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专程去堵截黑羽快斗,郁江到家的时候宫本由美和爱莲娜……和世良玛丽已经睡了。
他没有吵醒她们的打算,一个人拿了瓶威士忌和酒杯,坐在窗边的软塌上看月亮。
今晚的月亮真的很美,又大又圆又明亮,和他噩梦里那些冰冷的雨夜毫不相似。
郁江一个人喝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无趣,于是拨通了贝尔摩德的电话。
“呀,真难得,你居然在喝酒?”那个女人总是能敏锐地从他几乎不露痕迹的语气中察觉出他的情绪和状态,贝尔摩德笑着打趣的神情似乎就在眼前。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很傻?”郁江笑问。
黑羽快斗拿着的那张照片是他初次见到黑羽盗一的时候,而那时他不肯看镜头也要看的人正是贝尔摩德。
他从进组织就追随的人,也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认真想了想:“那种事我早就记不清了,不过想想应该不会太傻,否则早就被我杀掉了。”
“有道理。那我还得谢你不杀之恩?”
“还是多谢谢你自己吧,毕竟我可不是那种随便什么人都会照顾的傻瓜。”
“连到手的猎物都干不掉的人还说自己不是傻瓜?”
贝尔摩德一怔:“什么?”
她感觉郁江口中的猎物并不是指自己,那是谁?
郁江只是说:“千面魔女这把刀如果这么快就钝了,我可是会很苦恼的。”
“呀,这个语气倒是有点那位的意思了。”贝尔摩德开着玩笑,顺着郁江的话轻轻揭过。不过还是在心底留了一个念头。
她“失手”的人实在不多,柯南和毛利兰算两个,但郁江应该并不会在意他们的死活,至于其他……
贝尔摩德知道郁江既然没有一开始就告诉她那个人是谁,就意味着他不会说了,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郁江告诉她炸弹的存在,她必须终日为之惶恐不安,生怕哪一天就被某些讨厌的家伙利用,把她扎成碎片。
“你真的很恶劣呢,郁江弟弟。”连抱怨的时候贝尔摩德唇边的笑意都不曾减少。
这通电话到此为止,她觉得郁江生来就是气自己的。
郁江则懒懒注视着逐渐黑下去的屏幕,突然笑出声,分不清是讥诮还是自嘲。
“吱呀……”怠于润滑的门发出轻微的声响,随后便是凌乱拖沓的脚步声。
郁江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这个家里大晚上不睡觉还要来打扰他的只有宫本由美一人。
果然,下一秒某人就化作一只花蝴蝶翩跹着飞到了他身边。
她环住郁江的肩膀,将大半重量都压在男友身上,懒洋洋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呀,你喝酒了!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宫本由美今天穿的是一件丝质的睡衣,但别人穿丝绸睡衣多的是性感、知性、优雅,同样的衣服却被宫本由美穿得乱七八糟,郁江看到她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扯着宫本由美的胳膊,以一种轻但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拽了下来——蝴蝶便落入了他的怀中。
“喝酒你只想得到高兴的事情?”郁江本来也没多难过,被她这么一打岔只觉得好笑。
宫本由美颔首道:“这是当然的了,你看我到酒吧哪一次是去买醉的?上周我跟美和子还有苗子就是为了庆祝山姥出差……”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干脆把脑袋埋进了郁江的脖子,“好吧,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呢。山姥出差后把交通部很多事情都交给我了,这应当算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吧?我就喝了一丢丢,真的只有一丢丢!”
郁江无奈地敲了下某人额头,把她强制性从鸵鸟状态解放出来:“行了,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不要!”谁料宫本由美把他抱得更紧了,“你把我吵醒就要对我负责,我饿了!”
郁江真想让她对着钟表再说一遍。
“我不管,我就是饿了,要吃部队锅和辛拉面!”
她倒是还记得家里有个小孩子,耍赖的时候音量都放得很低,郁江又好气又好笑,只得道:“这个点大多数店铺都关门了,你叫吧,能叫来算你厉害。”
事实证明宫本由美能产生大半夜吃外卖的念头是有道理的,只见她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一串号码——竟然直接打到了店主那里,店主一听是宫本由美的声音,连声表示半个小时内必送达。
宫本由美神气地瞪了郁江一眼,如果眼睛会说话,那她现在一定在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郁江:“……”
明明是因为他的缘故,宫本由美才住进这个街区的,最后她却比他这个主人更了解附近的风土人情。看她跟店长熟路的对话,仿佛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十多年的样子。
她真是个神奇又厉害的人,无论身处何地,都能把生活经营成家的模样。
因为这个,郁江一时心软,于是被迫跟宫本由美一同解决她叫来的一大桌子外卖。
宫本由美是典型的心大胃口小,那桌饭菜最后大多进了郁江的肚子。
郁江现在知道醉碳不是空穴来风了,明明他也没喝多少酒,吃完夜宵却好像刚从酒桌下来,
晕晕乎乎地连卧室都不想回。两个人就这样东倒西歪地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世良玛丽照常洗漱准备上学,一出门就看到了客厅地毯上相拥而眠的两人。
“……”
嗯,这怎么不算恩爱呢?
她本打算眼不见为净,随便拿个面包就出门上学,可就在玛丽准备离开的时候,郁江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玛丽迟疑了一秒钟,见郁江睡得很死,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她放轻脚步,走到桌边拾起了手机。
来电提示是空白的,连手机号码都没有显示。
这显然意味着电话对面的人身份不同寻常。
真正拿起手机,玛丽没有丝毫犹豫,坦然按下了接听键。
“Ikue,希望你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电话中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冰冷且别扭。
玛丽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证明自己的身份,于是压低声音:“希望是互惠互利。”
因为对方Ikue的念法偏向英文,玛丽并没有听清楚这个称呼,但她还是默默将发音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