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你愿意娶我吗？
“我是谁难道很重要吗？我很好奇，期望着一直可以追赶上顾野脚步的你，在发现他其实根本不在意，你做的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的时候，你会变成什么样呢？”苏恩曦美目轻挑，淡淡开口。
“因为混血种都是洒脱的，所以你也学习着开始洒脱，因为你被他们当做S级，所以你就强迫自己变强，直到能够配得上这个称呼……但是都做到了又如何？你真的会感觉到开心吗？”
路明非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或者说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他曾经只是一個衰小孩，又怎么可能短短几年就彻底改变呢？
现在的他是已经不会再继续懦弱下去了，不管是身手还是头脑，都和以往有着云泥之别。
但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他就会感到一阵虚无。似乎只有在帮助朋友之后，才能够感觉到一丝满足。
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轻易交出自己的生命来做交易，仅仅只是为了杀死那几个龙王。甚至连做英雄的欲望都没有，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助顾野。
“这种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吧？”路明非突然开口，他自顾自地转过头。
“不是每个人的人生都必须要活出自己的，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顾哥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我回馈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不开心。”
“你现在倒是和三无妞有点像…”苏恩曦轻声说。
“三无妞？那是谁？”路明非问。
“一个傻姑娘而已，但是人总是要为自己活一次的，不然你一定会后悔。”苏恩曦说。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老板会一直关注这个男孩了，他其实一直没有摆脱血之哀，只是比其他混血种藏的更深一些而已。
其他混血种的血之哀总是流于表面的，所以会抱团取暖，像疯子一样活在当下。但路明非不一样，他明明孤独到一直戴着面具生活，偏偏自己察觉不到……不知道这应该算是悲哀还是属于他的幸福呢？
这样的人，一旦真正找回了自我，也许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要么…彻底沦落为一头被孤独吞噬的怪物。
“哟！好久没看到这么正点的妞了，陪哥几个喝一杯去？”正当路明非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几个喝的烂醉，一身酒气的小混混晃晃悠悠走到了苏恩曦身旁。
“哥们儿开的可是大奔，怎么样？一块玩玩去？大蜜儿？”为首的胖子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皮带上的车钥匙。
“离我远一点。”苏恩曦皱了皱眉头，混混身上的酒气让她有些反胃。
“哟呵，还挺烈嘿！我喜欢…”胖子猥琐的笑了笑，伸出手就要摸苏恩曦的脸。
“没听到她让你们滚远点吗？”路明非转过身，语气冷淡的说。
“哪里冒出来的小杂毛？敢跟我瓷儿这么说话？”胖子身旁的两个男人挽起袖子就要收拾路明非。
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路明非就贴身而上，拳头就重重的砸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鼻梁上，紧接着一个翻转，趁着男人捂住鼻子，顺势将他搂住一记膝顶。
男人翻着白眼昏死过去，另外一个同伴也不好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迎来了路明非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拳击馆学的招数搭配上楚子航教授的剑道身法，干脆利落的同时又招招致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每一击都是要害。
