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个护短的人。”君无姬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逍遥王肯定护短。

    玩归玩,闹归闹,可涉及道德与家族方面的事,他肯定不能让步的。

    如果帮君无姬接近叶锦潇,那五弟那边他怎么交代?

    “无姬,你可别逼我,我是个说一不二、刚正不阿、义正严词的人。”

    “呵。”

    君无姬走到窗前,折身坐下,“听说,皇后操心你的婚事很久了,迟迟选不出合适的人,不少大臣的千金贵女一听说要嫁给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全都躲着藏着,跟避瘟神一样。”

    他看着楼下的行人往来,深笑道:

    “我在宫中倒是也有几个人脉。”

    “听说,宣威将军的女儿生性彪悍鲁莽,比男人还要耿直三分,十二岁时就敢拿刀杀猪,我倒是可以动点势力,把她嫁给你做逍遥王妃。”

    逍遥王后背一僵,神色登时微变。

    他丝毫不怀疑君无姬的执行能力……

    他脸上笑容一展,快步上前,双手握住君无姬的手,笑容满面:

    “无姬,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你重新问一下。”

    -

    与此同时。

    另一边。

    叶锦潇回聿王府带了些礼物,便往娘家去了,太傅府的人知道了,个个都笑掉了大牙。

    还有六天就过年了,哪有嫁出去的贵女,腊月二十几回娘家的?

    按照规矩,探亲都应该等大年初二再来。

    堂堂聿王妃,连这点常识规矩都不懂?

    马车停稳,几个下人在取礼物时,梁姨娘便带着云微微,优哉游哉的出来了:

    “哟,这不是四小姐么?”

    “表姐。”

    叶锦潇扫了一眼,对这家人并无兴趣,她是冲着谢暖烟去的。

    “把东西都拿好,我们去落梅院。”

    梁姨娘皱眉。

    她好歹是她的长辈,叶锦潇竟然当着下人们的面忽视她,叫她脸面怎么挂得住?

    “表姐,梁舅母在跟你说话。”云微微声音温软,柔柔的提醒。

    “虽然你看不上梁舅母,可这些多人在这里,表姐难道连做做样子都懒得?”

    就不怕被人诟病?

    梁姨娘捏着帕子,阴阳怪气道:

    “是啊,四小姐架子真大。”

    “我还从没听说过出嫁之女,腊月二十几回娘家的,莫不是在聿王府受到欺负,四小姐回来告状的?”

    老太太听到下人提起,也拄着拐杖慢吞吞的走了出来,附言道:

    “确实。”

    “年还没过,就回娘家,恐怕会不吉利的。”

    言外之意,便是不准叶锦潇进门。

    毕竟这规矩是祖上传下来的。

    云微微窃笑一声,嘴角的弧度快要掩不住了,等着看好戏,梁姨娘也低笑两声:

    “四小姐要不先回去,等过了年,大年初二再回娘家省……”

    话还没说完,只见马车的帘子掀起,一道矜贵的墨影神色无温的走了下来。

    登时,几人面色皆变。

    那惊慌的声色犹如见鬼,好不难看。

    “聿……聿王……”

    楚聿辞淡淡的掀眸扫去:“老夫人身体这么快就好了?”

    老太太后背一紧:“……”

    上次,她说要祈福,去去晦气,结果被聿王的暗卫盯着,硬生生跪了八个时辰,晕死过去。

    在床上躺着休养了好一段时间,才能勉强下地。

    好在她出身农村,干粗活长大的,力气大,身体硬朗,要是换作那些真正的贵人,恐怕命都要去掉半条。

    楚聿辞目光又扫向梁姨娘跟云微微,二人瞬间噤声,半个字都不敢再吱一声。

    叶锦潇侧头,询问下人:

    “礼品都拿好了?”

    “回王妃的话,一样不差,都在呢。”

    “好。”叶锦潇点头,提步迈上台阶,梁姨娘跟云微微下意识朝着两边退开,让出路来,又规矩又老实。

    正要擦肩时,她停了停脚步,点着额头:

    “哦,对了。”

    “梁姨娘,你去煮壶上好的碧螺春,我娘爱喝那个。”

    梁姨娘瞪眼。

    把她当下人使呢!

    可聿王在此,她哪里敢发作?不得不愤恨的捏紧双手,咬碎了牙齿的应下:

    “是!”

    叶锦潇进了府门,扫了眼老太太:“你也别闲着,去厨房传菜,我要留在这里吃晚饭。”

    老太太:“……”

    她可是老夫人!

    是这个府上最尊贵的女人!

    这小兔崽子竟敢指使她!

    好气!

    落梅院。

    谢暖烟早已收到消息,让下人烧暖了屋子,见女儿女婿进门,奶娘热情的接过礼物,备好茶水点心。

    “娘。”

    “母亲。”

    楚聿辞可乖顺。

    叶锦潇此次回来,其实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她若走了,得安置好谢暖烟。

    她的余生若一直待在太傅府,则像被禁锢之死一般。

    她明明也叶太傅没有感情。

    她为何要一直待在这里?

    就算叶锦潇尊重谢暖烟的选择,也要找个法子,好好收拾这一家人,让谢暖烟完全掌控主权,将来无论是去留,太傅府都休想困住她。

    她沉着腹中的思绪,谢暖烟握着她的双手坐下。

    “潇儿,冷不冷?”

    两母女之间,自然想说些体己话。

    楚聿辞明白。

    他当即起身:“母亲,这屋里有些闷热,我去院子里透透气。”

    “好。”

    谢暖烟没有留他。

    他出去后,谢暖烟这才放开了姿态,跟叶锦潇说贴心话,无非是问她最近的情况,与聿王的感情状态,以及小年宴上发生的事。

    叶锦潇一一答话,并未让谢暖烟操心。

    说的差不多时,她才问道:

    “娘,快过年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外祖家?”

    从外祖那边下手,让外祖多劝劝娘亲,没有感情的人,趁早和离,谢家丰厚的财势,足够让谢暖烟找到更好的归宿。

    谢暖烟轻叹一声:“你外祖啊,今年不回来。”

    在外面跑生意。

    谢家做的是玉石生意,南渊国矿物质稀缺,宝石、玉石等物则显得无比稀少昂贵。

    南渊国目前已知有八座玉矿山,其中七座都是谢家的,举国上下的珠宝行,近九成都是谢家供货。

    宝石本就昂贵,拇指大的一块玉,便可卖到几百上千两银子。

    谢家坐拥玉矿山,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

    “你外祖忙得很,你大姨二舅、几个表哥表姐也各自在外忙碌,不过,你景行哥哥最近倒是回老宅了。”

    门外院中。

    楚聿辞在外候着,虽然与屋内隔着一段距离,可他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没有刻意的偷听,却突然听到几个关键字:

    “XXXXXXXXX景行哥哥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