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麻烦霍老板的照顾。不过小藻是我的男朋友,我也不好继续劳烦您。”

“接下来,我要带小藻回家。”

长条沙发上,左右两端各坐一男人。

虞藻坐在中央,与左右保持一定距离。

眉尖微蹙、嘴唇紧抿,左右观察的样子,如同破案的小侦探。

什么情况?

他有两个老公?

左边这个比较黑的,说自己是陈迟。右边那个没那么黑的,也说自己是陈迟。

二人之中必定有一个是假的。

他怎么可能有两个老公。

“陈迟”给虞藻看了许多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才是恋人的证据。

他带上一个模样清俊的男人。

“小藻!”

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望见虞藻,神采陡然飞扬。

脚步刹在虞藻跟前,才腼腆地、带着几分脸红,如见到心上人那般,手脚皆不自在,“你怎么搬家了?我哥说让我来照顾你,但我到了地方,才发现你已经不在了。后来怎么找都找不着你……”

“你眼睛能看见了吗?这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的照片,我给你看……”

照片里的虞藻坐在槐树下乘凉,一群土了吧唧的糙男孩围着他,纷纷朝他送上心爱的玩具。

他嫩得跟小白萝卜似的,羞怯地坐在小圆凳上,肉乎乎的圆润手臂规矩搭在大腿,脸上婴儿肥仍在,微微抿唇微笑,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白玉娃娃。

虞藻呆了呆。

他惊悚地看向一旁沉默的封洋。

表弟也是假的?!

封洋与霍斯言等人,脸色铁青。

虞藻谨慎地往“陈迟”那边挪着屁股,但又有狐疑。

不太像……

虽然许多照片能够表明,“陈迟”的确长这样,但眼前的男人,气质阴郁沉凉,声线冰冷,看人时没有温度。

虞藻摸了摸“陈迟”的手臂。

摸上去也是冰冰凉凉的。

“陈迟”反手握住虞藻的手,过低的温度,冰得虞藻一激灵。

他低头,轻声说:“小藻,既然眼睛治好了,我们一起回家。”

“爷爷奶奶还在等我们。”

他们一开始的计划是,等治好眼睛、赚到钱,再回老家盖新房子。

现在眼睛痊愈,钱也赚了不少,的确到了该回老家的时候。

虞藻一直不放心爷爷奶奶在老家,老人家没了孩子,只有他一个孙子。

前段时间他和奶奶视频,眼睛包着纱布的他,虽然看不见,但能听到奶奶的哽咽声。

后来听爷爷说,奶奶偷偷哭了。

说他们小藻啊,最怕疼了,小时候磕着桌角,哪怕只是浅浅的印子,都要被哄很久。

现在做了手术,京州又那么远、爷爷奶奶不在身边。

怎么这么可怜。

藻点点头,跟块刚出锅的小粘糕似的,黏在“陈迟”身边。

被牵起小手,似要往门口走。

却被人拦下。

虞藻绷着小脸,躲在“陈迟”身后,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陈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言语是与行为不符的冰冷:“我要带我爱人走,有什么问题?”

“你要要囚禁他吗?”

“小藻,你听我说,陈迟已经死了。”霍斯言残酷地道出事实,“他不是陈迟。”

虞藻尚未开口,“陈迟”低头,温柔地抚摸他的面颊:“小藻,我就在你面前。我怎么会死?”

对啊……陈迟就在他眼前。

虞藻眨了眨眼睛。

齐煜明打开手机里的新闻,以及多个报道。他忙道:“不是的小藻!你看,陈哥确实已经死了……早就死了,但我们怕你伤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许多新闻报道、社交平台都在传播这起恶性事件,部分人为博取眼球,还放出没有打码的照片。

霍斯言让手下人去处理,但根本处理不完。

部分照片没有打码,有陈迟倒在血泊之中、送去医院抢救时、后续躺在医院太平间的……各种照片都有。

都能说明,陈迟的确身亡。

耳边是主持人专业的播音腔报道:“宝家珠宝展览发生一起重大恶性事件,引起多方媒体关注,罪犯似乎针对霍氏集团已久,多次挑事、公开挑衅。霍氏集团的保安陈某,无辜身亡……”