看着满脸鲜血的小混混，路明非甚至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暴虐的快感，之前的烦躁一扫而空。
在他眼中时间仿佛一瞬间被拉长了一般，混混狼狈挥拳的动作在他眼中无比缓慢。他甚至能听见拳头击碎骨骼的声音，肘击打在对方身上脏腑挪位的声音，膝盖磕中对方下巴时牙根断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那些声音都让他心旷神怡，混混吐出的鲜血在空中飞溅时那抹红色在他眼里居然那么美丽，把混混压向地面的瞬间，那股快意升到了极致，他想他可以把这个人彻底地碾碎！
“路明非！停手吧…他快死了…”苏恩曦的声音把路明非拉回了现实，他望着自己的手有些迷茫。
刚刚到底是发生什么了？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嗜血而又暴力？路明非搞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了，明明以前连鸡都不敢杀，但是刚刚那一瞬间他却无比畅快。
胖子的酒差不多也醒了，被暴虐的路明非给吓醒了，他一手一个，搀着自己两个兄弟就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
“很疑惑？”苏恩曦来到路明非身边，拿出一块手帕替他擦了擦拳头上的鲜血。
“混血种本身就有一半是野兽，只是你一直没有察觉到而已，所以我才会说…你必须要为自己活一次，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变成野兽。”
“我们并不熟，我的事也不需要别人来插手。”路明非将自己的手从苏恩曦手中抽离，摇摇晃晃地就要离开。
“等等！作为你今天见义勇为的奖励，我告诉你一个你一直想知道的东西吧…”苏恩曦叫停了路明非。
“芬里尔就在地铁站内，如果你现在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和你的同伴汇合，另外…这个给你。”
“谢谢…”路明非接过苏恩曦扔过来的东西，是一张燕京市
的公交卡，他有些疑惑。
“相信我，你会用上的。”苏恩曦说。
“我知道了。”路明非收起公交卡，毫不犹豫的提速飞奔，身影迅速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苏恩曦的视线中。
“薯片妞，你今天话好像格外的多啊？”在苏恩曦注视着路明非的时候，酒德麻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搂住她的肩膀开口。
“该不会你真的对这个小家伙感兴趣了吧？”
“少来啊，我只是觉得他和三无妞很像，他们这样的家伙，实在是太可怜了。”苏恩曦叹了一口气。
“我看明明都是乐在其中吧？”酒德麻衣摇了摇头，否定了苏恩曦的说法。
“谁知道呢…不过你引来的家伙也太不专业了吧？要不是路明非状态不太对，说不定早就发现了。”苏恩曦说。
“拜托，你以为恰好找到这样的家伙容易吗？为了合理给小白兔送道具，我也很努力了好吧！你居然都不安慰我一下。”酒德麻衣气鼓鼓地将手伸向苏恩曦的胸口。
“滚呐！你个痴女！现在赶紧去盯紧小白兔，这次务必要让他成功屠龙…”苏恩曦一把拍开酒德麻衣作怪的手说。
“行行行，反正我就是劳碌命！”酒德麻衣幽怨的看了一眼苏恩曦，松开搂住她的手。
而苏恩曦则是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刚刚路明非揍小混混的那一瞬间，她居然在这个男孩的脸上看到了和老板如出一辙的笑容。
隐约间苏恩曦脑袋里出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她晃了晃脑袋，迅速将脑海中的诡异想法打消。
“如果是这样就有些离谱了，作为打工人还是不要去试图窥探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深吸一口气苏恩曦跟上了酒德麻衣的身影，装作不知道才是可以保命的要诀，她可是很了解自己的老板，虽然看上去很在乎手下，但说到底还是一个魔鬼。
如果让他知道苏恩曦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也许…真的会被杀死也有可能。
琉璃厂大街，凤隆堂。
挂在小铺面的门楣上，门口挂着宝蓝色的棉布帘子，这已经快到胡同的最深处了，一般玩古的人绝不会选择那么偏僻的地方开店。
这个店依旧保留着纸糊的老窗，阳光透进来是蒙眬的，空气中悬浮着无数灰尘，屋里摆着大大小小的条桌和木箱，像是有些年头的东西，还有线装书、唐三彩、石砚笔洗，看起来这个店里什么都卖，墙上还挂着一套大红色的嫁衣。
