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放烟的目的本来是为了逼迫雪莉现身,毕竟那可是地狱天使的女儿。
当年母亲能为了素不相识的她……如今女儿自然也会继承一些不该有的软弱。
可她万万没想到雪莉早就变成了小女孩,在她眼皮底下被波本绑架,保护了起来。代替雪莉出现在最后节车厢中的是易容成大雪莉模样的黑羽快斗。
此刻黑羽快斗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过来究竟是干什么的——柯南和郁江都没跟他说实话。
第八节车厢就是贝尔摩德布置烟雾弹的地方,此刻笼罩在黑灰的烟雾中,一米之外人畜不分。
“雪莉”一边咳嗽一边痛苦地朝最里面走去,后方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催命钟声,平添几分紧张的气氛。
“真不愧是地狱天使的女儿,还真像啊……”降谷零慢慢从烟雾中走近,感慨道。
哪怕明知道眼前这个大概率不是真正的雪莉,看到这张脸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爱莲娜。
只可惜时移势易,当年那个会温柔问他疼不疼的女人已经葬身于组织的阴谋之下,其间说不定还有他为之奉献终身的公安的影子。
当年的他无能为力,现如今至少应该保住她的女儿。
“初次见面……”降谷零维持着假面,对眼前的少女说,“波本,这是我的代号。”
他笑得实在恐怖,让人从脊背密密麻麻渗出冷意,直到在脑袋上凝结成冷汗,再顺着两鬓滑落。
黑羽快斗清晰地直面组织成员的杀气,这种感觉丝毫不弱于和蜘蛛等人的交锋,而且还更甚。
郁江哥身边都是什么怪物啊?!!
不,应该要问问他老爸到底从哪里收来这么多厉害的弟子,显得他这个唯一亲子反倒成了最low的。
降谷零用枪口抵着“雪莉”的头颅,逼迫她向后靠。
“就这样,女士,请保持冷静。”哪怕脸上挂着凶狠的冷笑,降谷零的语调一如既往平和,和午后阳光温暖的侍应生小哥没有区别,“这扇门后面就是货车箱了,足以分开你和其他旅客。
“别想着逃跑,因为早就在这里布置了炸弹。也别想着反抗,毕竟你也不知道炸弹的控制器到底被我放在哪里对吗?”
降谷零缓缓向前逼迫,黑羽快斗则举着双手一步步后退。
太狠了,郁江哥!这是根本没打算给他活路吧?
就算他以前是挺喜欢耍着警方玩儿的,也的的确确搜罗了不少道具,但郁江哥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万一他被玩死了的担忧??
还好来之前柯南跟他交过底,他大概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黑羽快斗将手平举在耳侧,轻声道:“好像确实是这样呢,四处都是炸弹啊。”
降谷零几乎同时注意到了火车厢那些不属于他布置的炸弹。
他眼神微凝。
是贝尔摩德?
“嗡嗡嗡……”
细微的震动声打断了降谷零的思考,他先是看了“雪莉”一眼,“雪莉”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降谷零便将信将疑地用另一只手打开手机。
震动频率是他专门给一个特殊的号码设置的,也就是说这封邮件竟然来自那位先生吗?
降谷零的眼神在触及邮件上的文字后骤然紧缩!!
恰在此时,寂静的车厢中忽然响起了第三人的脚步声,降谷零敏锐地侧头看去,但枪口仍然谨慎对准“雪莉”。
一颗圆滚滚的手榴弹忽然顺着降谷零脚下滚向货车厢。
“谁?!”
虽然手榴弹是朝着货车厢去的,可他此时的站位距离货车厢太近,几乎不可能在爆炸前逃离破片伤害区域!!
危机立刻爬上降谷零的脑袋,令他头皮发麻!
猛然间,一股强烈的抓力忽然涌来——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降谷零被那人带得一个踉跄,差点绊倒!
突发情况让他无暇顾及另一端的“雪莉”,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光倏尔腾起,吞没了整个货车厢!
“轰——”
猛烈的冲击力将降谷零的后背狠狠撞上车厢壁,烟雾中他隐约看到了一双碧绿的眼眸——
赤井秀一?!
是那个混蛋吗?!
“咳咳咳咳……”
属于另一个人的呛咳声强行拉回了降谷零的思绪,他连忙爬起身,做出最方便行动的姿态:“你……帕佩特?!”
他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跟他通过话的郁江。
郁江此时被炸弹弄得灰头土脸的,他“呸呸”吐掉灰尘,抱怨道:“若论心狠手辣,琴酒都比不过他吧。明知你的身份还下死手,太狠了。”
降谷零皱眉:“你说的是谁?”
“当然是……”郁江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可怜的零星一点儿身为FBI特工的自觉让他及时吞下了那个名字,“某个两面三刀、惨无人道、虚伪狡诈、诡计多端的混蛋!”
降谷零觉得这番形容很熟悉,让他立刻想到了一张讨人厌的脸。而巧的是他和帕佩特都对那个人厌恶至极,且那人恰好长了一对绿色的眼珠子。
“赤井秀一!”降谷零咬牙切齿,“他果然够阴险!!”
但得
知刚才那个人是赤井秀一还是让降谷零松了口气,这说明爆炸也在FBI的计划中,“雪莉”应该不至于命丧于此。
刚才的冲击还是伤到了他的肩膀,降谷零扶着左肩缓缓站了起来,眼神死死盯着郁江,质问:“你做了什么?”
郁江:“?”
降谷零打开手机,把屏幕正对郁江:“在赤井秀一插手前,我收到了这封邮件。来自BOSS的紧急联络——”
【把雪莉活着带回来。】
雪莉对于组织的重要性无可厚非,但这点特殊早在她开始罢工时就已经磨去了,后来无论琴酒还是贝尔摩德都对她恨之入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死雪莉。
BOSS怎么会在行动即将成功的时候突然改变命令,群发这种消息给他们?
郁江挑起一边的唇角,笑得人畜无害:“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看来,我赌对了。”
他声音收敛得又轻又浅,比起以往简直称得上温顺,可眼底仍然透着股乖张。
降谷零一顿,想起了那场酒吧中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