的一种黄金。

    柜员欲哭无泪。

    柜员看着那块名贵的镶钻手表,不由得目瞪口呆。

    李云海呵呵笑道:“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到金店看了看东西,没想到这也是你们的产业?”

    她只是香江最底层的服务员,工资不高,生活维艰,别说出国旅游了,便是内地也没有去过。

    很多老手艺的传承,在国内很难找到,却能在香江街头看到。

    “对不起,李董,我、我、我不知道你是大老板!”柜员期期艾艾,吞吞吐吐的说道。

    沈秀兰一怔,说道:“我说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买不起了?不就是一个坨金子吗?说得我们没钱买似的!”

    何咏筠并没有接,而是说道:“等下送到我办公室里来!”

    单纯的从纯度来看,老黄金的纯度没有现在的黄金那么高。

    柜员当然也知道四海集团,毕竟这是港股上市公司!

    柜员愣了愣,说道:“那倒不是皇家之物,不过这也是清朝年间的宝贝!”

    次日,李云海和林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香江商业发达,街面上到处都是百年老店。

    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看着很普通的内地男人,居然是四海集团的董事长,而且是自家老板的座上宾。

    何咏筠指着柜员道:“你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知道你拒绝了谁吗?那是千亿富翁的太太!你个不长眼的玩意!”

    那里面跑出来一个柜员,正是刚才给李云海他们服务的,她来到何咏筠面前,递过来一本账簿,说道:“何小姐,这是昨天的营收记录,请过目。”

    难道黄金提纯了以后反而不好看?

    沈秀兰道:“出席重要晚宴的时候,倒是可以戴一戴,平时的确没什么场合可以用得上。小姐,能不能拿出来看看?”

    柜员是个势利眼,一听他们说的是普通话,便知道是内地来的,手撑在柜台上,一脸的鄙夷,说道:“这个是老金首饰,很贵的!一般人买不起的,你们内地来的,看看就行了。”

    “情人吧!”

    “妈咪,你是不是给我和弟弟找了个叔叔?”陈美琳终于不装了,直接摊牌。

    何咏筠今天穿着一条高贵典雅的短裙,露出修长白腻的大长腿,胸前的领口开得有点低,显出起伏的峦峰。

    “噗哧!”郭婉华笑喷了!

    她脸上的黄瓜片,一片片的掉落。

    郭婉华瞬间被呛着了,用力的咳嗽,好半晌才好,说道:“你、你胡说什么呢?快去睡!”

    郭婉华正要说话,敲门声响起来。

    李云海笑道:“是我夫人。”

    今天无所事事。

    郭婉华喔了一声:“还没睡,有事吗?”

    柜员道:“15万!”

    林馨气愤不过,抓住林芝的手,抬了抬手腕,露出手表,说道:“认识这个吗?一块手表,就能买你这种老金首饰十几个了!十几万的东西也敢在这里得瑟!没见识的井底之蛙!有空多出去走走看看!这世界比你想象中大!香江不过是弹丸之地!”

    说着,他瞥了那个柜员一眼。

    李云海看了看店里的东西,感觉这些老金看起来比新金还要漂亮。

    李云海在电话那边听到,便挂断了电话。

    今天却被李云海他们狠狠上了一堂教育课。

    “你吃避孕药了吧?”

    李云海笑道:“这种人哪里都有。国内那些国营商店的柜姐,不也一样眼高于顶?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本地人瞧不起外乡人。自古皆然,所以有句话,叫人离乡贱!物离乡贵。”

    李云海之前见她吹上了天,还以为这玩意有多贵,闻言不由得摇头笑道:“我还以为有多宝贝呢!15万的首饰,还配不上我老婆的身份!而且这种东西,并非不可复制,现代科技发达,制作出来的金饰更加漂亮。”

    “啊?那这算什么关系?”

    柜员看到李云海居然和何大小姐站在一起,很是吃惊,问道:“何小姐,他、他是谁啊?”

