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宫本由美偏头询问。

爱莲娜也顺着郁江的视线看了过去,可她只看到餐台上摆放整齐的食具和调料,没觉得哪里古怪。

郁江摇头:“没事,我只是在想柚子醋适不适合拌沙拉。”

“真是的,想知道适不适合试一下不就可以了吗?”宫本由美吐槽,“快点过来吃饭吧!”

爱莲娜用吸管喝着玻璃杯中的牛奶,眼神却始终流转于郁江和宫本由美之间,她沉默地旁观着他们的互动。

饭毕,郁江主动包揽了洗碗的工作,并把家里的两位女士请到书房看书。

爱莲娜扯了扯郁江的袖子,冷淡地说:“我也想帮忙。”

然而脱口而出的嗓音却软软糯糯,一点高冷矜持都没有。她脸霎时一黑,非常不能接受身体变小后又软又萌的自己。

郁江看了她一眼,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过还没等郁江说什么,宫本由美就按着爱莲娜的肩膀,把她推向了书房:“那种又脏又累的家务交给家里的男士去做就好了,不然要由弦弦有什么用?我们去看这学期学校推荐的课外读物吧。”

爱莲娜试图挣扎,可年轻女警的身体素质相当好,以她小孩子的身体一时间竟然没能挣脱。

厨房中——

郁江认真地洗着碗筷,并用干净的毛巾仔细擦拭水渍。

洗完所有碗碟后,他又打开上方的橱柜,把餐具一一码放整齐。

橱柜门缝夹着一根不明显的白色毛发,那是换毛季饭团这只行走的蒲公英乱飞的毛发。出现在养宠家庭的任何角落都挺正常的吧?按理来说不会有人注意到它的。

但事实上,这根毛发仍然停留在这里,仍然夹在门边。

做得太完美了。

郁江禁不住在心底暗暗感叹。

他面无表情地合上柜门,仿佛从未注意到这根毛发,他沉默地离开厨房,就像没有察觉任何异常。

但是当夜晚降临,当郁江独自躺在床上思考是否应该将房间来个大扫除的时候,细微的动静忽然从客厅传来。

他抬眼看去。

卧室门把手悄悄旋转,门被人轻轻地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一只毛茸茸的拖鞋探了进来。

郁江:“……”

门半开,第二只拖鞋也进来了。

来人的动作非常轻,似乎不想吵醒里面熟睡的家人,只可惜这种程度的“轻”甚至连真正进入睡眠的郁江都忽悠不过去,更不必说他现在根本没睡。

“由美。”郁江出声唤道,然后眼睁睁看着拖鞋上的兔子玩偶抖了一下。

宫本由美闪身进入卧室,脸上挂着些许尴尬:“啊呀呀,居然被你发现了呢。”

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蹬掉鞋子,跳上床。

郁江感觉床垫猛地下陷,接着一双冰凉的手就探进被子里毫不客气地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

郁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某只八爪鱼薅了下去,“你过来干什么?”

“你打算就这样蒙混过关吗?”宫本由美掀开被子,贴着郁江躺了进去,“上次把我赶上电车的账我们还没有算呢,再加上今天帮你哄小孩,你都欠我一屁股债了。”

他们虽然已经确认关系有一段时间了,但两个都不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的风流浪子,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克制很含蓄,宫本由美突然的热情接触让郁江浑身一僵,他必须努力克制住身体的下意识反应,让自己适应安全区内出现另一个人的气味和体温。

偏偏某个罪魁祸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懂还是单纯恶趣味。

“喂!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宫本由美板起脸,故作生气地质问。

郁江:“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我不!”宫本由美贴得更近了,“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绝对吃爱莲娜的醋了对吧?幼稚死了。”

“下去。”

“你让我下去就下去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面子?”宫本由美抱紧郁江的胳膊,把脑袋直接埋进他的臂弯,“你是我的男人,我想扑倒就扑倒!”

郁江终于忍无可忍:“你是个女孩子!”

谁家未婚女孩儿张口闭口扑倒你的?

结果某人不但不觉得害羞,反而理直气壮地说:“女孩子怎么啦?女孩子就不能表达喜欢了?况且我又没有对别人说扑倒你……”

郁江气笑了:“你还想对别人说?”

“不是,我就是举个例子……唉你干什么?”

郁江护住宫本由美的后脑勺,翻身而起,两人瞬间易位。宫本由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微微泛红的眼角就像摆在筵席上让人垂涎欲滴的珍馐。她用的是最新款的橙花身体乳,淡淡的甜香蔓延开来,让郁江忍不住动情。

他俯身,珍惜而缱绻地吻上了女孩儿的眼角,唇齿相抵,浅浅的湿润微咸,那双明亮的眼睛也被迫合上……

也许是他的动作太轻太小心,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藏品,那触感酥酥麻麻,痒得宫本由美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别……”

她笑得放肆,

倒是……给了他便利。

笑声很快就被堵在了喉间,徒留下“唔唔”的声音。

这个吻清浅又绵长,女孩儿脸颊的笑意逐渐在这个吻中变得燥热滚烫,她努力仰起头,像是把自己从内而外的剖开给爱人,她热切的、真实的、愉悦地回应着这个吻。

卧室内气氛旖旎,卧室外——

世良玛丽:“……”

是她错了。

她就多余因为好奇清水由弦和宫本由美有什么秘密要谈跟过来听这遭墙角!

经历过一见钟情、暧昧、热恋、拉扯、冷淡、爱情、婚姻,甚至连丧偶的体验过的世良玛丽对此太清楚了。

她觉得自己不该当电灯泡,于是一边懊恼一边飞速退回了卧室。

偶尔她也会升起一丝后悔,她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因为真纯一句话就接近清水由弦呢?

那天晚上,世良玛丽理所当然一个人睡了一夜。

不过在晨光熹微之时,宫本由美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悄悄躺到了爱莲娜身边,装作自己从未离开过的样子。

玛丽:“……”

倒也不必如此,你们谈恋爱是做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