乍一看像是被灰尘封印的老屋，几十年没人踏入了，只有那些灰尘的精灵们在空气中欢舞。它们是这里的领主。
但如今，却久违的来了两个客人，恺撒上身青色的中式大衫，挽着一寸宽的白袖，下身休闲裤，脚下踩着一双京式条便，一头灿烂如金的头发扎成辫子，海水般湛蓝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老家伙。
这个是个地地道道的欧洲老人，灰白的头发和铁灰色的眼睛，消瘦的面颊上仍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穿着一件竹布衬衫，手里捏着两个铁核桃不断的把玩着。
“林凤隆先生对吧？”恺撒问。
“恺撒·加图索先生？你还真是年轻啊。”林凤隆有些感叹的开口。
恺撒把一个颇有分量的纸袋放在他面前，对他轻声开口：“二十万美元，买你说的那条消息。”
“猎人中也有您这样挥金如土的人啊。”林凤隆眯着眼睛笑了。
“花钱玩玩，图个开心而已。”恺撒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林凤隆转身，手指探进青砖墙缝中，用力抽出一块砖，伸手从墙洞里摸出一个蜡染的蓝色布包。他看了恺撒一眼，缓缓地揭开布包，里面是一本毛边纸的册子，手抄本，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纸页脆黄，封皮上写着“天变邸抄”四个墨字。
“距离这里不远，民族宫那边，有一条光彩胡同。明朝的时候，它是制造火器炸药的地方，那时候它有另外一个名字…王恭厂。”
“王恭厂大爆炸…”恺撒下意识说出了这个古老的历史事件。
“没错，你有想过吗？如果只是火器爆炸，真的会造成方圆两平方公里的破坏吗？那场爆炸可是足足死了两万人，甚至连当时的皇帝都不得不下了一份《罪己诏》，认为自己的行为触怒了上天。”林凤隆笑了笑。
“这东西一定会让你满意的。”一边说着，林凤隆一边把手中的册子递给了恺撒。
“我好像看过这本书，你该不会觉得一个遍地都是的手抄本，值20w吧？”恺撒眉毛扬了扬，显然有些失望。
“不不不，重要的不是书的内容，而是…上面从明朝流传至今的…龙脉位置，以及我附赠的明朝的地图。”林凤隆摇了摇头，再次递过来一个折叠好的老旧牛皮纸。
“这样看起来还差不多…”恺撒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和能够在猎人论坛混的家伙都不会太简单。
“找到了吗？”恺撒刚刚出门，陈墨瞳就迎了上来。
“嗯，果然他这里有莪想要的，接下来就交给我吧，诺诺…我一定会杀死这头龙王的。”恺撒对陈墨瞳点了点头。
“但是我想你有可能白花钱了。”陈墨瞳叹了一口气，将手机递给
恺撒。
恺撒看了一眼猎人论坛突然间被置顶的帖子，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把手机还给了陈墨瞳。
“不，我并不觉得白花钱了，不然家族也不会专门借着那个老家伙的手来给我这份资料。”恺撒说。
他的言灵是镰鼬，感知力哪怕在不开启言灵的时候也比平常人要敏锐，他可以肯定…那个屋子里除了林凤隆还有别人。
“你的意思是？”陈墨瞳看着眉头紧皱的恺撒，既然知道是家族的安排，他为什么还会选择接受呢？
“没错，这个消息应该是家族得来的，肯定要比所谓的地铁仪式更加精准，让我想想…到底该怎么确定位置…我明白了！”恺撒灵光一闪，迅速转头看向陈墨瞳。
“有地铁线路图吗？我想我已经知道这本书的用法了！”
“给你…”陈墨瞳从包里拿出一本旅游册子，上面刚好印有地铁线路。
而恺撒则是一边翻看着书，一边拿起地铁线路图和明代的龙脉地图仔细对照着。
“果然是这样…龙脉的走势和地铁线路图很相似，它们最终的交汇点是……芬里尔应该就在这里！”指着一处位置，恺撒斩钉截铁的开口。
那个位置正好是……王府井地铁站！
“这下领先的应该是我了，我们快走吧！只要杀死芬里尔……”恺撒拉着陈墨瞳的手就要往外走。
他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陈墨瞳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股感动夹杂着安心的复杂情感涌向心头，陈墨瞳没有想到这个男孩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居然甘愿低下高傲的头接受家族的施舍。
“怎么了？诺诺？”见陈墨瞳停在原地，恺撒有些不解的回过头。
“其实我有一句话想要对你说…”陈墨瞳抬起头，和恺撒那碧蓝色的眼睛对视。
“你愿意娶我吗？恺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