    沈秀兰讥笑道:“就这东西,还文物呢?你唬谁?老金我也知道,不就是过去人用的金子吗?杂质多得要死,你要是拿去回收,人家店铺还不一定要!就算收,价格也低得离谱!”

    “啊?”

    一辆豪华跑车开过来,停到路边,车门开处,一个优雅的女子走下车来。

    她也有所念人,也有所爱人。

    就算她不说,何咏筠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李云海道:“李先生,我们的人不懂事,多有得罪。”

    李云海道:“我妻子看了一看,觉得太贵了,买不起!”

    郭婉华怔忡的道:“他、他是个有家庭的男人,所以他一般不愿意露面。我和他也只会偶尔相聚,一年之中,也就几次吧!”

    李云海一问,才知道她们看的是个爱情片。

    何咏筠问道:“李总看中的是哪个商品?去拿过来。”

    陈美琳怔忡,谈话的节奏被打乱,主动权也被郭婉华掌握。

    林芝被电影的镜头语言给撩拨动了。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郭婉华笑道,“就她还杀人呢?给她一条鱼,你看她敢不敢杀!”

    何咏筠道:“是啊,那是我们的产业,我们有连锁金店,李总要买金器吗?我没看到你们买啊?”

    “好,反正你知道这事就行了。”

    李云海道:“那你说说看,这首饰是哪个朝代的?又是哪个名人或者皇帝用过的?”

    柜员撇着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金子,这是老金!跟我们内地的文物一样,很珍贵的!”

    还是以前的工匠,工艺水平比现在高超?

    林芝看中一个老金做的头饰,说道:“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机会戴,这么大的头饰,现代人很少戴。”

    这种黄金的含金量通常最低只有50%,而现代市面上的黄金纯度一般都在99%以上,最高的甚至四个九的纯度。

    李云海呵呵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们的职员瞧不起内地人,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不过现在的内地人,也有很多有钱人,特别是有能力出来港岛游玩的那批人,实力都不会太差。你们这么瞧不起人,是会损失很多生意的。”

    香江的爱情片,可想而知有很多好看的镜头。

    陈美琳推门进来,坐到床沿,说道:“妈咪,你平时一个人,是不是特别寂寞?”

    林芝微微一笑,温柔的道:“你好。”

    逛街购物就有更多的选择。

    “那你和他在一起,你图他什么啊?”陈美琳生气的质问。

    何咏筠哦了一声,伸出手来,和林芝握了握,笑道:“原来是李夫人!失敬。”

    “不对,如果是情人,更应该难舍难分,想天天腻在一起才对。”

    何咏筠沉着脸对柜员道:“你们一个个尾巴都翘上天了是吧?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力,得罪我们的顾客?每一个进店的顾客,都是我们的贵宾!不管他们来自哪里,说什么样的语言,穿什么样的衣服!培训的时候,我就跟你们讲过,哪怕进来的是个乞丐,你们也要给他倒一杯水!你们做到了吗?”

    她也想念一个男人的关爱,并不图他什么。

    林芝道:“还行吧!算了,不买了,主要是没合适的使用场景。”

    何咏筠看看林芝他们,嫣然笑道:“李先生好福气啊,身边美女如云!”

    她瞬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陈美琳忽然问道:“是不是我哥?他是不是我哥?李云海!”

    “嗯!”郭婉华更不想装,说得更直接,“妈咪是女人,需要男人。”

    但是,老黄金真正的价值不体现在黄金的纯度上,而是它的工艺价值和历史价值上。

    林馨说道:“真不知道这些柜员哪里来的优越感?不就是帮人站台卖东西吗?还卖出优越性来了啊?”

    柜员低着头,嗫嚅不敢言。

    何咏筠请李云海来到大厦入口处。

    所以,她理解了妈咪。

    林芝三人点头离开。

    林馨道:“就是,还不如买个纯钻的头饰,最起码还闪闪发光呢!”

