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 想谋朝篡位的小世子 ( 五 )

屋内烛火通明 , 主位上端坐着一华服男子 , 正慢条斯理地沃茶 。

路在地面的暗卫俯首认罪 :“ 卑职有罪 , 请太子殷下责罚 。“

茶香在屋内扩散开来 , 明奕手执茶盐 , 手指若有若无敲打桌面 。

“ 孤不明白 , 你有何罪 ?“

暗卫喉结滚动 , 大汗淋漓 。

太子明奕 , 最是心狠手辣 , 又生性多疑 。

除了身边较为信任的下属 , 无人知晓他有怪病 。

这是明奕五年前遭遇刺杀中毒后留下来的怪病 , 发病时体内持续发热 、 脾气暴躁易怒 。

寻遍名医后才知晓 , 他中的是苗疆情 / 毒 , 一旦中药 , 便会不定时发作 , 需要同人欢好 。

但这么多年过去 , 太子明奕身边从未有人 , 哪怕发病 , 他也次次强忍 。

俏若他被这情毒控制住 , 用一次次肌肤相亲解毒 , 那么他与禽兽何异 ?

情毒发作一次比一次强烈 , 一次比一次难捡 。

久而久之 , 太子性情变得愈发乖张暴烈 。

前段时日 , 太子明奕同北凉王义子裴雪重前去剿匪 , 但山匪半路逃走 , 双方又意见不合 、 起了争执 , 正逢皇帝病重 , 他们暂时搁下剿匪之事 , 匆忙回京 。

谁知明奕的怪病突然发作 , 他只能先躲在明月楼 , 等振过怪病 , 再进京面圣 。

堂堂一国储君 , 竟染上这种不入流的病 , 又被他人撞破 。

此事可大亦可小 。

熏香带有缓解药性的中药成分 , 看太子如今神色 , 情热已过 。

暗卫思忏片刻 , 低头解释道 :“ 方才那位小公子应当是迷了路 。 卑职在外跟了他一路 , 他鬼鬼峄峄 , 似乎有目的而来 , 而且他还知道太子殿下您中了情 / 毒 …...

“ 卑职会尽快查到他的身份 , 并解决掉他 。“

明奕知晓睿卫为何不拦 。

方才那位小公子进来得太快 , 暗卫根本没机会拦 , 再加上明奕发病时性情暴库嘘血 , 与野兽无异 。

无人敢这时靠近 。

明奕慢悠悠地报了口茶 : “ 倒也不必赶尽杀绝 。“

暗卫怔了一怔 , 略有迟疑与不解 。

不必赶尽杀绝 ? 这竟然是太子说出来的话 ?

要知道 , 太子最是残忍无情 , 总是命令他们做事要斩草除根 , 绝不能留下隐悦 。

心狠手辣的程度 , 让一众从修罗地狱中厮杀出来的暗卫们 , 都心有余悸 。

对方上来直击要害 , 提出太子身中情毒一事 。 他身中情毒 、 且不定时发作的消息只有身边人知晓 。

又是谁泄的密 ?

明奕生性多疑 , 脑子里过了许多种可能 。

后来见对方迷迷糊糊的样子 , 才知道不过歪打正着 。

明奕放下茶盐 : “ 他误入此地 , 应当只是偶然 。 那般胆小的他 , 孤还没做什么 ,

便吓得逃之天天 。“

“ 想来也并无坏心思 , 唯一的图谋 , 便是孤了 “

暗卫诧异拿头 , 听得一头雾水 。

明奕站起身 , 袖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 暗卫即刻俯首 , 不敢直视储君真容 。

他捡起地上的锦履 , 用料名贵 、 刺绣精巧 , 竟还有丝丝缓缓的香气溢出 。

手指蹭着鞋履 , 明奕若有所思 。

若求荣华富贵 , 为何跑得那般着急 ?

