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阎罗转了好大一圈,也没找到对方的踪迹,不得不折了回去。

    “如何?”

    “那人跑得飞快,身上还有烟雾弹,追丢了。”

    叶锦潇闻言,并不意外:“那便算了。”

    阎罗提着剑,大步上前:“你难道知道那人是谁?”

    “唔。”

    或许吧。

    那天,救林新彦时,见他腹部的伤口特殊,还残留着未化完的薄冰,自然猜到了几分。

    天底下,会寒冰诀的人就那么几个。

    叶锦潇闲适一笑:“既然跑了,就让她跑,大皇子府现下正热闹呢,你想不想去瞧瞧?”

    阎罗狐疑:

    “大皇子府的热闹,我不感兴趣,无非是哪个官员来了,跟哪个官员议事,要谋什么权,我听着就觉得头痛。”

    这些事乱七八糟的,他一点都不想听。

    “而且,明天就是太上皇头七,听说他们还要去皇陵上香,又得浩浩荡荡的弄一整日,真麻烦。”

    他还是喜欢跟叶锦潇待在一起,好好过个年。

    叶锦潇拍着他袖上的灰尘,笑道:

    “若非你感兴趣的事,我怎么会叫你去瞧热闹呢?”

    “去瞧瞧吧,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阎罗不信。

    抱着瞥一眼就走的态度,往大皇子府逛了一圈,本想敷衍了事,可没想到进去后,吃了瓜,双脚就跟被502黏住似的,走不动道了。

    重大要闻!

    天大的要闻!

    皇长孙竟然不是大皇子亲生的!

    年度大瓜!

    哇!

    震惊整个南渊!

    这么大的瓜,这么热闹的事,还好他听了叶锦潇的话,进来看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错过什么精彩的大戏呢!

    叶锦潇把阎罗留在这里,先行回谢家山庄了。

    而阎罗这个人,又是一个大嘴巴,偷听到这么大的瓜,心里就跟猫儿抓似的,没有一个能共享的人,哪里憋的住?

    于是。

    他进了酒楼,碰到以前一起当杀手的朋友,拉着他便倾诉道:

    “王恒,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杀手王恒神色一正,当即道:

    “阎兄难道还信不过我?我们多年交情,我这个人最藏得住话了,你放心与我说吧。”

    阎罗磕了两粒花生米,开始滔滔不绝。

    王恒听完,两颗眼珠子险些瞪出眼眶:

    “什么?!”

    竟有此事!

    笑柄!

    这可真是颜面丢尽、毫无尊严的大笑柄啊!

    二人分手后,王恒吃了这么大一个瓜,憋在心里,只觉得难受得很,如果不找个人宣泄宣泄,恐怕今晚都睡不着。

    于是,他找到自己的好友,道:

    “张强,我和你说一个震惊南渊的秘密,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好友张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我的人品,你难道还信不过吗?”

    王恒娓娓道来。

    张强听了,惊得下巴跌到地上:

    “什么!”

    天啊!

    我的爹,我的爷,我的袜子我的鞋。

    我的大伯二舅爷,我的裤子尿半截。

    皇长孙竟然不是大皇子的亲生骨肉。

    大皇子戴了一顶大绿帽!

    皇室喜得皇长孙,皇上高兴,大赦天下,举国同庆,就连大皇子都人生得意,行事张扬,结果……闹了这么一出笑话。

    张强满心震惊,只觉得如果这个秘密一直憋在心底的话,会把自己憋出病来。

    此等大事,怎能无人分享?

    他急的走过来、走过去,急的团团转,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挚友叫来:

    “杨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要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不过,你必须先答应我,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杨帆正襟危坐,严肃的说道:

    “张兄,我杨帆虽然穷些、落魄些,但贵在人品贵重,值得信任,是什么秘密?你且放心的告诉我吧!”

    -

    一夜之间,某些消息在悄无声息的蔓延、滋生……

    次日,是太上皇头七。

    大皇子与礼部操办,带领着皇家子嗣,以及众臣,一同去皇陵上香祭祀。

    只是,一夜间,他像焉巴了似的,不再有之前的神采飞扬,礼部尚书与他说话时,他神情飘忽,明显走神。

    “大皇子?”

    “大皇子?”

    “嗯?”礼部尚书唤了他好几声,他才怔怔的回过神来。

    大皇子这是怎么了?

    昨天好像还不是这样的。

    难道出什么事了?

    “李尚书,你方才说什么?我在想事情,没注意听。”大皇子声音嘶哑,眼睑下是一片乌青色。

    他一夜未睡。

    云微微的背叛,以及子非亲生一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原本有一副好牌,原本身在云端,结果,这一切都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原来,他一直在谷底……

    这让他如何接受得了?

    李尚书担心的看着他,“大皇子,您没事吧?”

    “无碍,方才说到哪了?”

    “方才,老臣说,皇陵那边的流程都已经打点妥当了,您跟皇上可以出发了。”

    “哦。”

    他揉着眉心,神色恹恹的,“我去回禀父皇。”

    “大皇子,您走反了。”

    “哦……走反了……”

    李尚书看着大皇子那颠三倒四的模样,哪有昔日的风采?再加上昨晚,他似乎听到城中有人悄悄议论,皇长孙非大皇子亲生骨肉的事……

    起初,他以为是谣言。

    众口难调,民间胡诌几句是非,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但看大皇子今日的状态……

    他心底一沉。

    难道……那些谣言都是事实?

    皇陵。

    大皇子带领着浩荡的队伍,来到皇陵,给太上皇上香,一切流程照旧。

    他身为长子,妥当的安排着这一切,所展示出来的能力令不少大臣看在眼里,较为满意。

    只是,上香时,他鞠了躬,香却忽然断了。

    啪嗒!

    断裂的香掉在地上,众人神色大变,一旁的僧人立即取来三支新的香,点燃后,双手递去。

    大皇子接过,鞠了鞠躬。

    腰刚刚弯下去,只听‘啪嗒’一声,香又断了。

    祭祀这等重要的场合,断香是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