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终于有架打了
“有意思，这个女孩…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顾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光看着已经和路明非步入舞池的瘦小女孩。
以顾野强大的视力，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女孩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正是因为这样才让顾野觉得很奇怪。
她来到舞池里就像是目标很明确一般，径直走向了路明非，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对路明非感兴趣的神色，平淡的就像是在完成一個任务。
“那个女孩是新生？”顾野对坐在他身旁的芬格尔开口问。
“哦，你说零啊，她确实是新生，是俄罗斯分部过来的，一个A级混血种。”芬格尔头也不抬的回答，手指不断的在手机按键上活动着。
顾野瞥了一眼，是守夜人论坛的网页，而芬格尔正在编辑帖子，标题是：新晋S级路明非和俄罗斯转校生疑似热恋，女主角亲自上场。
很好，到现在还不忘狗仔的本职，不愧是学院大家口中的芬狗，甚至连刚刚女孩对路明非伸出手的一幕都已经被拍下来了，照片角度找到十分精髓，完全看不到女孩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
“她没有全名吗？就叫零？”顾野再次开口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应该零就是全名吧？她不管是考试还是在上课时候的签名都是zero，我也是第一次遇见用这个数字起名的女生。”芬格尔回忆了一下对顾野开口回答。
“是吗？我觉得zero比起名字，倒是更像一个编号。”顾野看着零和路明非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若有所思的开口。
路明非到现在都有种迷迷糊糊的感觉，刚刚不知道为何他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眼前的女孩。而女孩很显然舞蹈功底十分出色，路明非在女孩的控制和眼神暗示下，很简单就跟上了舞会的节奏。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胳膊怎么放，脚下怎么走，根本不必思考，只要他放松心情跟随这位舞蹈女王殿下的指示就好，两人的舞蹈动作奔放自如，像是配合演练了多年，女孩银色的舞裙飞扬起来，折射光影缭乱。
“你好，请问你是？”路明非犹豫着开口，他注意到这个新生很久了，但还是第一次跟她搭话。
“Zero。”女孩带着些微的俄语口音。
“不该是什么什么娃或者什么什么娜么？Zero是英语吧？零？”路明非敏锐的察觉到了眼前女孩子的口音，疑惑的问。
“也是俄语单词，是零，我没有正式的名字，他们给我的编号是0。”女孩淡淡的说。
“你叫我零就可以了。”
“编号…”路明非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孩，此刻的舞池中央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灯光下女孩淡金色的头发和银色裙子都在闪闪发光，配合白皙的皮肤就像是一个水晶工艺品一般。
搭配她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和瓷娃娃没什么两样，给路明非带来了非常严重的不真实感觉。
而且她居然说了编号，路明非突然间有种感觉，她和电影里被洗脑的邪恶组织战士很像，一样的没有名字只有编号，这也太奇怪了。
“祝你玩的愉快，我的哥哥。”
路鸣泽的话突然间在脑海中回荡，路明非眼中露出一丝怀疑，眼前的女孩，有没有可能是路鸣泽的人？
“这首曲子好熟啊。”路明非随意开口，准备试探一下零。
“Por Una Cabeza，中文名《只差一步》，阿根廷探戈舞王卡洛斯·加德尔的作品，看过《闻香识女人》么？”零如数家珍的报出了曲子的名字。
“没看过。”路明非摇摇头。
“《辛德勒的名单》呢？”
“这个倒是看过，在电影里这首曲子有出现吗？”路明非问。
“里面有这首曲子作为配乐，这是首高贵的曲子，傲视一切。”零直视路明非的眼睛，声音毫无起伏。
“他让你来的？”听到这句话，路明非感受到了一股子来自路鸣泽的熟悉感，那个男孩嘴里就老是挂着征服啊…权利之类的话，和零如出一辙。
“没有任何人让我来…”零依旧是面无表情，路明非根本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那你刻意接近我又是什么意思？”路明非目光有些冷淡，放缓了脚步。
“我没有任何意思。”零一边说，一边仍旧按照节奏强行引导着路明非。
“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但最好还是离我远一点，我很讨厌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路明非和零的目光对视，眼中似乎正在逐渐酝酿着怒意。
“果然…你和他一点也不像。”零的目光在路明非的注视下，仿佛融化了一般，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出现一丝遗憾。
他不应该是这种表情，如果是他的话，大概会是笑眯眯地露出那副小海豹一般可怜兮兮的表情吧？
“跳完我就会离开…”一边对路明非开口，零一边加快了步伐。
“要结束了，我会开始旋转，拉住我的手！”零并没有解释些什么，反而是依旧对路明非下令。
路明非叹了一口气，没有放开她的手，终曲的余音中，别的女孩都静止下来，零却没有，她以手指按住路明非的掌心开始了旋转，裙摆飞扬，鞋上旋起银光，鞋跟打击地面的
声音组成一连串快板。