想着想着 , 有些头疼 。

明奕一手捏着鞋履 , 另一手揉了揉眉心 :“ 也罢 。 你尽快拖到他 , 切记不要吓着他 , 把人安安稳稳带回孤身边 , 孤非但不会治罪 , 反而重重有赏 。“

暗卫今日已做好九死一生的准备 , 谁料太子竟没有责罚 。

他忙史首谢恩 , 眼睛一尖 , 望见床榻附近的一抹亮光 。

暗卫伸手摸索 , 拙起手来 , 一条额饰躺在手心 。

“ 太子殿下 , 莫非这是那位小公子留下的 “

稀有罕见的和田玉石被打磨成水滴形的坠子 , 细细长绳衔接两边 , 下方佩有绮丽动人的流苏 。

浮奋又奋靡的装饰 , 用料皆非凡品 。

明奕仔仔细细检查片刻 , 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有拥有的 。

面颊火辣辣得烧 , 唇瓣骤然传来一阵刺痛 , 他眉尖微皱 , 手指摸了摸唇 , 猝不及防摸到一块咬痕极深的牙印 。

咬得还挺重 。

虞藻跑得着急 , 竟连鞋履都忘了穿 。

他一股脑地在走廊里乱寅 , 曲曲折折的道路 , 让他根本不知道此刻位于哪个位置 。

面纱几

乎湿透 , 上头全是他的口水味 , 他匆忙摘下 , 握于手心 。

好不容易遇到明月楼的小厮 , 虞藻焦急求助 , 那小厮隧见虞藻的脸后 , 瞧间红了脸 。

“ 公 、 公子 , 您这边请 。“

小厮极其热情 , 不仅引虞藻来了雅座 , 又命人取来崭新的罗袜与鞋履 , 不过尺码有些大 , 需要再往里面垫一垫 。

材料比不上虞藻平日穿的鞋履 , 不过勉强能穿 , 总比光着足要好 。

虞藻斯斯文文地换好鞋袜 , 他身上没有带银钱的习惯 。

他思索片刻 , 纤长手指勾着乌黑发丝 , 将发间编的一枚红珊瑚珠递了出去 : “ 谢谢你 。“

“ 不 、 不用 …...“ 小厮一眼看出红珊瑚珠并非凡品 , 他连忙摆手拒绝 ,“ 公子 , 这是我应该做的 。“

“ 公子 “

这时 , 门外传来一道惊呼 , 黎书抱着个食盒 、 满头大汗得跑来 ,“ 公子你跑哪儿去了 ? 我找半天找不着你 , 可急死我了 ! “

虞藻手指一紧 , 支支吾吾道 :“ 我 、 我随便转了转 …...“

他连忙转移话题 ,“ 让你回府取的酪樱桃 , 你取来了合 7“

黎书没有怀疑 , 小殿下天真浪漫 、 喜欢新鲜 , 来了明月楼 , 估计劲头正盛 , 像猫儿似的四处乱转 , 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

“ 取来了 , 正用冰冰着呢 。“ 黎书打开食盒 , 取出一盏玻璃碗 。

这是皇帝的御赐之物 , 罗马进贡的贡品 。

酯樱桃是虞藻最爱吃的甜品之一 。 晶莹剔透的玻璃碗内 , 漂浮着乳白奶酪 , 搁入新鲜采摘的红樱桃果 , 色泽鲜艳 , 如同红宝石一般 。

表面浇上一层琥珀色的冰镇过后的蔗浆 , 入口酸甜 , 尤其美味 。

由于樱桃不能长时间储存于运输 , 乃是稀罕之物 , 多数由皇家赏赐或宴请 。

小世子善爱酪樱桃 , 当今圣上便隔三差五差人送来 , 满足他的馋嘴儿 。

虞藻的嘴巴红肿湿润 , 发丝锦袍凌乱 , 也幸好黎书心大 , 以为他只是玩开心了 , 所以才弄成这副糟糕模样 。

0926: 【 刚刚那人不是燕清远 。】

虞藻小脸呆滞 : “ 那 、 那他是谁 7“

0926 没说话 。

说明这是不能告诉虞藻的内容 。

虞藻握紧拳头 , 绮丽粉艳的一张脸蛋浮起悴色 。

他气极了 :“ 那我不是白给他亲了吗 7 ! “

还 、 还亲了那么久 !

