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护法握紧木剑,提起内力,全力而上,与阎罗交手在一起,弹指间飞快的过了几十招。

    打得有来有往,招招凌厉。

    可,他却被阎罗一掌拍了出去,还未站稳脚跟,只见阎罗凭空而起,手里的木剑陡然削碎,化作一片片细小锋利的暗器,朝他疾射而至。

    唰唰唰!

    他站在原地,那些锋利的木片擦着他的身体而过,钉在后方的地上。

    头发被割断了一缕。

    若是打在身上,必定见血。

    他惊了,也叹了,拱起手来,“阎罗小友,是我输了。”

    教众们无比诧异,良久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叶二高兴的大呼:“阎罗大人厉害!是最厉害的!”

    “哈哈哈!”

    玉生烟放声作笑,“精彩,实在精彩。”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对决。

    “来人,即刻下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开启藏剑台!”

    阎罗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众人,听着他们说话,竟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直至叶锦潇走到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趣道:

    “呆了?”

    “我……”

    他眼角一涩,“我……”

    “好了,瞧你这呆若木鸡的样子,哪还有刚才过招时的凌厉?你靠自己的实力,得到了藏剑山庄的认可。”

    阎罗扁起嘴巴,忍着要哭的冲动,泪汪汪的看着叶锦潇。

    他知道,肯定是她帮了他。

    她真好。

    “阎罗大人,你真厉害!”叶二由衷的夸赞道。

    叶锦潇笑道:“准备一下,我们去藏剑台了。”

    以叶锦潇的理解,藏剑台或许是一座修建的极好的阁楼,或者密室,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挺立在岛屿之上,犹如定海神针般的两根柱子。

    粗大的柱子拔地而起,上面雕刻着盘飞的银龙,无比壮阔,近了一看,才发现另有玄机,可以进入石柱内部。

    里面修建着盘旋的石阶,一级一级的往上蔓延,足有数米之高。

    沿着石阶,爬到石柱内部的最高一层,打开暗门,里面便是藏剑台:一把把上好的宝剑,分明收藏在楠木雕花的兰锜上,由特别的框子单独列开,它们长短不同、外形不同,每一把都折射着锋利的寒芒,彰显着它们的与众不同。

    玉生烟亲自带领,走在最前面,道:

    “此处便是我藏剑山庄最高层的藏剑台,这里所收藏的宝剑,皆是天底下独一无二。”

    再也找不出第二把。

    “阎罗小友,可自行择选。”

    阎罗激动的看着它们,每一把都是绝世好剑,眼珠子都快要看不过来了。

    玉生烟指着一把绯红色的剑,道:“这把赤霄剑乃八百多年前,大陆西部的土司王拓跋进所得,传闻,他以此剑屡战屡胜,统一西南边陲,是当年最有名的大师欧阳坚亲手打制。”

    “这把承影剑乃……”

    阎罗仔细的看着它们。

    最后,挑了一把颜色清冷、剑身雕刻暗纹的青霜剑。

    拿到剑的那一刻,脸上的神态是平稳的,可一旦此事结束,众人离去后,他如同放野的猴子,瞬时兴奋的上蹿下跳,甩着舌头狂奔数米。

    当叶二把这个消息报回兰庭轩时,叶锦潇笑的十分无奈。

    “小姐有所不知,阎罗大人高兴的,已经在沙滩上跑了二十里,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叶锦潇折身蹲在海棠树下,抚弄着小灰狼,道:

    “随他去。”

    “阎罗大人也太高兴了吧!”

    那么大的人了,兴奋的像个孩子似的。

    “去喊他,记得回来吃晚饭。”

    “我知道,小姐。”

    叶二笑眯眯的往外走去,在看见迎面进来的男人时,脸上的嘻嘻瞬间收了起来,变成不嘻嘻。

    “凤尊主。”

    “来寻我家小姐,有什么事吗?”

    凤溟渊神色黯淡,看起来很疲惫,探眸往庭院里看去,提步往里走去。

    叶二阴阳的插了一句:“我这就去叫叶七大人过来,以免某些不长眼的人,趁机为非作歹。”

    凤溟渊微顿,喉头苦涩,像是吃了黄莲一般,难以言说。

    进入庭院。

    看见那正在跟小灰狼互动的女子。

    “锦潇。”

    叶锦潇抱着小灰狼,头也没抬,“凤尊主又有什么事?”

    “你别对我如此冷淡,到底我们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亲人,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我知道那天的事,你怀恨在心,可我……”

    “等等。”

    叶锦潇打断他的话,

    “怀恨在心?谈不上,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

    凤溟渊怔然的望着她:“那为什么你不肯认我?”

    这个道理很简单。

    叶锦潇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告诉你,我是你娘,你会认我吗?”

    凤溟渊顿时噎住。

    这……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

    他们是父女,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些年来,我跟母亲两个人生活惯了,并不需要父亲,即便我知道是你,也不需要,因为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相反,因为他是凤璃黛的父亲,她觉得挺恶心的。

    她厌恶凤璃黛,自然也厌恶他。

    这对父女最好别出现在她面前。

    她这样说,应该够清楚了吧?

    “这些年来,确实是我亏欠了你们母女,可我一直在寻找你们,十年如一日的找寻,从未放弃,锦潇,你何不给我一个机会?你不需要我,难道你母亲不需要吗?”

    叶锦潇顿时想到离家之前,娘亲养着五个面首,日日给她捶腿、敲背、按肩、喂葡萄的画面……

    娘可能还真不需要这个便宜爹。

    “我娘要是要你,当年就不会扔下你了。”

    凤溟渊一噎。

    一鼓气憋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气得他直想抓耳挠腮。

    有史以来,他不高兴时,往往直接动手解决,干净利落,还从没有这么耐心的哄过一个人。

    偏偏,他还不能生气。

    再气,也只能憋着,还能更加尽心的哄:

    “你不要说气话,天底下有哪个孩子,不希望家庭圆满和睦呢?”

    叶锦潇:“所以呢?”

    他的意思是,要带着凤璃黛,跟她和她娘一起生活?

    他癫了吧?还是把她当软柿子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