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雨落狂流之暗
“小顾！！”楚天骄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顾野，手中的村雨力道下意识松懈，被奥丁抓住机会之后一把抓住扔出去和顾野撞在了一起。
楚天骄稳住身形之后赶忙晃了晃顾野，直到感受到他的呼吸这才松了口气。
“还能站起来吗？小顾？”
“没事…我还好…”顾野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在退出至臻皮肤的一瞬间，巨大的落差感让他感到浑身无力，现在这才差不多调整过来。
周围的死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次围了过来，而奥丁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高高在上，他愤怒的咆哮了一声之后，伤口缓慢地恢复着。
“给我抓住他们！”
无数死侍蜂拥而至，楚天骄挥舞着手中的村雨艰难抵抗着，而顾野则是喘息了一阵子之后想要加载瑟提皮肤。
【体力不足，当前皮肤状态冷却中：30：00】
糟糕了，还有30分钟……这样的话自己真的可以逃出去吗？顾野看着眼前的楚天骄有些担忧。
不过不等他说什么，楚天骄就猛地抓住了顾野的胳膊，杀出一道空隙之后，他在顾野的背后用力一推。
顾野踉踉跄跄的来到了迈巴赫附近，楚子航早就跑了出来找准机会将他扶住。
“跟我进来。”声音有些沙哑，但是楚子航的眼神却十分坚定。
这个之前还在抱怨父亲的男孩，仿佛一瞬间长大了一般，变得镇定而又可靠。
“傻卵！你是不是想要这个？”楚天骄几個闪身来到了手提箱的位置，将它好好举起看向奥丁。
“想要就跟我来吧！！”不等奥丁回复，他就朝着高架桥深处跑去。
而楚子航见状对着没有钥匙的中控台颤抖着开了口。
“启动。”引擎瞬间咆哮。
“就是这样，儿子！”听到迈巴赫的咆哮声，楚天骄露出一丝笑容。
倒挡起步，车飞速后退，迈巴赫撞击在一层看不清楚的雨幕上，旋转的风拍在车身上，拼命吼叫的十二缸引擎达到了最大功率，没入浓浓的夜色中。
“楚叔叔还在里面呢！！”顾野艰难的爬起，想要抢夺方向盘。
“我知道…”楚子航轻声开口，抓住了顾野的手。
“我们得回去救他…”
“我知道…我知道！！！”楚子航的手不断的用力，顾野感受到了他浑身似乎在发抖。
“我们必须活下去…”
啪嗒…啪嗒…泪水滴落在方向盘上，顾野这才看到了楚子航正在流泪。
是啊…楚天骄可是他的父亲，还有谁会比儿子更加在乎自己的父亲呢？
可是楚子航还是毫不犹豫的发动了迈巴赫，他知道自己再不走也许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自己和顾野，只有活下去才是楚天骄真正期望的，就像他说的一样…
自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继承，是他的一半……不管怎么样，绝对不会让他的牺牲白费。
只要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自己也总有一天会像那个男人一样，义无反顾的朝着神明挥刀。
那个时候就不是为了守护谁了，而是一个儿子替父亲的……复仇。
车内音响不知何时打开了，响起了楚天骄上次给楚子航放过的爱尔兰民谣。
“女儿，亲爱的女儿，我给你的安排并没错，我把你嫁给豪门的儿子，一旦我老去他将是你依靠的男人，他还小，但他在长大……”
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暗示，不是他不想行使父亲的责任，而是他不愿意破坏儿子更好的未来。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楚子航猛踩刹车，车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停在雨幕中，横在空荡荡的高架路上。
他打开天窗，靠在座椅靠背上，哮喘般大口呼吸，仰望天空。
仿佛全世界的雨都从那个天窗里灌进来，坚硬的冰冷的雨抽在他的脸上，可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痛，只有耳边回放着的那首歌。
“启动！启动！”他忽然对着中控台大吼。引擎发出低沉无力的声音，这台车已经达到了极限，再也没法开动。
“我们应该是出来了…”顾野看着周围正常的景色轻声开口，和刚刚安静的环境不一样，现在隐约能够听到一些车辆行驶的声音了。
听到顾野的话，楚子航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发出了无声的哭泣，此刻他忽然明白，他是真真正正地要失去那个男人了。
而顾野则是长舒了一口气，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撑着伞看着停在高架桥上的迈巴赫，双眼闪动着淡淡的金色，嘴里哼着那首爱尔兰民谣。
“计划外的变数吗？无伤大雅…这场戏也差不多落幕了。”
停下哼唱之后，他似乎是对着谁在说话，但周围却空无一人，话音刚落，雨幕中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楚天骄正在拼命的奔跑，奥丁则是骑着斯雷普尼尔追逐着，此时他已经恢复完毕了全部伤势，高高举起手中的昆古尼尔，正要准备瞄准。
“人类，你的勇气值得称赞…我将给予你赐福…”
楚天骄耳边响起了一阵威严感十足的声
音，他咧开嘴角轻笑一声。
“死之前还会有幻听吗？为什么不是儿子的声音……”
不过耳边的声音没有回复他，他感觉到自己由于过度使用时间零而支离破碎的身体正在缓慢恢复。
“不是幻听？？？”楚天骄捏了捏拳头，似乎有些意外，同时脑海中出现了一条盘旋的巨龙。
“不管你是谁，谢了…”轻声道谢之后，楚天骄的速度骤然提升，时间零再次发动，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儿子…我们会再见面的…”雨幕中只残留着楚天骄的承诺。
斯雷普尼尔停下了脚步，奥丁看着消失不见的楚天骄，金色的独眼微微闪动。
“在死者的国度里，你还能逃多久呢？”
2004年7月3日，0407号台风“蒲公英”在这座城市登陆，暴雨，十级大风，城里放了三天的假。
对于这座滨海城市里的人们来说，台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因此没有人慌乱，反而是待在家里度过。
此时的高架桥上，楚子航正站在一辆迈巴赫外，没有打伞，全身湿透了，目光看着面前的警察。
他好像要冻僵了，嘴唇发紫，微微颤抖，可一直没动，只是一遍遍的跟警察确认着。
“没有了么？”
“没有了，”警察说。
“没找到你家里人？别担心，高架路上的人我们都救出来了，没人受伤，没遇上肯定是错过了，回家看看吧。”
“我明白了…”楚子航眼前暗淡的来到一旁的救护车附近，看着车厢内的顾野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