不仅被亲 , 还被摸了 , 迷迷瞥瞥间 , 好似还被咬了一口 。

结果 0926 告诉他 , 对方不是他要找的燕清远 , 而是不知名的陌生人 。

虞藻气得头顶冒白气 , 他恶狠狠地含住酪樱桃 , 似是要用这个方式泄愤 。

“ 不过公子 , 你额上的额饰呢 ? “ 黎书瞎见虞藻空落落的额头 , 迷茫道 。

握金箭银匙的手顿了顿 , 转为摸向额头 。

虞藻面色大变 , 糟了 !

他方才跑得太着急 , 好像将额饰落在屋子里了 。

虞藻登时陷入焦急与慌乱 , 怎么办 ?

这可是二哥裴忌赠他的生辰礼 , 每日二哥为他洗漱梳发打扮时 , 都会为他戴上的 。

可让虞藻回去寻 , 他又不敢 , 于是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 连食欲都下降了不少 。

“ 黎书 , 我们快回府 。 “ 虞藻顾不上其他 , 先溜回府中再说 。

黎书匆忙将点心装回食盒 , 食盒里放了冰 , 倒不怕点心坏掉 , 又或是败坏口感 。

走廊上 , 虞藻步履匆忙 。

没了帷帽与面纱遮挡 , 他多少心存不安 , 窥探视线自四面八方而来 。

竟还有文人才子看痴了眼 , 当场作诗赠予他 。

虞藻可没这个闲工夫听这些酸不拉几的诗 , 拐角处 , 他险些撞上一个人影 。

不道歉也就算了 , 竟还症痴地看着他 。

右侧垂落下来的细长辩间 , 被编入各式金玉宝石璎珞 , 缤纷色彩衬得本就清丽的面庞愈发鲜活灵动 。

偏头瞳来一眼乌黑涨润 , 顾盼生辉 , 活脱脱像下凡的小仙君 。

小仙君发话了 , 他语气不善道 :“ 看什么看 ?“

对方愈发痴愣 , 片刻 , 才似回了神 。

他模样清俊端正 , 粗布披身 , 却满腹书生文人气 。

跌跌撞撞地扶住墙 , 神色涣散又迷茫 , 剧烈喘了几口气后 , 仿佛忍无可忍 , 求助道 :“ 这位公子 , 你可否 …... 可否帮我喊个大夫 ?7“

虞藻皱皱鼻尖 , 有点不太开心

, 他还赶着回家呢 。

他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 兄长教过他 , 在外不能随便同别人说话 , 更要提防主动寻求帮助的人 , 说不定对方别有用心 , 是专骗小孩儿的贩子 。

不过 , 什么大夫 ?

虞藻警觉地打量对方 , 面色涨红 、 呼吸急促 , 眉眼间满是痛苦的隐忍 。

不会是燕清远吧 ?

但这次虞藻长了个心眼 , 他可不想再被白亲或白摸 。

收起骄纵跋扈的神色 , 虞藻试探性地问 :“ 你是何人 ?“

燕清远有气无力道 :“ 在下燕清远 。“

“ 公子你放心 , 我不会为你惹来麻烦 , 也并非恶人 。 我 …... 我只是误吸熏香 , 你只需要帮我喊一位大夫即可 …...“

燕清远鲜少向他人求助 , 他也知晓对方没有帮他的义务 。

只是他实在火热难耐 , 他必须在神志尚且清明时找到大夫 。

不到万不得已 , 他实在不愚求助他人 。

自家道中落以来 , 燕清远见惯人情冷暖 , 他并不抱多少希望 , 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

耳畔却传来清脆上扬的声音 :“ 不麻烦 , 不麻烦 ! “

不久前还冰着一张脸蛋的小公子 , 蓦地绽放笑颜 ,“ 公子你看起来身体抱忱 , 既然遇上 , 那便是缘分 。 若我去喊大夫 , 一来一回不知要耽搁多少时日 “

“ 我恰好乘了马车 , 不如我们一同前往医馆 , 也能让你尽早接受医治 。“

除了对他伸出援手的太傅 , 燕清远何曾受到这般热情友好的对待 ?