    之前的她,像是一个清纯的女大学生。

    柜员不敢说话。

    她要是林芝是四海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又岂会做出那种无礼的举动来?

    大屹山、太平山顶、中环街区、海洋公园、维多利亚港、历史博物馆、石澳海滩、庙街夜市等等。

    林芝他们离开金店。

    她取下墨镜,看着李云海,笑道:“李先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李云海心想,上次陈美琳相亲,何家人闹了很大的意见,估计会影响到两家的合作。

    “随便什么关系。美琳,你去睡吧!”

    李云海一看来人是何咏筠,倒是一讶,说道:“何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郭婉华嘴边泛起一抹温柔的浅笑,说道:“不是我图他什么,而是我需要他,我需要他给我的关心和爱护!我需要他跟我共度过的片刻美好时光!美琳,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男人?如果你有过,你就会明白。当你喜欢一个人,你并不会图他什么,只不过是你需要他的爱,离不开他的爱。”

    何咏筠道:“李总,我正好有事找你。是我们两家合作的事情。相请不如偶遇,要不请你到我公司坐坐吧?”

    何咏筠道:“他是我的贵客!是四海集团的董事长!怎么了?你认识他?”

    他们走进一家金器店。

    因为香江小,所有的产业都集中在一块。

    “美琳情绪很激动,还说要花钱请杀手,杀了那个男人。”

    不一会儿,她捧着那个老金做的头饰,快步走过来,说道:“是那个女的看中了这个。”

    之所以有老金这样的称呼,是因为以前的黄金提纯技术不佳,导致黄金中夹杂了很多杂质,使得其光泽较暗,看起来老旧。

    “不会!”郭婉会回答得斩钉截铁,“他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有年轻貌美的妻子,有乖巧可爱的几个孩子,他不会为了我离婚!”

    “嗯,妈咪,我能理解。”陈美琳点头说道,“妈咪,让你受苦了。叔叔是谁?你请他回家吃个饭,我们认识一下他吧!”

    这个形象,和那天晚上见到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老黄金经历了时间的沉淀,熬得起历史的风霜,才能在历史舞台上有一席之地。

    李云海指了指林芝她们三个人,淡淡的道:“这位是我妻子,这是我妻妹,这是我朋友。”

    何咏筠是个聪明人,察言观色,很快就明白这里面必有缘故,问柜员道:“怎么回事?说!”

    分公司那边也不用他天天去盯着。

    现在有机会,修补一下两家的关系也是好的。

    李云海淡淡的道:“你肯定没有去过内地,因为你对内地一无所知。内地十几亿人,你以为人人工资都是几百块?香江几百万人,每个人的工资都有两三万吗?你猜你的工资不过五千!”

    李云海他们之前看的那家金店,就在大厦门口。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芝十分的主动。

    柜员见他口气大,冷笑道:“先生,你说得轻巧,你买得起你再吹牛吧!15万港币,你们内地人一个月工资才几百块钱?这是你们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那、那、你和他,会结婚吗?”

    李云海哈哈笑道:“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以后注意一点,别再让她发现蛛丝马迹了。我觉得她情绪不算太好。”

    柜员一怔,找不到反驳的话。

    “都是成年人了,哪来那么多的情绪价值?”郭婉华道,“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在带孩子了!她却还像个孩子,需要大人哄着!”

    “妈咪?你睡了吗?”陈美琳甜美的声音传来。

    他便陪同林芝她们去逛街。

    何咏筠接过首饰,递给李云海,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李总和夫人受委屈了,这个小玩意,我送给李夫人,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李云海没想到她这么大方!

    这个金器虽然不太贵,但也要15万港币呢!

    李云海和何咏筠非亲非故,连朋友都称不上,只不过见过一面而已,她就送这么贵的礼物,要不要接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