虞藻怔了怔。

陈迟已经死了?那他身边的人,又是谁啊……

虞藻抱着“陈迟”的手臂,无端打起了抖儿。

他也突然发现,“陈迟”的体温冰凉得过分,不似活人,倒像一具尸体……

传递过来的触感冰凉,虞藻却像抱着一个烫手山芋,他急忙要松开手,手背却覆上一个冰凉彻骨的触感。

在他颤抖的目光中,“陈迟”摸着他的手,如恋人般亲昵。

冰块般的手指,狎昵揉捏细软的指根。

许久,“陈迟”才啊了一声,言语毫无波澜:“手怎么这么凉。”

他握住虞藻的手,将脸贴在虞藻的手心,似乎要借此动作,帮虞藻取暖。

和任何一对情侣一

样。

虞藻怕得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他颤颤巍巍地问0926:“他……他是陈迟吗?死而复生?灵异事件?”

“他是鬼吗?”

一连串的问题,0926只能回答最后一个。他说:【是鬼。】

怎么还有灵异元素啊!

副本到了结尾,虞藻才发现贯//穿全副本的异常之处。

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活人,而是超自然的鬼魂。

虞藻眼睛逐渐浮起一层泪水,朝另一侧、霍斯言的方向望去。

虞藻刚要找机会跑到霍斯言那边,寻找新的靠山。

听到身边的男人,语气淡淡道:“所以你呢?”

“那你这段时间,又是以什么身份,陪在他的身边?”

“陈迟已经死了,你又是谁?”冰冷的声线不无嘲讽,平静的语调、咄咄逼人的意味。他说,“你是他的新老公吗?”

虞藻呆了呆,对啊……

陈迟早就死了,那这段时间,一直抱他、亲他,让他喊老公的男人,又是谁?

男人再一次问:“我是他死而复生的丈夫,你又是谁?”

虞藻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被骗了。

抬出的脚收回,他扒拉回“陈迟”身边,躲在“陈迟”身后,凶巴巴地瞪了过去。

仗着有人撑腰,有模有样地学着男人说话:“你到底是谁!”

但“陈迟”身上凉,虞藻依然有点怕怕的,只敢抱着男人的腰。

腰身部位因一层衣服阻隔,相比较而言没那么冷,反而像打开冰箱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冷气,怪舒服的。

虞藻侧颜压上,忘了方才多害怕。

反而贪图凉爽,用脸蛋黏糊糊地蹭了蹭男人的后背。

霍斯言无法,只能让陈迟本人出来。

陈迟急了:“小藻,真的是我!他是假的……”

虞藻凶凶地翘起睫毛:“你才是假的!”

不过,小脑瓜满是狐疑。

怎么感觉对方才是真的?说话语气很像陈迟……

虞藻忙问0926:“我应该猜对了吧?我抱的人是陈迟,不过他死了,成了我的鬼老公。”

“是这样没错吧?”

0926:【。】

虞藻这被搞得晕头转向,分不清谁才是他老公的样子,还真是……可爱过了头。

“真的是我!”陈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也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他本人灵魂在其他躯体内,却有人用他的身躯、他的面貌,上门顶替他的身份。

诚实憨厚的老实人,焦头烂额地想法子。

陈迟搜肠刮肚,想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小藻,你还记得吗?我们……我们第一次牵手的时候。”

齐煜明与虞藻身边的男人,一起将目光看了过来。

陈迟说完这句话后,脸蛋赤红、视线躲闪,又掺杂几分回味的小甜蜜。

看他这样,就知道,接下来的话题,可能真有些大尺度了。

虞藻眨了眨眼。

说实话,不记得。

谁没事记这种第一次啊……而且他早跟别的男人牵过手。

陈迟也不是他的第一次。

陈迟见虞藻想不起来,急得满头大汗,周围人多,他又不好意思说这种私房话。

可是想要证明他的身份,必须说一些只有他们知道,别人不知道的。

这个男人能复刻他的外貌、他的体型,甚至找来演员假扮钟师傅的表弟。

但,他和虞藻在老家时的甜蜜回忆,是无法复

刻的。

“我、我帮奶奶摘玉米的时候(),你也要跟来……然后我们一起摘玉米。说完?()?[(),陈迟目光躲闪,又不肯继续往下说。

不过眼神与表情都让人浮想联翩。

齐煜明磨了磨牙,什么情况?

他:“说重点!”