他神色怔怔 , 仿若置身梦境 , 眼前的小公子神采飞扬 、 面容清丽 。

不知是不是中药太深的缘故 , 他竟觉得对方身上的光芒刺眼 , 却十分温暖 。

燕清远不愿给他人带来麻烦 , 可这一次 , 他鬼使神差地应道 :“ 那便麻烦公子了 “

虞藻就等燕清远这句话 。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 居然被他捡漏了 , 也幸好燕清远还没遇上其他同窗 , 不然这种好事 , 哪儿轮得到他 ?

虞藻为了刷燕清远的好感 , 主动伸手搀扶燕清远 , 又细声细气道 :“ 公子 , 我看你行路不稳 , 我来扶一扶你罢 。“

绵软的身躯挨上燕清远的手臂 , 让燕清远的脑子登时发白 。

好不容易降下来的体温 , 好似烈油入锅 、 熊熊燃烧 , 他僵硬着身体 , 喉结滑动数次 , 皆无法压下身躯内翻滚的渴望 。

身边的这位小公子一看便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 浑身细皮嫩肉 , 搀着他时 , 好似没有骨头 。

丝丝缓缓的软香自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 如流水般挤压着他的呼吸 , 愚要屏息 ,

却控制不住大口呼吸 。

“ 公子 , 小心 。 “ 身边的小公子细声细气地提醒 ,“ 前方有一块台阶 , 注意迈步子哦 “

“ 对 , 就是这样 , 拙起脚 “

「 公子真聪明 。“

方才药效最浓时 , 燕清远尚且能控制四肢 , 然而当下 , 小公子不过三言两语 ,

便让他思绪飘然 。

脚下步子都跟着错乱 , 竟开始同手同脚 , 如踏云端 。

虞藻好不容易把燕清远扶上马车 , 雪白秀丽的面庞变得绯红 , 身上也被闷出一身香汗 。

他拾手随意用手背抹了抹 , 侧身嘱咐黎书道 :“ 这辆马车内部拥挤 , 委屈你坐在前方 。“

黎书倒没什么委屈的 , 坐前面坐里面都一个样 , 只是 , 他看不惯这书生让小殿下搀扶的模样 。

他酸溜溜道 :“ 公子 , 这种事交给我们下人做就行 。 您金枝玉叶 , 怎能做这种粗活 “

方才黎书要帮忙搀扶 , 却被小世子拒绝了 。

他在一旁看得火急火燎 , 生怕这臭书生将纤瘦的小世子压着挤着 , 小世子乃尊贵之躯 , 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

马车内的燕清远 , 僵了僵 。

虞藻担心燕清远听见多想 , 他忙低声呵斥 :“ 不得胡言乱语 。“

“ 本来就是 。“ 黎书小声喃咕 ,“ 公子您是何等身份 , 他又是何等 ?“

虞藻知道黎书担心他 , 他安抚了黎书几句 , 让黎书不要再说燕清远的不是 。

打点好一切 , 他才慢吞吞揩开帘子 、 进入马车 , 看到靠在角落里的燕清远 。

燕清远晏开眼睦 , 手指紧紧陷入掌心 , 用疼痛唤醒神志 。

“ 敢闰公子名讳 ?“

黎书又阴阳怪气 : “ 我家公子的名讳岂能让你知晓 ? “

燕清远沉默不语 , 虞藻忙道 :“ 燕公子 , 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 不太方便告知姓名

。 名字不过代称罢了 , 你可以先喊我花花 , 若我们有缘 , 日后自会相见 。“

做好事不留名 , 燕清远对他的印象一定好极了吧 !

