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呐,昨天晚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柯林先生永远是所有人中最富有激情的那一个,有他在,餐厅里便少不了一惊一乍的声音。
“你们一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柯林先生端着餐盘坐到了郁江身边,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杜德利先生,哦,就是昨天你们在宴会厅见到的那个,被簇拥在中间的商人,他今天突然退出了国际象棋大赛!”
宫本由美拿了一碟子的小蛋糕,正和其中一块儿战斗着,闻言她把头从奶油中抬了起来,担忧地问:“杜德利先生退出的话,赞助怎么办?国际象棋大赛还能继续办下去吗?”
柯林哈哈笑了起来:“小姑娘,可不仅是这样,除了杜德利还有好几位资本家都退出了,没有人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退出,不过有个好消息,他们人虽然已经离开,钱却已经到了大赛主办方的手里……”
柯林正说着,餐厅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坐轮椅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原本嘈杂的餐厅忽然安静下来,人人都看向门口的方向。
皮艾特罗·塔姆。
跟昨天不一样,郁江很快就发现皮艾特罗·塔姆的异常——他摘掉了胸前的白色丝带。
今天塔姆穿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端坐在轮椅上由下属推着的样子颇具黑手党教父的威风。
“希望你们用餐愉快。”塔姆微微颔首,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就又由人推着离开了餐厅。
直到他和随从的身影彻底消失,柯林才敢大喘气:“天呐,塔姆先生真是威严,被他注视着我感觉心脏都没办法跳动了。”
宫本由美:“塔姆先生是JUKE酒店的主人吗,还是说他就是国际象棋大赛的主办方?要不然为什么一副东道主的架势?”
“嘘——”柯林连忙阻止,”咱们只是来参加比赛的,可不敢参与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小心变得和浩司先生一样。”
“浩司先生?”
柯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拼命捂住嘴,并用哀求的眼神注视着郁江,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郁江善意地点点头,以示理解,这让柯林猛地松了口气。
然而重新低头用餐的郁江却在心里复盘着这件事。
浅香是公安的人,杀死羽田浩司的却是APTX-4869。浅香是为了阿曼达·休斯而来,最终却拿走了羽田浩司视若珍宝的将棋。原本相处还算和睦的赤井一家,却突然丢弃次子逃往国外。
郁江只是恨,不是傻。
十七年前他只有十一岁,赤井玛丽但凡有能力都不会把亲生的儿子随意丢弃。
过去他一直以为是组织逼得太紧了,赤井玛丽为了逃命不得不“断尾求生”。可现在,郁江在JUKE酒店地下发现了被非法利用的避难所。
莱姆代号的出现似乎意味着这间实验室和组织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可它同样避不过美国军方的监控和管制。
美国官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FBI又做了什么?
赤井玛丽逃亡的时候那么放心丢下儿子……会不会是因为后方有她信任的人或者势力?
郁江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
而现在,他又获得了新的线索。
赤井秀一给他发邮件,语气一如既往地官方正式:【实验室还原了文件副本,附上。】
郁江点开图片——赤井秀吉的照片上盖着一个白鸠的图章。
他没有犹豫,几乎立刻将图片转发给了诸伏景光。
此时大洋彼岸刚刚入夜,诸伏景光大概正伏案工作,他回复的消息很快就到:【这是?】
【在公安系统查一下这个图案,但别让波本知道。】
郁江似乎根本不担心诸伏景光会和降谷零互通有无,而诸伏景光也没有让他失望。
【好,我会注意的。】
不要真以为诸伏景光对降谷零和郁江私下的合作没有任何意见,苏格兰也是有脾气的。何况无需郁江明说,这位优秀的公安卧底就能看明白他特意强调不要经过波本的原因。
降谷零被公安盯得太紧了,既然要在公安内部查,就肯定不能让公安某些人知情。
郁江这边也没有闲着,除了诸伏景光,他还把照片发给了菲诺雪莉酒——不过这一次他有记得给赤井秀吉的脸打码。不知道菲诺会把这张照片当成谁的。
这一次是弘树回复:【OK >w<】
提起白鸠,很难不联想到宫野夫妇的白鸠制药,这件事与其询问父母去世时几乎还没有记忆的雪莉,不如去问她姐姐。宫野明美说不定知道很多有关宫野夫妇的事情。
也许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发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比如郁江当初救下宫野明美只是因为他不想一辈子受制于乌丸莲耶,只是试图在组织里建立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宫野明美甚至不算这个计划关键的一环,因为郁江跟她的关系最初完全建立在利用威胁和算计之上。谁又能料想到现在他们会有利益如此一致,目的如此相通的一天呢?
……
“咳咳咳咳……”
审讯室中,莱姆浑身狼狈,她怒斥面前身形高
挑的女人,
“就算我现在不是研究课的负责人了,也是代号成员。代号成员间禁止谋杀,这种事给你代号的帕佩特难道没有说过吗?!”
莱姆的嗓音嘶哑,显然已经无能狂怒了很久了。
然而站在她面前的人——菲诺雪莉酒却神情平静,甚至有点冷漠。
她用鞋跟碰了碰莱姆的肩膀,语气玩味:“就算我在这里杀了你又能怎么样呢?你明知道帕佩特不会放弃研究课,也就不会放弃我,而你和帕佩特……不如猜猜看那位先生更倾向于谁?”
莱姆:“你都知道……你都知道了。”
菲诺嗤笑着将郁江发给她的照片展示给莱姆看:“看到这份文件,恐怕帕佩特会恨不得杀了你泄愤吧?”
莱姆勉强看清了文件上的字样,她忽然笑出了声,一直笑到眼角都渗出了泪珠:“哈!哈!”
她不断喘着气,用粗重的气声说:“这次不如换你来猜,猜猜看为什么实验体的年龄标注的是三个月?你猜被实验的是帕佩特还是……帕佩特1号?”