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烟沉声:“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成想凤少主如此决绝,既如此,此次婚约解除后,我们藏剑山庄不再欢迎你踏足!”

    “一座岛罢了。”

    凤璃黛笑了一声,“也就你们宝贝似的。”

    凤家坐拥几十座岛屿与海域,整个东海都是她的,她岂会稀罕这一座岛?

    将来,等她继承凤家,掌了大权,直接把藏剑山庄从这座岛上赶出去,也未可知。

    到时,可全得看她心情。

    呵。

    她唇角轻扬,准备离开时,看见夜冥那矜冷的姿态,实在是养眼。

    当初在桑南国时,见到他的第一眼时,她便看上他了。

    天底下,很少有人能入她的眼。

    这人矜贵孑然,那淡漠的模样如山巅霜雪,不喜不怒,似乎万物都不能激起他眼底的波澜,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如果动情时,该是怎样的诱人沉沦。

    她眼角轻挑,送了个好感的暗示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折回来的阎罗看见了,十米狂奔的冲了过来,跟母鸡护崽子似的,赶紧把夜冥拉到自己身后:

    “干什么?干什么!看什么看!”

    他家叶七,是她能看的吗?

    “叶七你闭上眼睛,你不准看。”

    脏东西。

    污眼睛。

    凤璃黛冷冷的剜了阎罗一眼,拂袖离去。

    “凤少主……”周护法正要追去,想到什么,赶紧拱手,“庄主,属下去为凤少主安排住所。”

    “你去吧。”

    “是。”

    周护法赶紧追去。

    叶锦潇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他的背影,对阎罗道:“盯着些。”

    为免节外生枝,阎罗自然明白。

    接下来,玉生烟要去处理阮君恩的事情,交代何护法招待客人,先行离开,何护法先是安排好了住所,再带他们在周围逛逛。

    藏剑山庄实在太大了。

    居住区、训练区、藏剑阁、后山、海域……没有三天三夜逛不完,何护法挑拣了一些重要的位置,介绍了大致区域,便让他们自便。

    何护法走了,阎罗这才放开了拳脚。

    “真大啊!”

    “叶锦潇,你看这安排给我们住的屋子,地上铺的都是雕砖青瓷,看那帘子上都串着珍珠……”

    “你看那边!”

    “这么大的训练场!”

    阎罗有点兴奋,嗓门刚刚大起来,又担心附近有人,会觉得他咋咋呼呼,失了风度,不禁双手捂着嘴巴。

    那狗狗祟祟的样子,跟做贼似的。

    叶锦潇看得哭笑不得:

    “阎罗,你别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偷东西的。”

    “胡说。”

    阎罗这是小心,是谨慎,虽然没有人盯着他们,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

    仔细一些,以免落人话柄。

    他眼睛一亮,忽然又瞧到了那边的东西,立忙小跑过去。

    一天下来,他这里跑,那里看,好像都不觉得累。

    -

    “凤少主,您的一应用物我都安排好了,若还有什么需求,可尽管吩咐。”

    一座宽敞雅致的庭院内,凤璃黛慵懒的临窗而坐,一袭红衣之下,妖冶疏狂的模样映入周护法眼底,令他有几分痴迷。

    “知道了。”

    周护法眼神迷离,“凤少主当真要与藏剑山庄解除婚约?”

    凤璃黛皱眉:“与你何干?”

    “不是,我不敢多问,我们庄主是个思想古板的人,方才言谈间,若是哪里惹您不快,还请凤少主多多见谅。”

    “哦?”

    凤璃黛挑眉,似觉察到什么,忽然来了兴趣,侧眸看向他。

    “你是……周护法?”

    周护法喉头一紧:“是,在下正是。”

    “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藏剑山庄,但并不包括周护法,当然,那些让我很不高兴的人,我不应该理会他们,只是接下来这几天都要见到,实在是让我感到很碍眼呢。”

    周护法神色微沉……

    接下来这三日。

    玉生烟忙于公务,暂时没空见叶锦潇他们,阎罗天天在外面到处逛,一逛就是三天,也不嫌累。

    叶锦潇嫌太阳热,白天在屋里,早晚会出去逛逛。

    对比阎罗那目不转睛、应接不暇的样子,跟乡巴佬进城似的,不少藏剑山庄的教众看见他,都抿着低笑声。

    只是。

    第四日。

    忽然出事了:

    “庄主,不好了!镶嵌在银龙身上的南海玉母珠不见了一颗!”

    在藏剑山庄的大门处,那两根高大的石柱拔地而起,雕刻着银龙盘飞,乃是藏剑山庄的脸面,银龙则是他们的信仰。

    如银龙,一飞冲天。

    可银龙身上镶嵌的宝珠不翼而飞,这不是在打藏剑山庄的脸?

    玉生烟扔下公务,沉着脸色:“什么叫不见了?”

    一名教众单膝跪地,神色张惶:

    “今日,属下如往常一般巡视时,突然发现银龙的龙尾处被毁,上面有匕首划过的痕迹,缺失的那颗南海玉母珠像是被……被……被人用刀子抠掉了。”

    “一派胡言!”

    玉生烟拍桌:

    “我堂堂藏剑山庄,几百年的声誉,山庄内难道还会出窃贼不成?”

    教众惶恐,不敢多言。

    一旁,周护法道:“庄主息怒,我们的人都是经过精心选拔,自是人品贵重,不疑有他,只是,四日前,山庄不是来了几位外宾……”

    玉生烟的声音陡然拔高:“你的意思是,他们偷了南海玉母珠?”

    不知怎的,周护法只觉得庄主话音凌厉,眉染杀意,似乎比刚才更加恼怒。

    庄主恼怒的原因,应该是斥责那几个外人吧?

    也是。

    外面来的人,手脚不干净,不像他们自己人,值得信任。

    “庄主不必恼怒,想必何护法将他们请至藏剑山庄时,并没有严查过他们的身份,不知他们的真实嘴脸……”

    “混账!”

    玉生烟冷然起身,怒视周护法:

    “无凭无据,你敢怀疑叶七……叶姑娘!叶姑娘来自南渊国首富之家,岂是短缺银钱的人?又何必偷拿什么南海玉母珠?”

    周护法立忙跪下了。

    他不过是说说而已,庄主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还训斥他。

    庄主的脾气不是向来最温和的吗?

    “庄主息怒,属下一时嘴快,都是属下的错,只是……只是,这南海玉母珠不能白丢了,况且,有不少人都看见叶姑娘身边的阎罗,日日在山庄内穿行,从早到晚,蹑手蹑脚,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很难不让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