燕清远没想到对方会同他解释这么多 , 似乎担心他多想 。

他愣了愣 , 随后道 :“ 我明白的 “

虞藻见燕清远一路平常 , 还以为药效已褪得差不多 。

一到医馆 , 他刚要同燎清远说话 , 燕清远便控制不住晕厥倒地 。

鲜血自他的掌心缓缓流出 , 打湿马车内的坐垫 。

虞藻这才明白 , 燕清远好似平常无碍的模样 , 是一直拾揭掌心 、 用疼痛换来的 。

虞藻带燕清远去的医馆是京城知名的医馆 , 专为贵族世家服务 。

大夫只是把脉片刻 , 便给出相应诊断 、 开了药方 , 又在燕清远身上扎了几针 。

不消片刻 , 燕清远苍白着一张脸 , 悠悠转醒 。

坐起身后 , 他似仍旧迷茫 , 望着周围典雅的陈设 、 精美雕刻的纹样 , 最后定格在一张清丽明媚的脸上上 。

俏生生的小脸忽的凑近 , 惊得燕清远往后退让 。

虞藻已命黎书结过账 , 他担心燕清远清醒后忘了他 , 又或是不记得他这张脸 ,

于是特地在一旁守着 。

待燕清远晏眼 , 忙不迭将脸蛋凌到燕清远的眼前 , 一边刷存在感 , 一边假意帮忙擦汗 。

“ 燕公子 , 你流了许多汗 。 “ 虞藻装模作样地用帕子为燕清远擦汗 ,“ 我帮你擦擦吧 “

清醒状态下 , 小公子身上的香气愈发清晰 。

他不知在一旁等了多久 , 雪白一张脸蛋闷得艳粉 , 宽袖向上挽起 , 露出一截白藕似的纤细手腕 。

葱白的指尖捏着一张帕子 , 正仔仔细细地为燕清远擦汗 。

愈是靠近 , 身上甜稠软香更加浓郁 。

燕清远耳根发烫发热 , 揭在床榻上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 下额线绳得很紧 。

一旁大夫拿着药包进来 :“ 幽 , 小公子可真心善 。“

虞藻挨唐一笑 。

一双眼灿若星辰 , 冰肌玉骨 , 唇色朱红 。 无需任何修饰 , 天生一张好颜色 。

燕清远不免有些看病 。

他忽的轻哽一声 。

虞藻阿了阿眼睛 : “ 念么啦 “

“..... 公子 。“ 蕉清远别过头 “ 你靠太近了 。“

虞藻迷茫地 “ 嘴 ? “ 了声 。

他一低头 , 才发现他已跟着路坐上床 , 几乎要坐在燕清远的大肺上 。

担心燕清远身上余毒未清 , 他急忙提着小屁股离开 。

“ 现在呢 ? “ 虞藻又问 ,“ 还近吗 ?“

他特地伸着一张脸蛋 , 好让燕清远记住他的脸 , 日后可不要认错敏命恩人 。

燕清远摇了摇头 , 迟疑片刻 , 道 ; “ 今日医馆费用 , 我可否暂缓几日 “

这家医馆显然不是他能消费得起的 。

小公子摆摆手 , 十分大气道 ; “ 我与你一见如故 , 举手之劳而已 。 况且 , 就算不是你 , 任何一个过路人遥难 , 我都会出手相助 。“

燕清远道 : “ 小公子心善 , 却不是我平白无故占你便宜的缘由 。“

虞藻托着下巴 , 缓憧地阿了阿眼睡燕清远是个性情高洁的君子 , 也最不喻亏欠他人 。

虞藻只能说 : “ 那便按你说的办吧 。“

拿好药包 , 虞藻主动提出送燕清远回府 。

燕清远盛情难却 , 只能应下 。

马车到达郊外一处荒凉之地 , 再往前行 , 就能看到一座府邸 , 只是前方道路颠簸 , 不方便行驶马车 。

燕清远低声道 :“ 小公子 , 送到这里便可 。“

虞藻让马夫停车 。

他道 :“ 燕公子 , 大夫说过 , 熏香毕竟吸入体内 , 难免会有残留 。 这几日你一定要好好服药 , 切记坚持 , 才能清完余毒 , 不可半途而废 。“

他板正着一张脸 , 苦口婆心地劝 。

燕清远朝他淡淡一笑 :“ 谢谢小公子 , 燕标明白 。 今日之恩 , 燕标必当谨记于

D 7

虞藻等的就是这句话 。

双方道别 , 燕清远下车 , 虞藻愚下车相送 , 却被燕清远拦住了 。