这一瞬间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了，无论是用柴可夫斯基笔下天鹅之死，或者巫山神女在高唐云散天下的绝唱来形容，都绝不夸张。
在零这高难度的动作下，众人毫不吝啬的给予了掌声，哪怕是一直在和教授们谈话的昂热也被吸引住了目光。
“这就是青春啊…”他一边感叹，一边看着舞池中央的两人，似乎是在欣赏艺术品一般。
此时的零旋转的越来越快，路明非突然间有些恍惚，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曾经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也是这样灯光绚烂，也是这样掌声如雷，众目睽睽之下纤细的身影在他面前旋转，播散开的裙摆如同孔雀的尾羽。
怎么回事？过去的十八年里自己什么时候也曾这么拉风过？不可能的吧？是幻觉吧？这种皇帝般的拽，怎可能属于自己啊？
但不知为何，一股随自信随之而来，强到无与伦比的自信，伴随着一股力量，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零纤小的手掌，那是舞蹈的最后一瞬，零完成了旋转，面对路明非缓缓地蹲下行礼，她散开的舞裙收拢起来贴着腿，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重新收拢为花蕾。
时间上不差分毫，倒像是路明非示意零停止了旋转，其实他自己觉得是自己没来由地抽了一下，就把女孩的手握住了。
“生日快乐。”路明非嘴巴微动，突然间说出来了一句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零此时的表情变了，脸上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反而是充满了怀念和重逢的喜悦。
那个会学狗叫哄自己的男孩仿佛突然间又回来了，这里也不再是卡塞尔，而是西伯利亚寒风肆虐下的黑天鹅港。
“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不太对劲。”路明非松开了零的手，搜了搜自己的太阳穴。
而零则是发出一声叹息，如同到了午夜十二点就会离开的仙度瑞拉一般，提着裙子迅速离开了舞会。
“太奇怪了…”路明非喃喃自语，刚刚那一瞬间，他仿佛变得不像自己了，他现在很怀疑自己生活在婶婶家里的经历到底是不是真实的，脑海中偶尔闪现的片段让他有点彻底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自己。
“看起来路明非的公主害羞了啊。”昂热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而路明非这才意识到还在舞池中央，对周围人做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迅速朝着顾野的方向走去。
“各位，接下来请学生会的主席，恺撒来宣布一件事。”古德里安教授不知何时来到了麦克风前，他大声开口，同时目光看向了正在和昂热说着什么的恺撒。
听到了古德里安教授的话，恺撒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上台，在麦克风面前站定，同时对着门口挥了挥手。
一辆皮卡倒车逼近诺顿馆正门，也不知载着什么，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雨布。
雨布被学生会干部们猛地揭开，如瀑布一样的鲜红色从皮卡的货仓里流淌下来，在傍晚阴霾的天空下，一抹亮色看起来惊心动魄。
那是成千上万朵玫瑰花，刚刚采摘下来，带着新鲜的露水，江河入海似的洒在诺顿馆的门前。
“借着这次的晚会，我想要对我的女朋友诺诺说一句，生日快乐…”恺撒对着陈墨瞳微微弯腰，做出了一个骑士礼。
所有女生都发出了一阵惊呼声，羡慕的神色溢于言表，而陈墨瞳则是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默默走到了台上。
“还真是高调啊，恺撒…”顾野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感叹，每次都这么大张旗鼓，确实是恺撒的风格。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顾野发现自己的手机突然间响起来了，不…不仅是他的手机，在场所有人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大厅里，嘈杂的手机铃声响成了一片，音乐铃声、蜂鸣声、老式电话的叮叮声、未知号码的提示声，几十上百种不同的铃声在同一刻响起，让人如同置身在忽然开始演奏的鼓乐队中。很少人听过那么多手机铃声同时响起，让人心惊肉跳。
昂热率先打开了手机的免提，一道经过处理的声音传来：“请来到窗边，看校门口，客人到访的时候，主人应该做好准备。”
哗啦！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一道身影就如同闪电一般冲了出去，而这个时候，轰然巨响让人们一瞬间失去听觉，刺眼的火光中，铁门扭曲，被爆炸的冲击波抛向空中，一直升到二十米的高空才重新坠落，狠狠地砸在地上。
警报声响彻校园，夜幕中，所有建筑忽然亮了，静谧的黑暗彻底被打破，红色警戒状态瞬间启动。
“还真有人敢在所有精英成员还在的时候入侵学院啊…”顾野一边朝着校门口跑动，一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不管是谁，在昂热和自己在的时候入侵学院都无异于以卵击石，但顾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在舞会上他都快闲出毛病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
“终于有架打了！”瞳孔中流露出一丝暴虐的神色，顾野整个人高高跃起，如同陨石一般，轰隆一声砸在了骑着摩托车闯入校园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