“陈迟”也沉默地坐回沙发,带着虞藻一起。

手依旧牵着虞藻的手。

“然后,那是我们第一次牵手。”陈迟停顿片刻,一脸幸福道,“也是我们第一次接吻。”

“那天你穿了一条很漂亮的小碎花七分裤,但是嫌热,我帮你把裤子卷到大腿根,像是短裤。”

“后来你大腿根被蚊子咬了,你生气了、不肯走路,一直说好痒。我帮你挠痒痒,又拍蚊子……”

“手、手不小心滑进去了……”

齐煜明:“…………”

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究竟多不小心,才会把手滑进去?

沙发已无他的位置,齐煜明从旁边搬了个椅子,坐在虞藻附近。

神色严肃、如同探讨国际级别深奥的学术问题,目光如炬地等待接下来的剧情。

虞藻呆了呆,纠结地捏了捏手指。

他好像……好像还是没想起来。

不过的确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他爱使小性子,若是被蚊子咬了、不痛快了,肯定不愿意再走路。

再拿身边的老实人撒气。

虞藻不记得,但陈迟记得很清

楚。

那是他交出初吻的那天。

猝不及防、又来势汹汹,让他记了很久很久。

“也、也是我第一次帮你添……”

“…………”

“什么意思?”谢珩咬牙切齿地追问,“添哪里?”

“你说清楚点!”

潺潺流淌的小溪边缘,野花野草竞相开放,微风轻轻摇曳,带来苞米成熟后特有的清香。

而在成熟的季节,金黄的玉米地中央,传来许些哭腔与鼻音。

风声吹过苞米叶,带来沙沙声响。

经过的农民发出欢声笑语,各自朝各家的地前进。

无人听见怪异动静。

若是有人扒开角落一片的玉米杆,就能看到,堆在细瘦纤白脚踝的小碎花布料,下摆随着清风晃荡,飘来阵阵甜香。

又在空中抛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可怜的眼盲小村花,躺在充满雄性气息的褂子上,小脸粉粉白白、神色惊慌,被吓得眼尾湿红。

全村单身汉的梦中情人,漂亮的小村花,被一个健壮高大的糙汉,亲得小脸迷糊,口水兜不住,流了一地的甜水。

小村花貌美肤嫩、性子单纯,头一回在野外被男人含着小嘴巴亲。

脑袋昏昏涨涨,又因为脸皮薄,尽管抖得不成样子,还是努力一声不吭。

只有被亲得重了,才会控制不住抓住糙汉的头,

() 哭着让他滚开,边流口水边喘。

陈迟来时吃饱了饭,但骤然感到很饿,又或是渴。

他源源不断地喝着,嗅着虞藻身上传来的甜香,亲嘬得愈发卖力,像一个只知道讨主人欢心的工具。

“后来、后来我的褂子都湿透了……就,就没办法穿了。”

陈迟眼神躲闪,现在回忆起来,还有点惋惜,“我当时喝得、喝得很快了……但小藻你太多,我根本接不住……”

虞藻脸蛋涨红:“你、你别说了!”

又为自己辩解,“哪有那么多!”

老实人从不撒谎,被质疑后,他忙道:“真的很多!我当时头和脸都湿透了,后来我跟你不是去摘玉米吗,遇到同村的,他还问我怎么满头大汗……”

“还问我是不是偷偷抹你洗发露了,怎么的这么香……”

谁知道,他头上、脸上根本不是洗发露的香。

而是小村花身体内、最纯粹又甜腻的浓香。

“你他妈的……”齐煜明忍不住骂道。

陈迟这头老牛,书没读多少,描述画面倒是挺在行。

三言两语,还原当时的场景。

齐煜明可以幻想出这个画面。

连细节都能还原得一清二楚。

一个眼盲的纤细小男生,被大他一个体型不止的糙汉带进苞米地。

单纯的他,原以为只是牵牵手、亲亲小嘴儿,结果被里里外外吃了个透。

就躺在苞米地里。

旁边说不定还有路过的人,小村花脸皮薄,必然死死捂住嘴巴,可他眼睛瞧不见,就算有人来了、被看光了也不知道。

只能惊恐又无助地、无声掉眼泪。

要是陈迟没良心一点儿,把小村花带到比较远的地方。

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小村花浑身上下就这么点儿肉。

怕是被吃得连袅都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