“ 前方道路颤簸多石 , 附近多有蚊虫 , 小公子你身子娇贵 , 还是不要下马车了 。 “ 燕清远道 。

四周树林茂密 , 的确容易澡生蚊虫 , 而虞藻最怕的便是这些 。

虞藻点了点脑袋 , 乖乖听话 , 没有逞强 。

“ 小公子 , 你的丝帕 …...“

“ 丝帕给你

啦 I “

马车帘子落下后 , 素净小手再度掀开 , 自内伸出一张粉艳明丽的面庞 ,“ 燕公子 , 再见哼 !“

燕清远闻声仰首 , 拿眼看着他弯身掀开帘子 , 迎着烈日暖阳 。

珊瑚宝珠点缀在发丝间 , 一身肌肤细腻骨肉匀停 。

罗衣何觐瓢 , 轻福随风还 。[1]

不多时 , 走来一邻居 : “ 燕公子 , 那是何人 7“

马车逐渐远去 , 帘子随风晃动 , 却再也看不见里面的身影 。 燕清远目视远方 :

“ 好乙人 。

这世道最少的便是好心人 , 最怕遇见的也是好心人 。

邻居道 :“ 可别是什么别有图谋的人 。“

小公子眉眼间流消着被娇养出来的矜贵之气 , 必定是自小堆金发玉养出来的世家贵公子 。

而他呢 ?

他家道中落 , 只剩一个空荡荡的祖宅 , 外头瞧着气派 , 其实能变卖的都卖完了 。

亲人过世后 , 他子然一身 , 平时往来比较多的 , 便是街坊邻居 。

燕清远一垂首 , 便看到他身上这穿了许多年 、 被洗得发白的青衫 , 料子粗粽鹦人 , 而掌心中的帕子细腻如流水 。

手搭不自觉收紧 , 他垂下眼帘 。

他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图谋的 ?

回府的路途中 , 虞藻眉飞色舞 , 心情大好 。

办成一桩大事的他 , 心潮澎湃愉悦 , 唇角高高翘起 , 根本压不下来 。

走至庭院 , 虞藻脚步遵然顿下 。

前方典雅的小亭子内 , 众人拥趸中 , 修长高挑的男人一身白玉锦袍 , 举手拙足皆是文人气 。

许是察觉到他的注视 , 男人微微侧首 , 光斐在他脸上摇曲不定 , 照清一张清风明月般的温雅面庞 。

EEREE: ‘g7

眼前的男人风度翩然 , 如同画卷中的请仙 , 正是虞藻的大哥 , 裴雪重 。

裴雪重见到虞藻后 , 不再与身边人讨论 , 而是迈出亭间 , 唇角含笑地朝虞藻走来 。

“ 小乖 , 过来 。“

眨眼间 , 虞藻似一只欢快扑腾翅膀的蝴蝶 , 啧挟满身甜稠浓香 , 撞了裴雪重满怀 。

四周惊鸟飞过 , 枝头摇曳 , 簌簌作响 。

“ 我来啦 ! “

虞藻神采飞扬 , 叽叽喳喳个不停 ,“ 哥哥 , 你是何时回来的 ? 剿匪顺利吗 ? 可有受伤 7“

刚见面 , 虞藻便冒出许多疑问 , 问题一个接一个 , 让裴雪重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 。

裴雪重刚要说话 , 眼睛蓦地一尖 , 望见掩在乌发下的点点艳色 。

他眸色转深 , 手指挑开虞藻的发丝 , 摸进领口 、 往下轻轻勾 , 神色与手指皆是一顿 。

大片艳色突兀地浮在雪白皮肉上 , 可见当时情景疯狂 。

一旁裴忌瞬间正了脸色 , 目光幽幽落在幼弟脖颈间的一抹红 , 旋即转移到清丽纯然的脸上 。

额头空无一物 。

虞薄没好气道 :“ 你瞧我做什么 ?“

裴忌鲜少直接喊虞藻的全名 , 他登时心中发忧 。

思及大哥在身边 , 他搂紧大哥的脚子 , 仗着有人撑腰 , 凶巴巴地瞥了回去 。

而裴忌依然定定地看着他的脸 ,“ 你的额饰去哪儿了 ?“

作者有话要说 :

[] 罗衣何飘飘 , 轻褚随风还 。

出自曹植的 《 美女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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